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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梦枕闭上眼,似乎不胜疲倦,“是。”他的声音依旧缺金断玉,透着上位者的坚定。方应看翻身也上了床,躺在他的里侧,淡淡问了一句,“你已还清雷姑娘的情?”苏梦枕依旧闭着眼,“我对不起她。小看,那晚的局是你设的。”苏梦枕的口气很淡,却很肯定。
“是又怎样?”方应看一脸的神态自若,“你那个小白脸不是一心想飞吗?留白轩。你不也早就摆明了告诉他,飞不起来,会被留在这污泥之中!”方应看突然凑近了苏梦枕的脸,眸光如红莲一般阴郁而寒冷,“白愁飞虽然不聪明,但是也绝对不会蠢到在你奄奄一息的时候背叛,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算计他的?”
苏梦枕一阵猛咳,他咳起来的时候,双肩耸动,似乎整个人都龟缩了起来,他佝偻着喘息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说道:“小看,不论他做了什么,有什么样的想法,他都是我的兄弟,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他。”
方应看抬起头看着他,眼神优雅而冷静,“但是蔡京却想杀他,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老贼现在也在盘算着怎么杀我。”苏梦枕的神色森寒冷傲,眼里仿佛烧着冰里的寒火,“小看,你要走的路还很长,如果有人挡住了路,那么,先下手为强。这是江湖,杀人,同样也会人杀,没什么回头路可走。”
说完,他又忍不住呛咳起来。突然,一双手横过来揽住了他的腰,那双手箍得他好紧,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苏梦枕刚想扳开这双手,背后那人却慢慢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能感觉到柔软的发丝掠过自己的颈间,年轻的身躯带着温热的气息,让他冰凉的身体似乎也带上了暖意。
“小苏哥哥,我想看看你的红袖刀。”方应看的声音带着孩子般的任性,苏梦枕轻叹一声,没有答话,那只握刀的手却轻柔地抚上了他墨色的发。两个人就这么依偎着,静静地躺着,过了好久,方应看突然低低地说;“我今晚就睡在这里,好不好?”“嗯。”回答他的,是苏梦枕带着睡意的嗓音。
菏泽铁矿
方歌吟即将入京。
方大侠隐居山林多年,一身武功超凡入圣,早已成了武林中的传奇,世外的高人,怎肯沾了人间的红尘?他此番入京,实在是因为方应看实在是闹得太不象话了!
当江南方家门口跪着三十六个掌门人,十来个朝廷官员,五六位将军的时候,曾经身为武林领袖的方歌吟终于坐不住了。他决定前来京城,如果他的义子真的像他们所说的那样十恶不赦,无恶不作的话,他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大义灭亲也不在话下。
于是,方巨侠就这样带着自己的弟子“乱世蛟龙”高小上离开了江南。
一路上很热闹。他先是遇见了“老字号”温家的温大掌柜,温大掌柜自然不是做生意的,温家在江湖上是人人谈之色变的一霸,而温大先生更是江湖好汉们见了都要绕道走的主儿,几乎无人敢捋虎须。
温家与蜀中唐门,都是用毒的行家,也是解毒的专家。而温家的毒,一向只有温家人能解。因此温大掌柜在江湖上向来是只有他敢得罪别人,别人是万万不敢得罪他的。可是现在,他正坐在方巨侠的房间里,一脸阴沉地控诉着方应看的罪行:以金钱收买温家高手,甚至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蚕食控制了温家的大部分药材交易。
紧接着,方巨侠“恰好”救了一位想要投河的老人,说他本是朝廷命官,方应看强/暴了他家女儿,始乱终弃,她女儿悲愤之下悬梁自尽,可怜腹中已有三个月身孕。紧接着,又被方应看诬陷下狱,方小侯爷借着一桩莫须有的案子,借机牵连了十几位忠直的官员,甚至不少人都丢了性命。他侥幸逃得性命,被流放于此,家人全部流散,受尽白眼。昨日收到消息,幼子被卖入某家大户,不知为什么竟撞墙自尽。他年过六十,只剩得这一点骨血,如今惨死,他也不想活了,方才寻短见。方歌吟心中愕然,想不到小看入京不过四五年,竟然已经变成了这样的魔头!
一路走来,方歌吟已经听了越来越多方应看的恶行,昔日名满天下的大侠不断地在心里问着自己:“乖巧伶俐的小看怎么会变成这样?”而江湖上到处都在议论这件事,方应看三个字一时成了焦点中的焦点。“方大侠真的要大义灭亲吗?”“听说那个魔头要被收拾了”……林林总总,十分热闹。
京城六扇门里,无情也正对着一堆小山似的宗卷伤脑筋。
虽说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众人捶。但是这也太离谱了吧。三天不到,六扇门一共接到关于神通侯方应看的案子八十二起。其中有七十六起都是强。奸案,甚至同一日内在河南、蜀中、扬州三地分别报有小侯爷的强/奸案子,真是没脑子,栽赃都不会。还有六起都是陈年旧案,比如这桩几年前的御史张政于赴任途中突然身亡一案,苦主证人证物全都没有,加上当时刑部出具的验尸证明:暴病而亡。明显是早已经结了案的,此刻又再一次翻出来,自然也是为着方歌吟进京的契机,一窝都抖了出来。
无情沉思的神态很俊,甚至有点俏,很有一般静若处子之美。烛光下,这个白衣少年在想自己的这个对手。这一回,方应看会出什么招?方歌吟是他义父,三十年前的武林至尊,不败的神话,他真的能阻止方应看继续在这京城翻云覆雨?
无情出了回神,叹口气,把这些宗卷推到一边。突然白影一闪,追命进来了。擦干嘴角的酒渍,追命翻翻桌上的宗卷,喝了一口酒,抹抹唇,嘴角扯起一个嘲讽的笑,“啧啧,都是强。奸案,反正是强。奸,还要河南、蜀中、扬州三地奔波,方小侯爷还真是劳累。”
这回连无情也掌不住笑了,他素来性子冷傲,这一笑,当真是雪霁日出,神光夺目,追命不禁看得一怔,随即也裂开嘴笑了。无情淡淡地说:“雷媚叛杀了雷损,又叛出金风细雨楼,这次金风细雨楼易主的事情,小侯爷大失蔡京的欢心,加上上次追杀王小石不力,还坏了蔡京的大事,蔡相才会这么处心积虑地对付他。听世叔说,蔡京都在朝堂上跟官家吹风,说要迎方巨侠入主神通侯府,听那意思,竟是想夺了方应看的爵位。朝廷上,向来是见风使舵,拜高踩低,眼下方应看的日子估计不好过啊。”
追命一双饱含沧桑的眼睛亮的吓人,当他正色的时候,往往有一种慑人的精明。眼下他正瞧着无情,眼珠子一转,话说的意味深长:“大师兄对这小侯爷的事情倒是挺上心。”无情被他瞧得一怔,听见这话,脸色一寒,“三师弟这次查案去的是山东吧?上次蛇山案的首犯听说去了天山——”
追命脸色一白,讪讪的笑了。他突然想起一事,对无情说起:“说到查案,这次我在山东菏泽一带追捕逃犯时,当地有个铁矿,手续倒是齐全,每年给朝廷上报的是出产是五万斤生铁,但是我发觉这里面有猫腻,那个铁矿绵延几百公里,矿工有数十万人,怎么可能每年才出五万斤铁。我一路查下去,发现这个铁矿的水很深,盘根错节,当地官员只怕都只是看场子的,算不上是里面的大鱼,怕还是京城的势力在捣鬼。我因为急着覆命,就先回了京城,就我知道的来看,和这位神通广大的小侯爷脱不了干系。”
无情闻言精神一振,和追命聊了几句之后,便去翻查旧档。此时,外面已经有人把追命叫走,他刚回京,自然繁忙。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楼里的灯光亮了起来。无情坐在案前,静静地思索。他自入六扇门以来,由于身负残疾,行动不便,久负盛名,加上政敌刁难,同进敌视,他所遇上的打击与重挫,通常都比别人大,比别人多,比别人更艰苦卓绝。
因此他想得也永远比别人多。
他知道坏人很多,恶人很好、敌人很嚣张。但他坚定地相信,光明终将战胜黑暗,水滴可以石穿,不是靠那微弱的力量,而是靠专注和时间。只要他楔而不舍,终有一天能将元凶缉拿归案。他从来不相信,这世上真有谁能够只手遮天,瞒得住所有的罪恶。
仔细想过之后,无情觉得菏泽铁矿一案非同小可,背后牵扯着巨大的阴谋。追命看到了,只不过冰山一角。于是,他决定让追命再去一趟菏泽,自己亲自去一趟神通侯府。可是一连三日,小侯爷方应看都不在家。
第三日,无情冷冰冰地看着满脸和气生财的大管家,十分坚持,“我今天就在这里等到小侯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