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娘娘已吩咐过了,厚葬青竹,你要顾着身体”,青笙红着眼,勉强站了起来,看着云倾,眼里情绪复杂,曾经傲然如竹的身躯,瘦削单薄,微微驮背,终究是背负了太多太多,已经重的无法承受,无法自欺欺人,再疼,那伤疤也终究要掀开。她擦了脸上的泪水,迟疑却坚定地问道,
“姑姑,青笙有话想问,可否如实回答”,云倾看向青笙背后的明黄色身影,她终究还是不放心,见得她微微点头,才答,
“你说罢”,
“青竹为何到了凤栖宫,此人为何谋害青竹?”,
“青竹在长宁宫时抓到了宝鹊私埋巫蛊,娘娘恐她有难,便带到凤栖宫,却仍是遭了宝鹊的姐妹宝瓶的毒手”,云倾缓缓答道,
“青竹做事谨小慎微,如何去做抓人拿赃的事”,云倾迟疑,见得那身影点头,方道,
“宝鹊家里遭难,有求于端丞相,为保全满门,便将淑妃的陷害之事告知了娘娘,私埋巫蛊被抓不过是一出戏,用来洗刷娘娘的罪名,你那日受尽折磨,娘娘出宫方能保你,而青竹为了帮你,便配合了这出戏”,
青笙神色大恸,青竹竟是为了她,丢了性命,察觉到云倾的眼神,顺着看去,那一袭明黄百鸟朝凤衣,青丝高挽,翠玉镶边金凤簪,华贵冷傲,这样的端若华竟陌生了许多。见得她眼眸淡然,面容自持,两人就这般对望无语,静的仿佛能听见风吹过,卷起地上尘埃的声音,
云倾轻抬脚步,正欲退下,青笙出声止道,声音微微颤抖,
“姑姑,青竹知处境危险,却仍只身赴约之事,你可知情”,云倾神色变幻,叹口气,
“赴约信是我念给青竹听的,恐有危险,我便带了侍卫跟随而去,不料宝瓶推她下湖,破冰而落,待得上前打捞时,已冰冷的~~没了~~生迹~”,那一刻的画面仿若又浮现在云倾眼中,不由悲戚起来,青笙双眼发红,与云倾说话,却直视端若华,一字一句,清晰决裂,
“从抓到宝鹊,带青竹出长宁宫,诱淑妃下手,抓获凶手,再查出淑妃”
“青竹不过是引蛇出洞的诱饵,她们都是扳倒淑妃的棋子,环环入扣,布局精心的棋局,端皇后果然棋艺不凡”,
端若华听的此言,面色不变,却见得她眼眸中波涛幻变,深深的大悲、绝望、傲然和冰冷,青笙莫名地感到一种距离感,彷如她抽身而去的感觉,强烈的窒息感涌来。
她见得端若华情绪复杂,却仍傲然自持,心里堵的难受,如果端若华生气、发怒,做出解释,她还知道端若华还在乎她怎么想,可是她却不言不语,神色若定,
“是不是连我,也是你棋局中的一颗棋子”,青笙悲戚,自怜,明知自己先对她动的情,却是故意要激怒端若华般,云倾听的青笙一句,不由急道,
“青笙,不可如此,娘娘这么做都是…”,“云倾”,端若华开口制止了云倾的话,冷冷地,淡然地,
“青笙,不要怨我”,这句话却仿佛全部承认了般,
那曾仰望的如月宫仙子般的身影,那么清高、孤傲。
我曾以为你不惜得用这些伎俩,
我曾以为你不惜得那些荣华、地位,
原来不过都是一场戏,
长宁宫的回忆那么稀薄,跌落在地,碎成如一地月光,再也收拢不了,
那都是梦啊,镜花水月的梦。
青笙大声笑了,笑的好难看,笑的脸色惨白,笑的眼泪都掉了下来,笑的心都疼了
终究还是放不下皇后之位,放不下你的天下苍生,放不下那君临天下的皇帝,
那么卑微、平凡的青笙,连成为你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不过是一颗棋子,用之即弃。
弃子,弃之敝屐,弃子,弃之无情。
厚雪积集,青笙站在雪地里,仅着中衣,苍白如雪,单薄如纸,泪已干,心已冷,她转身摸了摸青竹的脸,在额头落下一吻,青竹,安心上路吧,黄泉路不可怕,因为那里没有凉薄的人心。
当青笙背影消失的一刻,端若华那紧握在袖中的双手才打开,满手掌的血印子,她颓然,脸白如纸,细薄的唇微颤,青笙,不要怨我。
云倾见得她如此,眼中闪过不忍,青笙淳厚善良,自是喜欢那个清幽淡泊的她,可在后宫中,再温和无害的人,都有几分心计,如何在后宫安身。原以为她已拥有了舍身为她的人,拥有了幸福,却在这后宫争斗中失去了她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天蝎座的端后啊,冷静自持,心思莫测。。
☆、贵计
沐霞宫,宁贵妃一脸凝色,在窗前踱步,见得锦云进屋,方缓缓道,“如何?”
锦云脸色沉重,“淑妃被搜出巫蛊,已赐毒酒,皇长子交由端后抚养”,宁贵妃凤眼上挑,不由冷笑,当初那人口口声声说,意冷心灰,愿在长宁宫终此一生,如今先重返后位,铲除淑妃,再抚养皇长子,怕不甘于做皇后,还得做太后呢?如今淑妃已死,统摄六宫的权力,独落自己手里,下一步端后就该是从她手中夺权了。
与其等待,不如先下手为强。
宁贵妃让锦云附耳过来,低语几句,锦云脸色稍异,点头应允而去。
回了沐霞宫,青笙卧病在床,咳嗽不已,本就身子虚弱,在雪中又站了好些时辰,忻云煎了几幅药,喝了咳嗽才好些,却又被锦云传去正厅服侍。
该是宁贵妃又少了乐子,要折磨她了吧,青笙想到,心中苦涩,若是再受折磨,应该熬不过去了吧,这般苟活又有何意义,不如一死,反正这条命也没谁在意了,存了死志,反而舒解了。
宁贵妃稳坐一侧,手上镶金护甲熠熠生辉,总是让青笙想起那日,手指粗鲁探进身体的感觉,让她心中不适,正欲跪下行礼,宁贵妃却免了礼,心中诧异,垂头敛眉,立于一侧。
宁贵妃看着她,脸色苍白如纸,瘦的变了形,那曾经淡然清亮的眸子,暗淡蒙尘,直挺如松的背也佝偻了起来,整个人好像被抽走了魂魄,如傀儡般死寂,她心中升起莫名的恼怒。
年少时父亲远征北境时,在一处叫縢麒的地方,意外发现一匹汗血宝马,神姿俊朗,疾行如飞,围捕数日而不得,寻的其藏身之处,发现两匹幼马,以此为饵,布置陷阱捕获汗血马,它抬蹄嘶鸣,四肢死命挣扎,竟生生拉断绳索,发狂般冲向幼马,腾空而跃,仰天嘶叫,一时身下所有的坐骑马前腿伏低,颤抖不已,看护幼马的守卫,见得它冲来,惊慌不已,拔剑刺入马身,鲜血流了一地,临死前,汗血马睁大了眼睛,直视着低鸣的幼马,听的父亲说起那惨烈的场面时,也有丝不忍。
后来,父亲将幼马送给了自己,赤如焰,如烈火袭来,取名火麟。火麟天生神逸,野性狂傲,初时,一近身,它便仰首嘶叫,前蹄踏下,可她却偏生想征服它。
将它绑在马厩旁,每日用皮鞭抽它,待得它伤痕累累,再喂马料,如此一个月,她才能近身,翻身上了马,马鞭使劲抽打,初时,它亦挣扎不休,拼命抬高双蹄,试图甩她下马,渐渐得,浑身遍体伤痕,打着响鼻,猛喘粗气,才终于被驯服,心甘情愿当她的坐骑。
对于青笙,初见时,便觉得像极了踏火麟,征服她对于宁贵妃来说,有种莫名的快乐,仿佛又回到了宁将军府的时候,那个可以任性妄为,恣意的将军之女。
可如今,见得青笙如此,即便再虚弱无力,魂不守舍,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仍然是漠然,她不似火麟被征服后,舔着自己的掌心,百般讨好,她甚至眼里竟有了死意。
终是连死,都不愿臣服于我么,宁贵妃心中怒意熊熊,若你不愿做火麟,愿做雪麒,不为本宫所有,那本宫也留不得你。
啪地一声,一个荷包扔在身前,赫然是当时被锦云拿走的那个贴身荷包,
“既是你所拾得,本宫便还了你,喏,还有丝绢”,一条月白丝绢悠悠飘落地上,青笙冷然道,
“既是拾得,便非奴婢所有,奴婢不敢要”,
“嗯?”宁贵妃诧异,那日她拼死也想拿去,如今竟弃如敝屣。
“本宫让你拿便拿,啰嗦什么,拿走放好”,青笙不敢回嘴,径自拾起放好。
锦云入内,走到宁贵妃身边附耳说了几句,又递了茶具进来,宁贵妃并无深夜饮茶的习惯,青笙怔忡间,宁贵妃缓缓道着,
“本宫约了故人在茗香阁一聚,你且先将茶送去,泡好,给贵人饮着,本宫片刻后过去”,
青笙一看盒中茶叶,是顶级的雪域金丝参茶,皇上特意赏给宁贵妃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