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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
白发苍苍,垂垂老矣。方才悔悟,世间浮华,不过大梦一场。人,一生追逐,死后不过一抔黄土,又有何用?
“师兄……还是我错了,当年。”荀子脚步不停,却是看着依旧在院中站着的子落,轻轻说道。
而子落感觉到荀子的视线,霎时惊慌失措。连忙拱手,“师叔祖,师祖。子落在,请问有何吩咐?”
荀子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子落,然后看着自己的师兄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子落啊,过来。”
愣愣的,子落竟是一时不知所措。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荀子和掌门。荀子看着这子落的呆愣模样,一时感慨:“真是呆子,我怎么会觉得这愣头青像当年的我呢?”
儒家掌门只是随意笑笑,“岂止当初?”言罢,向着子落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子落看着荀子堪称“可怕”的表情,一步步移到了掌门身前。施礼,“掌门,找弟子何事?”
儒家掌门只是虚扶了子落一下,然后轻轻地拍了拍子落的肩膀,“若有时间,以后就多去藏书阁读读书吧,去吧。酉时再来剑阁找我。”说罢便同荀子飘然而去,只剩下子落一人呆愣当场。
先是震惊,又是狂喜,最后却归于某些少年的惘惘惆怅与无措之中。如此,到底是对是错?
悠悠往事无可遏止。思绪陡然间纷乱如柳絮飞舞,凌乱,找不到来时的路途。到底是为何呢?荀子的脚步渐渐慢了,而儒家掌门的脚步却依旧悠悠,只是一步一步,坚定地迈向了那深锁重重烟柳之后的剑阁。
“终还是到了这一步。”儒家掌门在一红木阁前缓缓停下了脚步。五月的风到了这里,就渐渐有了些肃杀之意。转身,“师弟,走吧。”
“恩,师兄。”抬眼,其实很想知道那人,那时,那一句小况,到底是决绝,还是……
思绪流转间,身体已然入了剑阁。剑阁是历代儒家弟子之间修习武艺一派供着各式名剑的地方,故而入门几十年间荀子也只到过这里两次。
一次是那是先师的要求,一次便是如今。而每一次到这里,儒家必是在发生惊天动地变化的前夕。这一次……也不知,能否幸免?
剑,自古就是伤人的利器。带着剑的人,即使再温柔,也有可能在不经意间,伤了身边的人。
——剑意萧瑟,一现去留之外。
——剑气淩冽,一出生死之间。
抬眼,扫视四周,还依稀是旧日的模样。儒家掌门缓缓笑了,“师弟,你看那太阿……”
遥遥一指,便是挂在正中的那把剑。湛清色的光芒,庄严而肃穆,剑身古朴却隐隐间有些让人觉得无法直视的感觉。
“如何?”
“不愧是欧冶子和干将所铸之剑,果然是威道之剑。多年以来,还是我第一次直视此剑呢,师兄。”
儒家掌门闻言只是点点头,静默一会儿,随即施礼,对剑。
“师尊,弟子绪漓,寻觅多年终于觅得一可助我儒家度过百年浩劫之人,如今特来取这太阿剑。绪漓,定会竭尽所能,教授他才学,师尊在上……”
衣袂飘飞间,一跪、一叩首。然后上前,拿下了那在所有剑正中的太阿。
回身,浅浅笑笑,如同旧日,少年。
——“师弟去吧,这小圣贤庄师兄一定会好好守护的。你既有鸿鹄之志,就去吧。不必挂怀这里。”
荀子眯了眯眼,突然觉得视线中混杂了过去与而今。自己真是老了啊。
“硁——”原本在儒家掌门手中安静的剑,突然在经过另一把剑的时候叫了起来。通身发出翠色的光芒,而旁边那把剑鞘此时也发出银白的光芒。既有争雄之意,又有几分和谐之感。
荀子急忙上前,“师兄,这剑……”
莫绪漓看了那空挂着剑鞘的地方,只道:“红颜早已遗失数十年了,它虽非十大名剑之一,确实颇具灵性。剑鞘离了剑,这怨,这恨,数十年了还未消散啊……”,随即抚了抚太阿,“如今你将有新主,何必如此?”
话音刚落,这太阿与红颜都失了刚才夺目的颜色。莫绪漓与荀子走到门口。就见天色还早,荀子眼光一瞥,突然道:“这子落要酉时才到,对弈一局如何?”
“好。”
两人相视一笑,纷纷席地而坐。闭目,“左上小角小目……”
韶光易逝,转瞬已是酉时。且道那子落,急急到了剑阁,,却见自家的师叔祖和师祖两人一人一句正下着盲棋,而且还是席地而坐。这真是让子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少年性子焦急,只得在这竹林之间来回踱步。却又怕自己吵到了两位意兴大发之人,只能尽量放轻了脚步。结果确是越走越急,越走越不知所措……
子落其人啊……
荀子微微勾起嘴角时,莫绪漓也笑了,“三之十七,师弟,输了。”
不理会莫绪漓的笑语,荀子起身,对着那焦急万分的子落一招手,“子落……”
闻言颤了两颤,随即敛了焦急的神色,“师叔祖,酉时已到,不知有何吩咐?”
“送剑。”
“剑?”子落一脸迷茫地看着两手空空的荀子,“剑在何处?”
“在此。”儒家掌门起身,到了子落身前,“去把这剑交给伏念,再对他说,三月之罚不可废。”
子落点点头,接过了儒家掌门递过来的剑道,“师祖可还有其他吩咐?”
儒家掌门眯了眯眼,一脸温和,“就对他说,浩然正气,自古有之。不武而威,不霸而王。去吧……”
“是!”子落一礼,随即转身向着藏书阁去了。
淡淡暮色,自远而至。天,终还是黑了……
“老伯,不知这馄饨何解?”张良略一回首,见那慕容青对颜路说了些什么之后便起身离开,方才踱步到了那老伯的身边。
那老头只是回过头,看了张良一眼,眼中猛然有精光闪过,随即又变得如同普通老头子般浑浊无光。也不理会张良的问话,只是接着煮自己的馄饨。张良心下暗道,这个人果然并不简单。
“老先生,不知这馄饨何解?”张良看那人神色间隐隐的傲气,于是立刻改了称呼,一拱手道,“竖子求教。”
那老人终还是转过了身,一把苍老而冷漠的声音响起,“相府公子何等精贵,何必来问我这乡野老头。老头子一把年纪除了煮馄饨别无所知。馄饨不过是馄饨罢了,包得大小均匀,不露馅即可。大馄饨和大馄饨一起煮,小馄饨和小馄饨一起煮,除了这个。老头子就一无所知了,公子请回吧。”
张良闻言,默不作声。良久方道:“先生高见,竖子受教了,后会有期。”青衣迎风,说不出的俊秀飘逸,虽然年龄尚幼但是龙凤之姿确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只见那人一步一步,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向着颜路走去——这个从那个雨夜听到那琴音之后就深深吸引着自己的少年。有时候,真的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为何对此人如此执着。
不惜把这人从盈墨楼要了出来,不惜让这个人成为自己的琴师。到底是为什么呢?日日夜夜间,不知想了多少回,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握紧了手,那老妇人送的指环还在指尖。张良抬手,把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感受着那指环冰凉的感觉。虽然不舒服,但是确是羁绊存在的明证。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也试过不看这个人,不理会这个人,忽视这个人。却发现,在这纷纷乱世之中,自己再也找不到一个同他一般澄澈的人了。不在乎名利,只是因为自己是懂他琴音的知音。
“回来了么。”直到张良站在了自己面前良久颜路才把视线从慕容青悠悠离去的方向抽回来,站起身,白衣儒雅,“天色昏了,不如早些归去吧。”
“不。”张良突然上前去攥住颜路的手,微凉的温度,确是极舒服的。心头一暖,如同在大海中漂泊的人抓住了过路的浮萍。“我们去逛逛吧,毕竟难得有机会出来。”
颜路本就不是喜欢与人亲近的个性。虽然他性子恬淡,待人彬彬有礼,似乎对所有人都很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