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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同留。留君不住益凄其,可是如今呢?到底是留住了那原本留不住的人儿呢!张良勾了勾唇,笑了,耳边又是母亲淡淡的柔柔的语调,不由自主的就在颜路耳边说道:“这雾,终究还是散了。”
颜路一听立刻就明了了,只是会心一笑,“嗯,是啊。”
渺音本空逝,伊人已难追,不如怜取眼前人。
微微一笑,看向了向着自己伸出手的张良。恍惚间还能感觉到那人方才留在指尖的温暖。垂下眸,缓缓把手伸了过去,却又在将要抓到的那一刻,退了回来。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张良那不满的神情,拂开了耳旁乱发,只道:“我看今日的天气虽晴,但是也难料是否会有雨,若要出行,不如带上伞具吧。”别过头,轻轻朝着张良笑笑,“子房觉得如何?”
张良缓缓收回了手,媚眼如丝,笑得无尽风流。也难为这小小年纪,竟有了几分连颜路有时也摸不清的心思。只见那人青衣一抖,点点头,道了声“好。”便转身去找伞,却是忘记了管理那些伞具的一直是泠儿,而自己从不曾为这些琐事留心。
颜路缓步到了亭畔,看着那人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低笑,却也不知自己究竟为何高兴。或许,那人……
遥遥一袭青衣。
敛眸,回头,略略笑道:“白乐师。”
果然见到身后有一人,白衣束发,玉箫横插,不是白亦又能是谁?
只听得轻轻的脚步声慢慢靠近,然后就是那冷然的声音:“颜乐师如何知道是我?”
颜路示意白亦坐下,又取了水烫杯,斟上清茶送到白亦面前道,“长公子方才出去寻物未归,而这脚步却是沉稳凝重,丝毫没有泠儿的跳脱。这渺音阁中其他三位乐师我又并不熟识,而白乐师昨日邀我比乐,今日不论我如何想,也只想得到你一人。”
接过杯盏,只是轻轻在桌上放定,却是没有动上半分。颜路见此也不恼,只道:“未料白乐师不好茶,颜路失礼了,还请多见谅吧!”
“无妨,我们本就不熟识。是我并未说明,有错也应在我。”白亦道,“今日我来倒并不是为了比乐。”
“喔?”颜路略略有些惊讶,回转过身,问道:“那是为何?颜路身无长处,只是略通器乐,茶艺。今日若不是为此,敢问……?”
白亦皱了皱眉,那双眼淡淡扫过了颜路,眼中深意难以明了。却是如水如月,毫无波澜的样子。看的颜路心里微微一顿,正要开口,却只见那白亦一个回转,离了凉亭。
只留下一句话,“我只想问你一句,问情何?”
恍惚间,那瘦削的背影和记忆中的另一人重叠在一起。有些无情,但是骨子里却是满满的痴情。却始终放不下自己心中的宏梦,为了一世浮名舍弃了许许多多……
薄唇轻启,只道了数字:“多情,却似无情。”陡然,还是旧日,旧话,却是再合适不过。
白亦的身影在听到那句话后,只是微微一顿,就飞快地离开了,再也没有回转过身来。心里却是更加沉重,再也勾不起,那些恶毒的或是嘲讽的笑意。满脸、满心,皆是无奈。
一将功成万骨枯,那若是要成就一代帝王,又不知要牺牲多少人的性命呢?
“无繇,伞我拿来了。”青衣一闪,便到了颜路的身后,把握在手间的伞递给了颜路。眼神却瞥过了那桌上未动的杯盏,看了看颜路,始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颜路也只是笑笑,接过伞,并不提及那白亦之事。缓缓撑开了伞,翠色依旧……
“还是当日,你赠我的那把伞呢。”笑着收了伞,看着站在一边的张良。
“恩。”张良点点头,“走吧,不然待会泠儿可是又要来捣乱了。我可不想喝泠儿泡的茶。你也真是能忍,说,昨日泠儿到底灌了你几壶茶?今日竟想着来拉我下水?”
颜路抿唇,长袖掩去了大半张脸,却仍是看得出眼前这人忍笑忍得辛苦,张良脚步随即一快,佯装怒容,“狡诈。”
颜路快走几步,才勉强忍住了笑意,伸出一只手在张良面前晃晃:“不多不多,也不过七碗茶未背熟,多重复了几遍而已。”
张良一看,脸上也挂不住怒容了,只是笑道:“那今晚还是晚些回来吧。”
颜路立时会意,点点头,“这泠儿,今夜可要好等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张良斜了颜路一眼,“走吧,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终究还是出了相府,融入了那茫茫的人海。只有那一柄翠色的纸伞,在那人的手中,始终不曾褪色。
直到两人走远了以后,才见得一人,白衣黑发,玉箫横插,静静地站在渺音阁的最高处,看着那一把翠色的伞。
几不可闻的一叹。
良久,日渐昏,风渐寒。那人才缓缓转身准备下了楼去,却不想在此时遥遥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铃声。干净,无染,通透地让人的心神不由地一颤。微微苦笑,“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即使要逃避也是逃不开的。一如那人所说的不是么?”
多情,却似无情。
我欲无情,情丝却偏偏缠绕心头,我欲小人,那无知何处的良心却偏偏……却偏偏总是赶来凑热闹。
又回转过身来,在渺音阁的最高处悠悠坐下,心里复杂难明。只是那眼却缓缓投向了那一双手——挑帘而出,貌美出尘,不是那盈墨,又能是何人?
轻轻向着身边的小婢示了意,那嫣儿随即下了车去,叩开了相府的大门,送上了拜帖。那侍从随即收了拜帖,只道:“少爷和吩咐了,若是盈墨小姐来,便去渺音阁一叙。”随即到了马车前,恭敬道:“盈墨小姐请。”
盈墨点点头,“也好。”便下了车,随着侍从去了。
且说那张良拉着颜路出行,自然是要去些平时无缘得见的好地方,但是那些风景名胜却大多人潮汹涌,也无甚趣味,站在人群中,一时间竟是失了方向,不知何去何从。
“无繇,你觉得如何?”张良看了看颜路问道,“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呢?”
摇摇头,颜路笑道:“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这里始终是韩国。也许你觉得这里喧闹,但是对于我来说,我也许是贪恋这种喧闹的。”
“如何说?”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而真正的隐,恐怕是生在殿堂而心思自在吧!在人多的地方,有时候反能觉察到安静。却不是寂静,而是真正的心静若水。”颜路指了指那路边的酒肆,小摊,“说起来,他们或许是平民百姓,目不识丁。但是他们却比世袭的贵族之类,更能体验到何谓生活,或者说是何谓幸福吧!”
张良闻言,似是诧异地看了颜路一眼,方才道:“可惜,我生在相府,始终没有办法置身事外。牵连,或许就是宿命吧!”语罢,神色微黯。
颜路见此,也无从宽慰。只道:“不知前些日子赠我俩指环的老夫人可还在么?”
张良闻言,下意识看了一眼,两人手上的指环。眼前却又是那晚,一人、一伞,微雨的情景,黯然的神色,骤然冲淡了很多。拉过颜路道:“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那个老夫人该是在哪个方向的吧。”
看见张良眉目间的思虑少了几分,颜路心下稍宽。也随了张良拉着他在人群中穿来穿去,见缝插针。手,微微握紧了那翠色的伞,也只有在这时吧,才觉得那人像一个年岁还小的孩子,不再是在相府那般心思深重,步步为营。
“咦?”思骤停,却听得张良的声音,抬眼望去,果然原本老夫人的摊位,现在却是空无一人。原本摆在地上的布块,也随着老妇的离开消失无踪了。
“这位老伯……请问原本在这里摆摊买些佩饰的老夫人,今日为何没有来?”颜路走到一旁一个卖馄饨的摊子,问了那里正在煮馄饨的老人。
老人却似乎是年纪大了,耳朵背的很,颜路虽问了话,却半天没见那老人有一句半句回复,甚至没有转过头来看颜路一眼,只是依旧专心致志煮着自己的馄饨。
恰是时,有了几个游人到了摊子,喊了几碗馄饨,老人却立刻回了一声,然后继续专心煮馄饨,一言不发。颜路见此,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