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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愣了半晌,脑袋里有些转不过弯来,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刚才那一瞬间出现了幻听。
“……抱歉,你刚才说什么?”
“呐,金,你体重多少?”
刚才就已石化的所有人再次遭受重创,直接风化成渣,散落成灰烬。米九张口结舌地愣住,完全忘了自己刚脱离危险的爷爷奶奶,突然就想起了那次去山顶看星星时和白唐的掐架。
不过,老实说……现在问这种事,会不会…太冷场了一点点?
“你……”众人堪比镭射光线的扫射注视下,金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究竟说了些什么。所幸刚才的声音足够小,大家看上去都没有听到。
茫然地抬头,薰正在不远的地方,脸上的神情波澜不惊,只是似乎……挑了挑眉梢?呃……他的脸色似乎也不是很好……
金猛地放下攥着的白唐的手,吃惊地看着那张脸上渐渐又浮现出和往常一模一样的明朗笑容,蔚蓝的眼瞳里落了正午的阳光。
“啊呀,刚才真是痛死我了。还好只是伤到手臂,没什么生命危险呐~~”
揉了揉额头,白唐小心地用右手半撑着身体,缓缓坐起来:“金,谢谢你,我好高兴……”
“什、什么呀……没死就赶紧自己起来。”金不可抑制地红了脸,站起身子走开,最后一句话细微地飘散在空气里,“……一百零五。”
摇摇头让自己清醒,白唐慢慢挪起身,撑着旁边的树桩站起来,身形有些打晃。太阳仍是不知疲倦地挂在高空中,落下来的光斑影绰纷杂。对面风华里陌的白衣亮得越发耀眼,一双黑玉般的眼里蕴着复杂深沉的情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子,怎么样~~?还要打吗?”米七又精神起来,摇头摆尾,甚至还像小孩子那样不断吐舌头、作鬼脸,得意洋洋地招惹敌人。
美妮实在是受不了身旁人极度白痴的行为,重重的一拳砸过去,世界顿时清净了,只有某人眼泪汪汪,委屈万分地转过脸来,控诉着自己妻子的暴行。
“到这里就可以了。两位老前辈,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了吧。”
晴朗柔缓的声音传来,干净凛冽的音色让人沉迷。可所有人都是一惊,齐齐转头,惊疑不定地望向殿侧的树林。
原先悄寂无声的枝叶间,不知何时,竟站了一个人。
青年身材挺拔修长,一头棕褐色的长发披在肩背上,眉眼如画,鲜亮的金棕色凤眼,柔和地弯起。一身黑色的外套、衬衣和裤子,有些偏大。双手笼在袖中时,袖口几乎要盖住手指。
疏懒地斜靠在树干上,迎着众人或戒备或震惊的眼神,他勾起个笑容,眼角上挑,嘴角挂着完美的弧度,堪称绝艳。
“父,父亲大人……”
喃喃地念出口,金忍不住又向前迈了两步。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已经努力过了,绝望过了,准备接受现实了,这个消失了六年多了的男人却又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重新温暖、包容地笑着看向自己。
那次在迪加歌的密室里,虚无缥缈的意志构成的幻影给了他希望,让他能重新燃起心头的渴求,继续走下去。如今终于见到了,既有得偿夙愿的兴奋,又有些隐隐的不真实感。
魔族拥有漫长的生命,岁月在他的身上没留下任何痕迹,看上去,就仿佛这几年时光都只是从自己身边跑过了一般,他却带着和当年一模一样的音容笑貌,静静地,一直默默站在彼端。
“那位就是金的父亲,魔界的大魔王?”米九咬了咬下唇,花痴少女的本性终于复苏,“嗯……和金一样呢,好漂亮的人……”
石颜忍不住擦掉自己额上的大排黑线。少女,等你看到魔王陛下斩杀敌人血腥妖孽的一面时,你大概就不会使用“漂亮”这么梦幻纯情的形容词了……
还未回过神来,树影翕动,又一个人从树后走了出来,白色的披风长长垂落。
“大家都在啊,金,好久不见。”
“顾,顾先生!”又是一惊,他猛地转过去看向扶靠着树桩的白唐,不意外地看到了那双震惊得睁大了的蓝眼。
顾白双手插在裤袋里,略长的银发蓬松柔软,和白唐如出一辙的清澈眼眸里是清浅的蓝。他抬头看向这边时,也微微地愣住,僵硬地挪着脚步,走了过来。
站到近前时,两人越发相似了。白唐这段时间个子冲得很快,却仍只到青年耳际下。捂着流血不止的左臂,却并没太多疼痛的感觉,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有一样笑容的人,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父亲?”良久,才低低地吐出这个万分陌生的字眼。可一条手臂勾过来,“哐”的一声敲在他脑袋上,砸得他几乎站立不稳,双眼含泪。
“小小年纪的,学着金那么正经的样子做什么?!看上去老气横秋的,一点都不适合我们家人的样子么。叫爸爸啦叫爸爸~~”
……这种突然开启的闪瞎人眼的傻爸模式是怎回事……
“……唔,爸…”好丢人好丢人好丢人呜呜嗷~~
“自从白唐被送离开,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吧。”维尔法德也看着那边嘴角抽搐,拍了拍金的肩膀,一脸无奈,“白的性格,其实也和小白唐差不多呢。我一醒过来,就得知了这边的事,便和他一起过来了。”
“父亲大人。”“陛下。” 薰垂着眼睛,格外恭敬的样子,旁边白羽俯着身子行礼。
“小薰也长这么大啦,嗯,和哥哥越来越像了。看到你们相处得那么好,我和白都很高兴。”
金的脸红了红,又想起了之前自己情急之下说出的话,偷眼瞄着两位家长,生怕被听到。但维尔法德笑着只是揉揉他和薰头顶的发,对兄弟两只的僵硬脸红视而不见。
“叙旧什么的之后再说,现在还有正事。那边的孩子,你们是这代风华一族的继承人吧?”
“……嗯,”风华里陌不卑不亢地颔了颔首,“您是大魔王陛下,那边的是苍狼之王吧。”
“我理解骨蝶一族的愤恨不甘,但是,我和白也绝不会是任自己孩子被欺负的人……可惜了,我挺欣赏你的。”
最后一句话里的肃杀气息让人一窒,冰冷异常。由于身在近旁,连金也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微笑,留给家人,信任,留给朋友。对待敌对的人时,即使对方是颇为欣赏的后辈,亚瑟·维尔法德也从不会否认自己骨血里的狠绝意味。而第一次接触到自己父亲这样一面的金虽然极为不适应,但也并没说什么。
“我自然知道您的强大,但是如今,也只求一战。洗刷怨恨,终结敌仇,都由我来解决。”
“好小子。”顾白走到维尔法德身边,双手抱胸,挑着眉毛说,“我倒是理解维尔为什么会这么欣赏你了。”
战火里洗练出来的孩子们,皆不是泛泛之辈。当年维尔法德凭着一人的狠辣手段,推翻前朝,开辟了自己的国度,一切反对声都在吸血鬼那双妖美到极致、森寒至冻结的眼睛前消融。
而被迫隐居的骨蝶一直蠢蠢欲动,妄图夺回权势。政治斗争,终究只能拿到战场上来定输赢。
而这个眼前半大的孩子,清冷,无欲无求,徒然被俗世所束缚,就如笼中鸟一般,甚至从来无法依照自己的心愿,破除这道枷锁。
纵使天赋奇才,也只能在战火里颓然凋零。
眸光里泛出血红的波痕,獠牙倒刺出来,指节一阵扭曲,变得狰狞骇人。尖端的指甲瞬间暴长,变得锐利而坚硬,却有了一种,斜肆而危险的美感。
纯正高贵的吸血鬼陛下,在战场上从不用武器,只是用那堪比兽类的指爪去刺穿敌人的身体罢了。
风华里陌单手提剑,缓缓压低了重心,不断收紧的手指还是表现出了他的紧张,眉头也皱了起来。
一踏地面,维尔法德急掠过去,身形快得几乎捕捉不到,只在空气里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噗嗤——” 几乎就在他动身的那一瞬间,肉体撕破的声音乍响,血光四溅。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