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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麼说,最重要的是他并不想去动摇或是重挫一护的觉悟及决心。正因为把一护看得很重要,所以那些都是多余的。
「希望一护君能『保护著想要保护的事物、实践认为是正确之道的事』,他这样说了吧?最先要尊重的,还是一护君的想法喔。」
正因为当初无视於一护的意见,而将崩玉隐藏在他身上的是他们,就算那个时候,一护还只是个无法表达意见的婴儿也一样。
「……」
像是领会到京乐不容分辨的言下之意,在不甚清晰萤幕另一端,浦原端整的容貌些微地歪斜了。
「一护君他,希望惣右介君不将崩玉用於恶途,想导正他的处事之道。这全都是他自己的想法,你认为我们有阻止他的权利吗?」
『但是……』
京乐告诫似的话语,让浦原随即欲加反驳。
但这时。
『换我,浦原。』
唐突地,带著奇妙沉著的低沉嗓音传向了浦原。
不是从死神们那边,而是自萤幕中。
「「「!!」」」
『?!』
秉息以待地听著对话的死神们、京乐及浮竹、蓝染等人,以及被叫住名字的浦原,全都秉住了呼吸。
只有一护不躁不惊、毫无动摇,以沉静稳重的模样静静地伫立著。而后在新出现的身影映照到萤幕上之前,他绽开了嘴角,露出了似是没辙、但又满溢出温和的表情说著。
「……本来想著如果这麼做的话,真的好吗。但是,『保护著想要保护的事物、实践认为是正确之道的事』,是你跟我说了不知几次的话嘛。」
老爸。
『……这不是记得很清楚吗,笨蛋儿子。』
叫著一护习以为常的昵称,一心挑起了嘴角,咧出一抹精悍的笑容。
「笨蛋是多余的,混帐老爸。」
一护像是料想不到地皱起了眉头。
在一片寂静的这个场合里,两人蛮不在乎的声音就如同日常生活似的响起。
『一心,为什麼你会在这里……』
『夜一通知我所以才来的……你脑袋里全都是那边的事,根本就没注意到这里。』
一心若无其事地回答了茫然若失的浦原。
「那个、该不会是各务一心吧……?」
「没错……」
「他是一护的父亲?」
即使目睹了摆在眼前的本人也一样无法置信似的,死神们纷纷漏出低语。连没想到一心竟然会在这时候出现的蓝染等人,就算嘴上不漏半点口风,表情也都带上了微微的诧异。
『……你那模样,还不赖嘛,虽然比起我来还是差了点。』
「罗嗦——」
对於摆明就是在说他胸口上空洞的事的一心,一护间不容发地回了嘴。而后对方看著一护的目光,倏地混入了苦涩。
『……抱歉啦,让你遇到了很多辛苦的事。』
「……道歉什麼的就不用了。」
一心那难得一见带著愁绪和感伤的表情以及安抚的话语,让一护不自在地僵住了。
不过,三年不见的父亲顶著万年不变的胡渣脸,总是慈祥地关注自己成长的那副温柔又坚定的目光丝毫未曾改变,只是这样就令他高兴不已了。
『游子跟夏梨都很有精神……我会守候到看见她们的新娘装扮为止。』
「吵闹不休的说著绝对不让她们嫁人的又是哪边的哪个人啊。」
一心用微妙的表情这麼一说,一护便不禁地笑了出来。
忘了是何时,游子一边看著电视,『新娘子好漂亮喔,我也想早点穿上结婚礼服。』不经意地说出这句话,结果一心过度地藉题发挥,惹出了比往常都还要来得大的骚动。虽然在最后,他接受了游子『不过没有人比哥哥还要帅啦』的感想。
『她们不管过了多久都还是依恋哥哥的小孩啊,明明这里有个这麼棒的好男人说。』
一心也想起同样的回忆了吧,他笑著打趣道,一护也跟著笑了。
「……她们,就拜托你了?」
『那是当然的,你在对谁说话啊。』
一护略为降低了音调的话语声,看到一心用力地点了点头,他便安心下来似的表情放柔了。
嘴上是那麼说,但一护其实非常地信赖著这位父亲。虽然他总是一年到头闹个不停、简直到了能吵死人的烦人,举止轻浮又过度亢奋,但不论何时都支撑著培育著这个家庭的一心他拥有的亲爱之情,一护一次也没有怀疑过。
『……你只要照你想的活下去就可以了。』
「老爸……」
『保护著想要保护的事物、实践认为是正确之道的事,只要你能获得属於你的幸福就好了。』
一心慈爱满溢到令人几乎觉得难过起来的温柔声音,让一护的双眼一瞬间像是快哭出来似的眯了一下。
『不论你选择了谁、与谁别离,你都要相信自己的选择,所以就照你的想法过活吧。』
「……」
就算想回答些什麼,涨满了一护胸口的温暖情感,都让一护就像喉咙哽住了似的,声音完全无法发出来。只能紧紧地咬住牙齿、抿住双唇,不断地点头。
『我爱你喔,我自豪的儿子。』
不论何时,我都会思念著你。不会有一分一秒的遗忘,不论何时都爱著你。
「……喔。」
对著含有力道又沉稳地放入了感情述说的一心,一护摆出了连自己也知道完全不成样的笑脸,以乾哑的声音回答了。
而后再一次对一护露出强而有力的微笑,一心的身影便自萤幕中消失了。
「浦原先生。」
被一护柔和的叫住,萤幕里的浦原不禁双肩一震。
「我绝对不会让你制作的崩玉被人恶用的……所以,你已经不用露出那麼哀伤的表情了。」
『……』
「因为你把崩玉藏在我身上的关系,直到现在它也才一直都没被拿去作恶,反而是我要感谢你啊。所以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没问题的。」
『……一护小弟……』
一护安慰似的温和声音,令浦原的胸口毫无缝隙地被暖和又温柔的东西给浸满了。
那凝固冻结著的,从那一日起就持续不停地苛责这浦原身心的,这份由悔恨、悲愤、自责构成的几乎令人发狂的罪恶感,因一护那柔顺的声音而剥落了些许。
已经够了,你不断自责的事,我都知道。
请求赦免什麼的,他没有资格有这种想法,连自己也觉得不能被原谅。
为了要满足自己身为科学家的欲求而创造出如此危险的物质,根本没考虑到之后的事态,这是多麼任意妄为的愚蠢及傲慢啊。因为这样的私心,导致牺牲了一名婴儿,而这名婴儿又在十数年后,有了更加悲惨的牺牲。
但即使如此,那个孩子身上也看不到憎恶及怨恨,没有说出责备,取而代之的是给予了「没问题的」这样安慰的话语。
他没有要求听任何的忏悔、道歉或是辩解。
『……谢谢你……』
能对这样的一护说出的话,除此之外怎麼也想不到了。声音,少见地颤抖到令人难堪的程度。
「喔!」
似乎很满意浦原的回答,一护嘴角缓和了下来开心地微笑著。听到少年的声音,浦原像是要献上祈福似的闭上了双眼。
「一护君。」
将视线自萤幕里因低下了头所以看不清脸庞的浦原身上移开,京乐温厚的目光朝向了一护。
「京乐先生。」
凝视著京乐,一护的双眸沉静且平稳。
「以后,还要回来这里喔。」
「嗯。」
「你说了喜欢的这个世界,我们会好好守护住的。」
「嗯。」
「所以,你就按照你所想的,对惣右介君说教的事要好好地坚持到底喔。」
「嗯,我知道!」
像是没想到京乐冒出这样的说话方式,一护破颜一笑,而后将视线转到京乐身旁的浮竹。
「要保重啊,浮竹先生。」
「一护……」
「别太勉强自己了,你已经到了身体变差的年纪了嘛,可别忘了吃药喔?」
对於到了最后的最后也依然为自己操心的一护,他什麼话都无法回应,觉得至少不能再让他更加担心似的,浮竹轻轻地、用尽全力地在扭曲的脸上挑出一道笑容。
「冬狮郎!你已经够努力了,该学会让自己稍微放松愉快了吧!乱菊姐!如果冬狮郎又连别队的工作都揽过来做的话,你要好好地训他喔!」
「……!」
「……了解。」
日番谷像是要抑住情绪似的皱紧眉头、紧抿住嘴唇,而乱菊则是在泫然欲泣的脸上,露出如鲜花绽放似的漂亮又艳丽的笑容。
「白哉!招待的点心每次都很好吃!我很开心!恋次!谢谢你教了我很多事!你快点升官吧!」
「……以后的点心也会准备你的份,你什麼时候回来都可以。」
白哉像是在脸上硬是黏贴了能剧面具般的面无表情,却以再认真不过的声音说出的这些话,让一护露出了害羞般的表情听著。
「……谢啦,白哉。还有,你可别太欺负恋次啊?」
「到了这时候你不要还在担心别人啦!」
这句太像一护才说得出来的话,让恋次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