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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点点头,简单地交代了一下,“两间房。”
听到“两间”,关根忍不住侧眼瞥了眼张起灵,可没容他多想就被中年妇女笑盈盈地拉上了楼。
吴邪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和几个人都熟得很。这里并不是旅社,没有现成的床铺,中年妇女从后屋抱了几床被子,搭好板子现铺起来,吴邪坐在一旁和她唠嗑,偶尔搭把手。
关根倚在阳台上远远看着,心里七上八下。
底下有些响动,关根从阳台看下去,见张起灵撑着伞和阿贵走到远处去了。
“他们去做什么?”关根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去拜访村里的一位长辈。”吴邪恹恹地说了句,接着开始打哈欠。
关根不好再问,中年妇女给他铺好床,他就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张起灵一夜都没回来。
关根急于知道张起灵那边的情况,掏出手机才发现原来这里是没有信号的。
第二天他起来问了阿贵才知道,原来张起灵每次回来,一定要先拜访村里的长辈,村子分布太散落,这一趟出去至少也得三天才能回来。
阿贵有些分不清吴邪和关根,毕竟这两个人长得太像了,于是干脆都用上了恭敬的姿态。关根嘴上没说什么,心里明晰,大概他们恋人的关系在这里并不是秘密。
不知是不是这几日舟车劳顿,自张起灵走后吴邪的病情突然恶化起来,持续高烧不退,这可急坏了村长大娘,她找了些草药熬了汤,喝下去几大碗,这才稍微缓过来些。
吴邪养病的时候,照顾小狼崽的任务就落到了关根的身上,关根没养过狗,可看着小东西可爱,索性自己的吃食也分了一半给它。这东西也是有灵性,知道谁对它好,霸着关根就不撒手,处了几日,连吴邪要碰它它都乱嗷嗷,无奈,只能收手。
“都说狼养不熟,看来也是有道理的。”吴邪盯着关根怀里的狼崽郁闷道。
巴乃的雨水倒是和江南有些相似,一下来就没完没了的。也倒是个好地方,远离了城市喧嚣,听着雨声,心里也渐渐静下来了。
狼崽子在怀里乱扑腾着,关根顺了顺它的毛,“只是熟悉了就不想换了吧。”
习惯实在是个太可怕的东西。
吴邪闻言,低头敛目,淡淡地笑了。
关根无意瞥了他一眼,心就是一惊。吴邪的领口敞得有些开,露出一片骇人的烧伤,从左脖子一直延续到衣服深处,丑陋的疤痕凹凸不平,还隐隐透着肉红,简直触目惊心,关根光是看着就觉得疼。
“车祸留下来的。”吴邪没回头,却知道关根在看他。
关根尴尬地收回目光,不知为什么,和这个人说话,总直觉他言语间透露出些悲伤,可关根却不知道他悲从何来。他隐隐觉得,这并不因为是张起灵的缘故,而是一种由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肃穆,是不依附任何人的感情而独立存在的。
“玉很好看。”吴邪不知何时将目光移到他身上,盯着他颈脖间的平安扣淡淡地笑。
关根低头,狼崽不太安分,在他胸前乱蹭,把一直贴身的平安扣也蹭了出来。关根有些窘迫,立马伸手将东西塞回去。
“朋友送的。”关根解释道。
吴邪点点头,“正宗西祁脂玉,很稀有。”
关根愣了愣,几滴雨水漏过屋棚落下来,滴进脖子里,冰凉透彻。关根低头,毫不费力地解下绳子递到吴邪面前,“物归原主。”
动作幅度过大,小狼崽呜嗷了一声表示不满。
这下轮到吴邪发怔了,他抬起头,盯着关根看了两秒,忽得笑出来,还摇了摇头,“我知道这是小哥给你的,这么罕见的玉石外面买不到,只可能是出自他手。”
“我想他原本是想送你的,那时你不在,我只是代为保管罢了……”关根解释。
吴邪摇头笑笑,伸手去接屋梁上滴下来的雨水,“他给你的,那就是给你的。”
淅淅沥沥的雨水在泥地上砸出一个个浅坑,咕噜噜地冒着泡,关根望过去,道:“他给我,没有意义。”
冷风吹过来,吴邪咳了两声,收手缩紧了脖子上的衣服,想了想,摇头认真道:“他是想,无论你是谁,他都不希望你出事。”
风大了起来,吴邪受不住,裹紧衣服回房去了。关根杵在原地,寒风撩起他的额头,他低头,玉离了身体有些微微发凉,他用手指摸上去,清亮的抛面倒影出他白皙的脸。
是这样吗?他在心里问。
只有小狼崽适时的呜咽回答他。
午饭的时候关根帮大娘烧完火,没见吴邪下来吃饭,叫了两声没人应,他上楼推开房门,发现里面没有人。
关根心下好奇,问了问阿贵,对方告诉他吴邪坚持要去屋后的祖坟看看,他没拦住。
“远吗?”关根问。
“不远,就在屋后的田里,一盏茶的功夫就到。”
关根诧异,“那他去多久了?”
“两个多钟头了吧,”阿贵说完,自己也意识到不对劲,时间太长了,忍不住一拍大腿,“我的乖乖,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言罢阿贵就去屋后找了把伞要出去找人,被关根拦下,“您在家准备晚饭吧,我去找他。”
倒是不难找,关根还没出村,远远就看见路上站了个人,穿着单薄的衬衫,撑着伞,手边还牵了个三四岁的小娃娃,可不就是吴邪。
关根走近他,刚要开口说话,就被岔路上跑出来的一个老伯打断了,“你个死娃子跑哪里去了!”
看来是走丢的小孩,吴邪不紧不慢地答他,“掉田里去了,还好,没溺着水。”
老伯一面是千恩万谢,另一面是严词责令,两个人叨叨了一会,才牵着孩子走了。
“你……”关根看着他冻得发白的脸,竟一时不知如何措辞。
吴邪回头望向他,满眼疑问,见对方不说话,停下脚步,道:“怎么了?”
“没事,午饭好了。”关根打岔,快步走在了前面。
这几日相处,关根看得出,吴邪的性格其实与他不同。关根常年宅在家里,极少出门,因此多少有些内敛;而吴邪是个闲不住的人,在结交朋友方面比关根积极得多。加上早年与张起灵四处游走,见识颇丰,知识面很广,脑袋也灵光,良好的家教和后天的修养在他身上得到了极致的体现,眉宇间隐约透着股子书卷气。这几种复杂的经历和性格早就了他的独特人格:既天真无邪,又狡黠精明。静的时候像一株缓慢绽放的雨后山茶,动起来偶尔有些傻气,但掩不住内里流淌的暗涌灵动,尤其是当他笑起来,清澈里透着亮光,看着格外迷人。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大抵如此。
以前关根曾经好奇过,吴邪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如今真的见到了,他却只感到深深的自卑。果然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果然,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人。
这一刻,他从未这么真实地感受到,他们是如此地不同。
他们回来的时候,张起灵意外地出现在了客厅里,旁边放着几个大旅行包。
“下午上山。”张起灵道。
几个人都没有意见,吃过午饭稍作休整就打算出发。这期间出了一件小事:小狼崽不见了。
吃午饭的时候关根习惯性地把骨头鱼刺留在了小瓷盆里,等了一会却不见小狼崽循味过来。他不由好奇,上楼去寻,四下找了一圈却没看见小东西的影子。
“找什么?”阿贵在门口吸旱烟,看见他,敲了敲烟杆问。
“那小狗呢?”庄稼人都怕狼,关根怕吓到这家子人,一直没说实话,反正狼崽和狗崽长得像,他们也分辨不出来。
“你说的是那狼崽子吧?”不想对方早就知道,阿贵看起来也有些纳闷,“从早上我就没看见咯。”
屋内收拾东西的吴邪听见,插了句,“跑了吧。”
“怕是母狼来寻了,”阿贵咂呷了一口烟,摇了摇头,叹息道,“到底是狼,养不熟哩。”
关根盯着他没说话,半晌去了侧院,把瓷盆里的小骨头尽数倒在了墙根下,又往上盖了一层薄薄的沙土。狼是很有灵性的动物,若是一会回来了,自然会循着味来刨。
做完这些,他抬头,见张起灵已经在山坡上等他了,急忙背上背包快步跟上去。
两个人在原地随意说着话,见他来了才开始往山上走,关根歉意地笑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刚刚张起灵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