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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下的是已经被割断头颅的林青瓷,她双眼凸起,疯狂毕现。她喷洒出的鲜血却全部都没入七苦门,半滴不留。
对着脚下的七苦门,宁王城再次举起有着暗紫色利刃的扇子。
佛家七苦,怨憎会到底是不是最后的归宿?
☆、题为奈何
很多年以后,南宫迟都会回想起那个瞬间。
明明体力已经耗尽,明明身上的血好像已经流干,明明双眼早已无力睁开,明明血痂已经遮蔽住了视线,却依然那么清晰的看到了那个瞬间,手起扇落的宁王城。
就像一只紫色的蝴蝶飞过一样,只是泛起的波纹不再是花间叶下,而是自己的双腿脱离了身体的刻骨铭心。
南宫迟甚至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宁王城,这个半张脸都是图腾的她陌生的宁王城,宁王城就抱住了她。
像抽风一样的南宫迟竟然伸出手想要把自己的脸涂抹的干净一点,不要让宁王城看到那些血和泪的肮脏。
“不要看我,我是不是很丑啊?”南宫迟知道自己在哭泣,为什么哭泣呢?也许是双腿,也许更是其他的什么……
宁王城一双眼眸寂静无声,却好像千言万语。她快速的点下南宫迟身上的穴道,因为颤抖而说不出话来。
在南宫迟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宁王城却小心翼翼的附□来,用脸轻轻的蹭着南宫迟那布满了血痂的脸,用最虔诚的姿态表达自己的歉意,以及……深深的无力。
身为二王爷,妄自以为自己运筹帷幄可以控制一切的宁王城……
骄傲得连跪拜都要挺直了脊梁的宁王城……
如今像个犯错了的孩子一样,难过得弯下了身,轻轻的把自己的脸靠在南宫身上,像野兽一样的取暖,却又拥有人类特有的温柔。
那张分辨不出美丑的面孔此刻在南宫迟面前让南宫迟觉得异常心安。
如果,当初我们早点相遇……
如果爱情不是一场野心的博弈……
也许……
正当南宫迟想着的时候,却觉得脸颊划过一丝火热。
因为受伤太严重而没有办法用手指去承接,但是透过脸颊那一丝火热也能够蜿蜒而下,直抵心间,把南宫迟灼烧。
那是宁王城的眼泪。
记得那次潇湘相遇,她的泪如千年寒冰,是为了那个红衣人。
而如今,这烈火般触感的泪,是不是也算为那一抹摇曳的竹篁而流。
讽刺的像那一副至今仍然挂在南宫迟书房的无名画,亲笔画下也亦不过是成为了一幅背景。
就像一只飞过的蝴蝶一样,南宫迟感觉那眼泪也贴着宁王城的脸颊,以她脸上图腾为花间叶下,却终究到不了花好月圆。
剩下的不过是已经空空的两条腿,血肉模糊。
“南宫……”终于不再颤抖,宁王城开了口。
边说着边轻轻的把南宫迟放下,将衣服撕扯出几块,小心翼翼的为南宫迟包扎。又在不远处将已经与主人脱离的双腿轻轻放在南宫迟身边。
“南宫,……我要走了。”宁王城想要再次触摸南宫迟的脸却又放弃了。
“你放心,我会叫我的人过来救你,她们当中有医术并不逊于我的人,可以将你双腿完璧归赵。”
说着宁王城将耳朵上一枚小小耳环取下来,放在地上来回摩擦,直到耳环生热产生了反应,宁王城以内力将其抛入空中,一直褐色大鸟将它衔入口中,急速飞向空中。
“那是烽火引,这鸟常年被喂食火药,而最爱吃的就是经过摩擦会产生火花的朱罗果实,一旦她闻到香味而来吃下朱罗果实,就会……”
宁王城的话还没有说完,急速飞空的褐色烽火引就迫不及待的应证了它的名字,在半空中爆裂开来。
因为常年喂食火药,所以烽火引此刻就如同信号弹一般,霎时空中一片红光,宛如白日烟花,红如牡丹绽放。
“宁……王……城……”被放在地上的南宫迟声音微不可闻。
宁王城却点头示意,“南宫,若我有命回来,定来还你。”
宁王城抬头望,望那稍纵即逝的信号弹,想要把它当成旧日的烟花却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林柯……
草桔……
谢如画……
南宫迟……
那些旧日里的容颜,都成为这一条路血与泪的基石,那些性命换来的亦不过是你我之间的角逐。
而虞倾城,你要的,我守的,亦不过是这天下二字。
“王……城……”地上的南宫迟依然在唤着那个名字,而名字的主人却早已不知踪影。
仅剩下空中烽火引还在爆炸,宛若一场盛世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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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中的男子眉目如画,一只手颤抖着拿着梳篦为他如雪长发轻轻梳理。
而那只手的主人,专注的看着手中的发,颤抖着不让手中梳篦滑下,眉眼里已是遮掩不住的憔悴。
“皇上,足够了。”男子的手轻轻抚上身后的宁初愿。
却让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宁初愿哑然一惊,那梳篦顺着手掉落在地上,明明铺上了毯子,却依然断成了两节。
见到断裂的梳篦,宁初愿颤抖得更加厉害,白发男子轻轻的拥住她。
宁初愿头靠在白发男子肩膀上,声音沙哑,“蒹葭……宫里面全乱了,你看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了,死的死,散的散,甚至连宰相谢长歌都叛变了,今夜……”
宁初愿缩了缩,颤抖得更加厉害,她甚至已经不敢想那个早已注定的结局,“今夜过后,江山就要……”
宁初愿说不出口,她忽然推开了蒹葭,看着自己身上那象征帝王紫气东来的凤袍,甚至觉得上面的凤凰都是扭曲的。
好像发了狂一样,宁初愿开始疯狂的砸四周的东西,甚至蒹葭也被她推到在地,可是因为多日的心力交瘁,宁初愿也因此而跪坐在地,她头发凌乱,衣衫大开,全无帝王的样子。
也许一开始就错了……宁初愿想着。
“蒹葭……”宁初愿终于收敛心神,站起了身将蒹葭也扶了起来。
宁初愿握住蒹葭的手,轻轻的笑了。
“蒹葭,你愿与我共死吗?”
白衣男子愣愣地看着宁初愿,这个为自己倾尽一切的女人,不自觉的狠狠的点了点头。
宫门忽然大开,光射入殿内。
“谁说你要死?”
来者半脸暗夜娓花图腾,衣衫褴褛却风骨依然。
“二王爷?”蒹葭看呆了,此刻忽然觉得这人鬼莫辨的宁王城犹如神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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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将信鸽抛出,有些慌张的将密函打开,见到上面传来的消息得意的神色在脸上稍纵即逝。
几步上前,对着那狐裘大帐中饮茶的绝色女子,依然一身黑衣的若璃露出向往之色,“主上,宁王城放出了烽火引去救了南宫迟,……”
虞倾城很显然对这个消息并不感到意外,只是若有所思的将手中之茶一饮而尽。
“恭喜主上。”站在一边的谢长歌披着灰色斗篷,却并不遮掩自己身为南唐当朝宰相却叛变的事实。
而事实上,这在民众眼里不过是一次清君侧的行动,发动者是名动天下深得民心的二王爷,宰相谢长歌亦不过是看不过当今圣上的荒淫无道,才为民请命串通护城卫大开皇城罢了。
“何喜之有?”虞倾城眼神锐利如剑,谢长歌与她对视几秒后也忍不住瞥开了视线。如此之人为吾王,当真是喜忧参半啊。
“那烽火引是宁王城,不应该说宁家留下的最后一点人马,忠心耿耿自然不必说,如今宁王城居然把他们都留给了南宫,可见是……”谢长歌忽然踟蹰了起来。
“说下去。”虞倾城命令道。
谢长歌鼓起全部勇气,抬头与虞倾城对望,虞倾城是坐着而她是站着,可是她却清楚的感觉到了虞倾城的威压。
“宁王城要破釜沉舟了啊。”谢长歌与虞倾城对视。
那双狭长凤眸流云兜转,美丽而戾气十足。
狐裘大帐里一时鸦雀无声,而只有虞倾城再次拿起茶杯,细细把玩。
“恐怕此时,宁王城已经混进宫中了。”一直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怜卿忽然开口。
而回应他的依然是沉默,令人感到无比战栗的沉默。
没有人敢预测虞倾城此时的想法,也更加没有人敢抬起头去看虞倾城一眼。虽然她不过是慵懒坐在那里,穿着一般的红纱衣,可是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怪异的力量。
比那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更加巨大的力量,好像一直涅盘新生后的凤凰即将煽动羽翼腾空起飞。
“我给过你机会的。”半晌,只听见虞倾城幽幽道。
好像再对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