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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种,开始一番新的轮回。
认识叶仅过了一季,我便带她回了我的家。进屋后,正是午夜时分,柔软的白月光在窗台投下一道长长的倒影。
我翻开相册,细说着我的过去,她看着那一张张旧照片,认真的聆听着,偶尔和我说上几句。
叶说:“你二十岁时看上去很美,透彻的美。”
照片中,穿短裙的我站在碧绿的湖岸边。我沉默了须臾,问:
“如果二十岁的我和现在的我同时出现,你会选谁?”
这时轮到她呆住了,望了很久,她说:“我现在站在你的面前,这就是答案。”
我的心禁不住抽了一下,又说:“可你说我二十岁时美的透彻,可不是在嫌弃我并不如从前吗?”
他忙说:“我还没说完哪,我把你从小到大的照片都看了一遍,每张都是美丽的,可是又美的各不相同。二十岁的你涉世未深,你的美能让人一眼看透。而现在的你褪去空灵,洗尽铅华,成熟睿智,更添韵味。”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你遇到的是二十岁时的我,就不会喜欢上。”
她又被我捉弄的一头雾水,看她呆头呆脑的模样甚是可爱。
“我想说,无论我遇到哪个年龄的你,都一定会喜欢上。只是我认为现在才是在一起的最好时机。你和简可宇的结局印证了二十岁的你太年轻,而我想要的是长久的一生。”
我的心一直陷在触动中,对她说:“如果你坚持要二十岁的我的话,我还是一个完整的人,今天的我,心曾碎过。”
她说:“碎过的心,是可以痊愈的。”
我说:“那也是有伤的。”
她就把我的手紧紧握住,说:“我有一颗完好的心,把你那颗卸下来,我们来交换!”
不久,我们住到了一起。
我只是感觉冥冥中自有安排,有谁能挣开宿命的网。和可宇分开多年,早已心如止水的我,却有如此大的信心和她开启新的生活。到如今我依然坚持我的决定是对的,我认为年龄,经济甚至于性别都不是择偶的条件,固然对平常人来说这些条件都是重要的。于我而言,最看中的当属彼此心灵的契合,以及对待爱情的优良品格,一如那块绯红石头的寓意:忠诚、真实、有爱。
我一度以为叶还年轻,我应该给她些时间,精心雕琢,陪着她渐渐长大。可我低估了她韧性,不曾想到她可以在一夜之间脱胎换骨。
我永远不会忘记她在那天带给我的震撼。叶,仿佛得到高人点拨一般,准备了一个又一个和惊喜有关的伎俩,令我应接不暇。当我走出熟悉的机场时,她出人意料的冒了出来,愉悦的心情便油然而生。待到她含蓄羞怯的递来花束时,我又被惊的目瞪口呆,这是她第一次送我鲜花,而我已然找不出一个恰当的词语来描述当时心中的柔软。回到家门口,她要我闭上眼睛,我不知她又要玩什么把戏,只得把手交给她牵住,阖上双眼,由她摆布。她小心的带着我进了门,温柔地说着:“不要动,慢慢来,抬左脚,右脚。”她在为我换鞋,这样的举动让我涌起一阵温暖和安心。“好了,小心跟我走…现在,可以睁眼了。”她语气轻快的说。
眼睛一张开就看到换了新颜的房间,她换掉了空花的床单,铺上了另一条棉织小格子布的;还有成套的枕巾,靠垫…;我兴奋得尖叫起来,紧紧的抱住她。那天她穿的是一件朱红色的套头衫,和她红灿灿的脸色连成一片,竟和那龙凤石榴玉佩的色泽出奇的近似。我又忍不住捧起她的脸亲了几口,想用行动来传达心底的感受,那就是‘我的叶长大了!’
然而,龙凤石榴玉配的呈现才让我深刻的领悟到,她所做的这一切和长大无关,这是她在倾诉爱。叶,原来你是一个具备浪漫情怀的人,你以敏锐的触角探寻到我的软肋,再加以诗化的手段来拯救。
是夜,我查阅了与石榴石相关的传说,有一个故事是这样的:
年仅19岁的女孩第一次遇见男人时,便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可惜两人年龄差距太大,她的爱情遭到了族人的反对。女孩得知石榴石具备神奇的力量:能传递恋人之间爱的讯息。这个倔强的姑娘执意戴上石榴石和男人相约,她要让石榴石见证自己忠贞不渝的爱情。或许是得到了石榴石的庇佑,女孩最终以她炽热的爱打动了男人。世界因此诞生了一部传世诗篇《玛丽茵巴托的悲歌》。女孩的名字叫乌露丽叶,与她相恋的男人则是久负盛名的歌德。至今,乌露丽叶佩戴过的红色石榴石还沉沉地躺在波希米亚石榴石博物馆里,静静地向每一位参观者讲述他们美丽动人的爱情。
叶,你清楚的知晓石榴石的含意,却毅然将它赠送与我,是否也想对我说:我对你忠贞不渝!
☆、手稿之四
之四, 背影
初夏的微风送走了春天的柔软,浑浊的大气中夹杂着繁复的味道,有花香味,有泥土味,有树脂味,有虫的气味,还有医院里弥漫的消毒药水味。
我站在病房的窗前,眼睁睁的看着楼下花坛旁,娴正对你怒目相向,百般责难。你的头极低极低的垂着,两只脚紧贴着退无可退的泥土边线处,双手攥着自己的衣角用力揉扯着。不知内情的人,看到这个画面必定以为你是个犯错的学生,接受着老师的教诲,付之一笑便匆匆而过。可我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叶,正独自承受着本该由我们来共同面对的劫难。
橘黄色的光线越过玻璃上凝结的水珠,折射出五光十色的光晕,笼罩着我的双眼。我反复的责问自己,如若事前估到娴的出现会引起这番涟漪,我是否能够及早作出正确的反应,而不至于落得如此惨痛的下场。我又怎么能够以伤害母亲的身体为代价来换取与爱人的厮守,那样我会背上违背孝心的十字架,分秒也得不到轻松。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这是我在母亲受伤后对她说的唯一一句话。 不是我不想留叶下来陪我度过这个难熬的夜晚,而是我无法原谅自己的任性,我亦不敢任性的再下一次赌注-让母亲在醒来后看到你的存在,可知道我已经输不起了。
我还是靠在走廊边上,这时候,严峻突然走了过来,说:“宋雯,可把你找到了。你还好吧?阿姨怎么样了?宋娴打电话告诉我说阿姨摔伤住院,我就立刻赶过来帮忙。”
“宋娴干嘛打电话给你!”我生气极了,冷冷的说:“谢谢你专程跑一趟,我妈已经睡下了,这里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还是走吧。”
“来都来了,再走算什么男人。你不用理我,我就在这儿待着,等阿姨醒了你叫我。”严峻说完,走到另一边的板凳上坐了下来,看样子是不打算离开了。
在这个当口,我很怕他这么缠下去,便掏出手机找宋娴讨说法:
“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告诉严峻我妈住院的事。”
“有什么好解释的,宋雯,我这么做完全是替你考虑。你看你把事情都搞砸成什么样啦!”宋娴不甘示弱的反问
“如果不是你从中作梗,事情绝对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这是要把帐算到我头上咯!你该不会幼稚的认为,我不来张罗你和严峻的事,你妈就能接受你和那个周叶双宿双飞。”她讥讽的说
“不管我和周叶以后会怎样,你硬要把严峻扯进来,就是不对的。不只是对我,就是对严峻,也不够负责。”
“我真的无法理解你对人的判断,你让任何一个旁观者来看,严峻都是个绝佳的结婚对象,我怕你以后会后悔。”
“呵,我会不会后悔不用你来操心。你告诉严峻我妈摔伤的原因了吗?”我问
“我可没有那么愚蠢,你和周叶的事情我一个字都没跟人提过。”
“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就说,是阿姨在家拖地,不小心滑倒了。”她淡然的说
“你倒是很会骗人啊!既然你把人骗来了,那你赶紧打电话让他走,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应付他。”
“宋雯,你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人吗!我干嘛非让他来,你也不仔细想想,你妈现在这种状况,要是醒来看你还和周叶在一起,她能受得了?要是再让她受到刺激加重了病情,你让你父母的晚年怎么过!”
“我没你说的那么不堪,我已经让她先走了,我妈醒来只会看到我一个人。”
“可是你的态度呢,即使周叶人不在,只要你们关系还在,你妈能省心?我让严峻来,就是帮你找个台阶,缓和你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