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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犹豫,干脆地把年厚兆拎回来,用冷水当头泼了下来,对围观的太监命令道:“二皇子碰过公主的事情谁都不要说出去,你们赶紧带他去沐浴。”
汾浽的全身已经布满红色丘疹,还有些溃烂了,流出骇人的脓汁。
哪里还是平日那个不可一世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
陆见舟读得一些浅薄的医书,知道基本的发热感染怎么处理,那些御医见她动手,虽还是不敢上前,也配了些药在旁指导。
一直到了寅时,汾浽才有退烧的迹象。
陆见舟这才松了口气,嘱几个宫女备好几剂中药降火解热。
“汾浽可还好?”皇后脸上挂满泪痕,只能远远地问道。
陆见舟洗了洗手,安慰道:“再休息几日,好生调养,应该就没事了。”
“谢。。。”皇后的话还未说完,门外就已经想起一声嘹亮的“皇——上——驾——到——”
宫中出了那么大事,皇上怎么可能不知道,本来跟几个大臣在军机处开会,不得打扰,出来听到这个消息,在门外踱了许久还是进来了:“朕的汾浽怎么样了?”
他快步向前,脸上是急不可耐的表情,可是却被一帮大臣拦下:“皇上三思!龙体安康!”
幕帘之后,有一个单薄桀骜的身影淡出,眼色里是异样的坚定,就像是看穿了万物一样淡然,跟周围的退缩逃避比起来显得与众不同:“公主需要静养,大家别围着了,都出去吧。”
又处理了一下后续工作,陆见舟甩了甩手,用毛巾擦净,一边的宫女躲躲闪闪,也不敢走近了,远远地传话:“将军,药水已经备好了。”
陆见舟脸上勾起一抹苦笑:“恐怕今日也无福消受了。”
她打开高大威武的宫门,冷然地看着横指着她的那些武器,还有做着麻木看客的百官。
人就是这样卑微自私的动物,为了自己的安危,不惜毁掉别人的权利。
第27章 行宫
藻井山有一处皇家行宫,装饰巧妙建于深山,外表看起来光鲜华丽,实则暗黑隐秘,里下不知埋了多少尸骨。
陆见舟从没想到,世上竟然会建出这样的人间地狱,而功能只是用来“处理”掉某些人。
没有人愿意得病,但是这世道,有病无人医已经够凄凉了,还要成为一种错。
每日午时,陆见舟照例到紧锁的门口取得一些送来的药材,再在简陋的阁楼为汾浽配好。
这是个潮湿又阴森的建筑,陆见舟从小生地富贵,没吃过这样的苦,晚上的时候看着断壁上的月亮冷到没有被子裹,顿觉得很凄凉,眼睛也有些湿润。
而躺在炕上的汾浽,也是大多时刻昏睡不醒的。
陆见舟只能收拾些稻草给她盖上,怕她又着凉,将外衣也脱了遮风。
第三日,她已经身形瘦峤,风一吹就能倒了。
“有人吗?”陆见舟子时便在冰冷的院落里贴着门等待,一有声响便起身呼喊道,“可是每日送药的官差?我们这里饿的不行了,可不可以送点吃的来?或者一些棉被也可以,公主身体抱恙,可不能再冷着了。”
那门外脚步也只是顿了一下,只递进来一个药包,还有一个啃了一半的馒头:“将军息怒,小人只是个跑腿办事的,每天只能来一趟,家中还有七旬老母要照顾,实在不敢多做逗留,皇上留你们在这里,也是自生自灭的意思了,这馒头是我早上没吃完的,将军要是不嫌弃就用作最后一餐了吧。。。这个地方,进来了就没人出去过的。。。将军保重,小人下次来,可能就是收尸了。。。。。。”
“你们。。。”陆见舟最后的叱责也只能无力地淹没在匆匆的脚步声中,她只得将药包拿起,转身进了房内。
汾浽已经醒了。
“我都听到了。。。”汾浽嘴唇苍白,但目光却像看透了一切,“虎落平阳被犬欺。。。那些人。。。以前有求于我的时候,都争着给我舔鞋。。。现在却。。。”
“世态炎凉怪不得他们见风使舵的。我可能无能为力了,这个馒头给你,吃了药,我们一起上路吧。。。”陆见舟知道多说无益,将馒头放到她手上,转身要上楼熬药,
却被汾浽叫住了:“你为什么要救我,我现在已经不是公主了,你巴结我也得不到什么好处的,你自己吃了反而能活命吧,药也不必熬了。到时候他们来收尸,我会立下手谕跟皇阿玛求情赐你不死。”
陆见舟颔首:“傻丫头,我要是贪生怕死之辈,又怎么可能留下来呢?”
汾浽听得这话,已是泪眼朦胧:“可是我怕死。。。陆见翼。。。我好想我额娘,好想我阿玛,好想我哥哥。。。我真的不想就这样,死在这冰冷的破房子里。。。”
虽是孩童最淳朴的语言,陆见舟却被触动了,然第一个跳入脑海里的,竟然是年艌诗。
她发现我不见了,会到处找我么?依皇宫的规矩,这件事肯定会保密的,年艌诗,她再大的本事也找不到这里吧。。。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自己死了的话,哥哥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回来了。
家里也再用不得隐瞒,年艌诗那么聪明,肯定也会替自己保护好家人,不会被皇上暗算。
而且自己是为了汾浽公主而死的
皇上向来恩宠嫡女,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对将军府也会留一点情面吧。。。
陆见舟这样想着,也没了遗憾,甚至有些轻松起来,安慰汾浽道:“就算是死了,这世上能有人一直想着你,已经很美妙了。”
只是自己想着的那人,永远不会想自己了。
这样一想,还是觉得有些遗憾呢?
连着阴天加上断水断粮,相依为命的两人都有些支撑不下了。
汾浽的病情加重,陆见舟也染上了风寒岌岌可危。
而且这里风水不好,总会勾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做那个自由伴随着的梦。
然后冷醒,只能看见一成不变的围墙和栅栏,四周静地没有一点声音。
亦梦亦幻之间,陆见舟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门外有人紧张地呼唤着那个她几乎要忘记的名字。
“陆见舟!”
“陆见舟!你是不是在里面?”
“陆见舟!我是艌诗啊!你快出来开门。”
“陆见舟!我找了你好久!”
“陆见舟!你不要再躲我了!”
。。。。。。
那声音里竟然带着哭腔,惹的陆见舟一阵心酸,于是她也跑到门前,隔着厚重的红漆木门,重重地叫唤道:“年艌诗,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
握成拳的手奋力地拍打着,明明隔得那么近,却是那么无法逾越的距离。
“是你吗?你真的在这里?”
“嗯!是我啊,年艌诗!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你不记得这里了吗?”
孤独,寂寥,萧索。。。
这个阴森而诡秘的地方,明明是陌生的,可是为什么这样熟悉呢?
巫师。。做法。。。诅咒。。。遗弃。。。怨愤。。。丢失。。。
陆见舟的脑海里突然闪现一个片段,惊地她汗毛倒竖,浑身哆嗦起来。
“见舟?你怎么了”年艌诗听见里面无人答话,有些紧张地又敲了敲门。
“艌诗,你快回去,这里很危险。。。”陆见舟的表情在破晓的微光里里更为诡异,但是她盯着那红漆木门,有些颤抖地说道,“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有直觉知道。。。你快走。。。不要管我。。。”
“我不会再走了,我不会离开你了!”年艌诗把拴在马上的食物拿下来一股脑从只容方寸的小门里塞了进去,“你这些日子饿坏了吧,这是我亲手做的,可能有些凉了,明天带热乎的给你,是你喜欢的韭菜馅。”
陆见舟看见塞进来的是一碗饺子,顿时有些泪目:“你个傻瓜。。我也喜欢吃香葱的。”
“那你还夸栗姬做的好吃!”年艌诗也忘了哭,竟然责备起她来,“就这样喜欢跟我作对吗?”
陆见舟见她这个时候还要吵架,有些感慨,背靠着门坐下,轻轻地道:“年艌诗,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年艌诗听不清楚,只得用耳朵贴着门。
“你为什么要叫我陆见舟?”
陆见舟记得自己明明提醒过年艌诗,自己是陆见翼的。可是她每次叫自己,都是陆见舟这个名字。
年艌诗的目光里有陆见舟看不见的柔软,她在日出的当口,略微露出鱼肚白的天色里,她脸上的光彩比日出还温柔:“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