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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卢方薛亮找来画师,画了个赤发靛脸的“程达”出来,又叫人去把济南镇台将军唐壁找来。
卢方薛亮丢了皇杠本是十分忐忑,以为回到登州即使不掉脑袋也得脱层皮,却怎么也没想到杨林虽雷霆震怒,却并没有惩罚他们。
杨林自然看出他们的疑惑,道:“我杨林坐镇山东这么多年,代管山东九州十府。现在皇杠竟然在山东境内被劫,分明这是地面不靖。我岂会迁怒于你们?”
这唐壁出了登州府,心中忐忑。
想当初听罗艺提起靠山王,也是对他雷厉风行的作风和名满天下的囚龙棒赞许有加。
但他虽然调任济南府也有两年了,除了初来的时候拜访过靠山王以外,一直也没什么事情需要再打交道。
却没想到,这次找他来竟是如此棘手的一件事。
他自己的十三太保丢了皇杠,却让唐壁负责寻回。还说就给两个月期限,必须人赃并获。否则济南府、历城县的所有文武官员,都要提头来见!
唐壁一边快马赶回济南府,一边心中暗道:“敢劫皇杠,并且能从十三太保手中劫走的,自然不是一般的匪徒。这般带名号的响马,自己怎么着也该听说过。”
却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什么时候听说过一个叫程达的。
他一刻也不敢耽误,回到济南府便把大家找来想办法。
秦琼心道:“这么大的案子,还跑得出单雄信手下的人么?”但他又怎敢说出来?
唐壁手下副将来护儿道:“将军,我听说历城县衙这几年来屡破重案,不如把这事儿交给历城县令去办?”
秦琼一听头都大了。那历城新来的知县徐世芳哪里了解这边的情况?说到底,这案子还不是落在樊虎、连明、铁魁、任忠几个兄弟头上?
果然,没两天就见一顶软轿急急地奔镇台衙门而来。
那徐世芳进了门,也不寒暄,直接就跪下来借人。
唐壁这才想起来秦琼之前可不就是历城最得力的捕头么?
虽然说不管是北平王侄子的身份,还是他现在棋牌长的职位,都不该再屈尊去做个捕头。但杨林命令下的死,若到期破不了案,一群人脑袋都落地了,还顾得了什么面子?
当下找来秦琼,如此这般与他一说。
秦琼虽心里叫苦,却也没有立场推辞,只得应下。
回到家一番细细思量,他倒是知道这山东境内之前是尤俊达管着。
可上次在大羊山见着王伯当和谢映登,不是听说他金盆洗手,不干了么?
可除了他,又还能有哪个有如此能耐呢?
再一想,“程达尤金”四个字,倒还真的有“尤”有“达”。
并且那丢皇杠的地方又正好就在汝南庄的东南三、五里之外。
这才安下心来,想着响马干久了,碰见打嘴边飞过的肥鸭,哪有不宰一刀的道理?
少不得先去汝南庄查探一番再说。
不几日秦琼来到了汝南庄,远远的刚看见大门,便听得里面一阵喧闹。
抬头一看,迎门扎着素彩子,两边摆着大鼓和锣架,坐着七个门吹儿鼓手。竟像是在办丧事。
秦琼打马走近,问了个正在地上跑的孩子,那孩子道:“尤家老太太发了疟疾,前几天去了。”
秦琼想着这事情倒是真巧。
再往门里头瞧,只见左右两边的懒凳上坐着有十几个人,倒是个个都穿着素白的孝袍,脸上表情却是不对,一个个满脸喜色,聊得挺欢。
秦琼当下冲着这门里“哈哈”一笑,道:“好大的胆子,劫完了皇杠,办白事当幌子!”
过道里穿孝的众人一听,脸上都变了颜色,还有一个心中一急,就从板凳上溜了下来,“噔”地坐在了地下。
秦琼也不理,抬脚就往进走,正撞上一个闻声而来的穿孝服的汉子。
那汉子一见秦琼,低头就拜,道:“二哥,朱能给您磕头了。您这怎么突然来了汝南庄呢?正好赶上不巧,尤庄主的母亲前些日子得了寒症,赶上冬日天冷不好过,就没过去。这不正办事儿呢么?”
秦琼还是不理,朱能只好一路小跑前边儿带路。
过了二道门,大厅里还真停着寿材,迎门还搭着座月台,左右四个犄角,摆的灵人、纸花什么的。月台下首,是全堂的清音吹手,棚里头挂着各式各样的彩幡,迎面儿是经楼,和尚们正在那儿念往生咒。
再往灵前看,就见尤俊达歪戴着孝帽,脚底下两只白鞋,身上穿着孝袍,里面却是枣红的里衣,正跪在那儿发呆。
看见秦琼来上香,他便磕了个丧头,眼神还是呆呆的,道:“二哥,我给您磕头啦!”
秦琼道:“贤弟免礼,我听说老太太故去,你可节哀顺变哪!”
尤俊达站起来,道:“二哥里面说话。”
两人到了内堂,分宾主坐了,秦琼才问道:“兄弟,老太太这是什么病啊?”
尤俊达鼻子一抽,道“二哥,要说我娘,也真是一辈子的好修缘,没受床前苦。她的腿脚不利落,平常上中厕,总得有人跟着。但那天正赶上屋里没有人,她老人家就自己去了,结果就听里面咕咚一声,大伙儿赶紧进去瞧,她老人家却已经摔在那里气都没有了。”
秦琼心道,好么,一会儿工夫三个死法了,提前都不串词儿的么?
当下又装模作样劝了一回,这才道:“贤弟,本来你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儿,二哥是不该麻烦你的。但最近这点儿懊心的事,还真只有你帮得上忙。”
尤俊达拍着胸脯道:“二哥您说,赴汤蹈火兄弟也给您办了。”
秦琼便把那杨林丢皇杠,给唐壁压任务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最后又道:“山东地界,兄弟你熟,若这事儿不是你做的,你帮我合计合计,看还能有谁。另外就是,我这话直说了,你可别介意。若这事儿是你做的,你放心,二哥绝不会把你绑到堂上去,咱们兄弟想办法掩过去就是了。但你不能瞒着我。”
尤俊达心道:“我既然已经在二贤庄当着各路绿林好汉的面金盆洗了手,若这事儿真认了,能不能瞒得过官府先不说,单雄信这边就不会简单放过我去。”
于是他是决定了打死不能说,道:“二哥这话说得兄弟心里这个暖啊。但二哥也知道,兄弟已经金盆洗手,别说是四十八万两皇杠,就是四百八十万两,从我眼皮底下过,我也不能动心啊不是?我要是动手,不是坏了咱们绿林的规矩么?”
秦琼道:“你急什么,我也没说这劫皇杠的就是你。是说在你门口,你怎么着也该知道点儿风声吧?”
尤俊达道:“二哥放心,等过了我娘这事儿,兄弟一定全力帮你查探!”
秦琼面带怒容,冷冷道:“你要这么说话,那我也就明着说了。令堂去世,秦琼绝没有不敬之意,但一路行来三个人倒说了三个死法儿。你现在又跟我推三阻四不说实话,这皇杠看来真是你劫的没错儿了!”
尤俊达“呵呵”一乐,道:“行啦二哥,我算是听明白了。您这话绕来绕去说,不就是要拿兄弟回去交差么?好说,你要给兄弟个面子,等过了我娘这几天。你要是不给,兄弟也没话说,这就跟你走。到了堂上你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人头落地也算对得起跟二哥的交情。您那锁链呢?”
秦琼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尤俊达!你这是骂人呢!别说是朋友,就是个素不相识的人,无凭无据我秦琼也不会随便拿了去交差!我这好声好气找你商量,你既要这么不讲情分,我也只好秉公处理!”
尤俊达笑道:“好说。二哥,好说。兄弟明白你们做公差的难处。这样,您也别顾着什么交情不交情的。我也不多说啦。要是找着证据,来拿我就是了。我就在庄上等着。”
秦琼一拳打在棉花上,只觉得气堵在心口,半天才说出话来,道:“行!你可别后悔!”说罢扭头就走。
尤俊达只背后喊了一声:“丧家不送人,我就不出去啦!”
秦琼一路上越想越气,按说以他跟尤俊达的交情,还真不至于为着这案子这么为难。该抓抓该办办也就完了。
但问题是中间还隔着个单雄信。那单雄信救他秦琼好几回,他难不成还真的抓他个兄弟去交差?那二贤庄外的绿林大帐不是白烧了么?
这才想着好好跟尤俊达碰个主意出来,却不想这尤俊达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死活不说实话。还拿话堵得他一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