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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张起灵收起标书,表情有些阴晴不定,“他没有这样的远见,你可以下班了。”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关根脸色并不好,他不知道张起灵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在怪他没有说实话吗?还是说在夸他有远见?这个人的心思实在太难猜了。
正想着王盟就从里面出来,正好撞上他,连忙跑过来,将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递给他,“关先生,给你的。”
“这是?”关根不解。
“客户送的,张小哥说让我给你。”
“他说的?他什么时候说的?”
“就刚才。”
“哦,谢谢……”关根愣愣地接过,瞥了眼办公室,心道这人也太奇怪了,前一秒还指责你,后一秒就给你送东西。
“走吧,我和你一起下去。”
“你也下班了?”关根收起盒子。
王盟闻言傻兮兮地笑了笑,“我不在这里工作。”
见关根诧异,他又补充道:“我以前的老板和张小哥关系很好,在这边呆的时间多,所以大家都很熟,基本上也算半个员工。”
关根点点头,难道王盟叫张起灵张小哥,穿着也这么随意,想必他的老板和张起灵的关系一定不简单。关根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对别人的隐私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他没有多想,下楼就径直回了家。
洗过澡后他躺回床上,无聊地刷新着最新的电影咨询,眼角瞥到那个小盒子,伸手勾过来。这东西从他一回家就随手扔到了桌子上,也没注意,想是客户送的,估摸着多半也就是些小玩意小吃食之类的。
打开发现里面竟然还有好几层包装,他有些诧异,一层层揭开来,最后是一块金色锦帕,上面绣着繁杂的龙纹,打开里面躺着一枚玉。
平安扣的造型,光泽细腻,质地清透,关根的脑子瞬间跳出了“价值不菲”四个大字,小心地取出来,摸了摸,抛光极好,触手生温,关根虽然不懂玉,但听着自家老太太唠嗑,基本的常识他还是知道的,这个东西绝对不便宜。
第一反应是张起灵一定是搞错了,关根翻出公司的通讯录给王盟打过去,说明了情况,不料王盟却笑了笑,说:“没搞错,张小哥开的是拍卖公司,有人要送礼,自然都是好东西,而且这个是我拿给他看过后,他指定说给你的。”
关根哑口无言,拿着东西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收嘛,拿人手短,更何况他和张起灵实在不熟,可不收又怕驳了老板的面子以后日子不好过。
左右为难之下倒还真让他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带着东西去了张起灵办公室。
“不适合?”张起灵淡淡地看着他。
关根大力地点头,“真不适合,戴不进去。”
张起灵没说什么,伸手挑出平安扣的绳子瞥了眼,明显是被人剪断了重新融上的,手法之拙劣简直令人发指。
他没再说什么,低头只是发愣,关根在心里松了口气,心知这事算是过去了,可看着张起灵低落的眼神他又有些不忍心,倒像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
说是文秘,其实实在没什么事让他干,多数时候关根就趴在电脑前玩纸牌游戏。前一日心里想着事没睡好,这会坐着,关根只觉得眼前花花绿绿的纸牌都重叠成了一团。他从显示器前伸长脖子瞄了眼,张起灵正低头认真地看着什么,根本没注意到这边,他放心地任脑袋贴上桌子,沉沉地睡过去。
忽然感觉有冰凉的东西落在他胸口,关根惊得一下坐起来,抬头就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仿佛是一阵风吹过,掠过他的耳畔,世界就消亡了,关根被深深地吸进去,像是寒冷高原上盛开的格桑花,又像极夜中闪动的流光,四季轮回,忽然一瞬之过。他从幻境中脱出来,张起灵就站在他眼前,手上还保持着伸手的姿势,上班睡觉,简直大胆,他忽然懊顿,摸上头发,支支吾吾地道歉,“对不起张总,我……”
“戴好,别丢了。”那人打断他。
关根连忙低头去看,昨晚的平安扣稳稳当当地挂在他脖子上,绳子已经换了另一根,“谢”字还没开口,再抬头那人已经走远了。
关根反应了一会,忽然一怔,原来是这样——被这双眼睛注视的感觉。
游手好闲对关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他本无大志,只爱在闲暇之余写些小文字,不求功名利禄,只为寻得一二知己。如今张起灵放着他不管,他倒落得清闲。
偶然发现张起灵也看他写的小说倒是让他很是窘迫了一阵,有种开小差被抓现行的焦躁。仔细去探寻那人的目光,却发现也不像是在看。凡人看书,无非为两种,一为故事情节,二为文笔心境,可关根左右观他神情,却都不像。张起灵看书不似常人,从头到尾一一掠过,而是追字逐句,时而停下眼神放空,时而几页刷刷翻过,与其说是摊着书看,不如说是在书中寻找着什么。这让关根很不解,他自认文笔不如大家,情节也并非每都引人入胜,要说出彩,无非就是足够惊险刺激,人活几十,人心鬼魅他倒看得几分,因此设套解套,环环相扣,看了总能让人欲罢不能,加之意外得了现下流行的潮流,剧中主角兄弟义气,莫名受到了年轻女孩的欢迎。张起灵突然对他的书这么感兴趣,不知看的是什么。
很多时候关根都觉得身边一切像是一场不真切的梦,他看不透,也无迹可寻。犹如游走在时光边境的旅者,一不注意就稍纵即逝,种种而来,愈发迷幻。隔着一道玻璃门,也确实什么都太容易。你不看,那似有若无的目光就如胶似漆,灼得人背后发烫,你转头去寻,却又委实什么也没有,那人端端地坐着办公,好似没事人。
那天他终于受不住,趴在桌上装睡,那奇怪的感觉一来,他不动声色地拨出一面小圆镜,从眯着的眼缝里瞥了一眼,这一看差点让他失了魂。张起灵果然在看他,可那目光他竟一时不知如何形容,真要命,他只知道张起灵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哪知他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简直像把自己半辈子的柔情都细细地收进这双眼里,经那一汪眼睑流转,再绵绵长长地流出来,倾泻到他身上。关根顿了顿,收回眼。也不是,那神情比以往更加悠远,与其说是在看他,倒更像是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
通过他来寄托哀思,这算什么事?他不满地抖了抖耳朵,驱逐开一墙之外这缠人的焦灼。
要说关于张起灵那位过世的恋人,关根满是好奇,来公司这么长时间,除了第一次见面,张起灵之后的表现大体上还算正常,至少没给他带来什么困扰。除了下班之后,人去楼空的晚霞里那形只影单的背影,无处不透着落寞,看了叫人不忍心。
关于坠车,公司上下对这件事似乎讳莫如深,关根不傻,心知多半是黑眼镜吩咐过。想来两人以前必是十分相爱,如今一人先离去,剩下的其实才是残忍。关根磨磨蹭蹭地关着电脑,忽然想起北方一种鸟,这种鸟一生只认准一个伴侣,比翼而飞,成双而落,若不幸其中一只死去,另一只必会在它身边哀号长鸣,日夜不休,不食不饮,直至声衰力竭而亡。
关根正乱七八糟地想着,那头张起灵忽然敲了门,关根转头过去,见张起灵拿着西装外套正看着他,他礼貌地点头,“张总。”
“等会有事?”破天荒主动和他搭话,关根反应不及,张起灵只当他是没事,接着道,“一起吃个饭。”
关根想是有应酬,他大学刚毕业那会也上过班,陪着老板整天这里那里的陪酒,后来受不了就果断辞了职。说起来,来张起灵这里工作这么久,他是真什么都没干,上周看着银行卡里进账的数字他就有些脸红,这会张起灵让他陪个酒,不去似乎过意不去。
他很快点点头跟上去。
两个人进了电梯,狭窄的空间不说点什么着实尴尬,极少与张起灵独处,闻着这人身上的冷冽气息关根莫名就觉得后背汗毛直炸,好在这人全无察觉,关根也就装作浑然不知。
电梯直接下到负一楼,都下班了车子一空,诺大的停车场就显得格外空旷,脚步声噼噼啪啪响得透彻,关根盲目地跟着,一步步思忖自己的行为是否越矩,张起灵没邀他,或许他该问清地址之后自己打车过去。
没能多想抬头就看见张起灵在一辆黑色越野边站定,眼睛朝他的方向望过来,关根下意识地向身后看了看,没人,这才确定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