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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灵珊呆愣愣的看着,听了才如梦初醒,倒了水来,喂给林平之喝的时候,明明白白看见他嘴角那抹得意洋洋的笑,给她身子挡住了,谁都看不见。
蓝凤凰眼珠一转,冷笑道:“光是吃药可还不够,要保住手臂,还得放血。”令狐冲瞪眼道:“放血?”蓝凤凰“嗯”一声,施施然道:“是啊,先出来是黑血,放到红血就可以了。多放点没关系,放得越多,毒素就越干净。”
林平之脸色一变,说:“有解药就成了,放血什么的,用不着。”令狐冲皱眉道:“不把毒素放出来怎么放心……”林平之目光一横,薄怒道:“不,我怕痛。”被他这道含嗔带怨的目光一扫,令狐冲登时头昏脑涨,回头问蓝凤凰:“不放行不行?”
蓝凤凰怒道:“放点血有什么大不了的?当初我没放过血给你么?”
令狐冲登时想起来她对自己一直以来的种种照拂,心里愧疚,放软了语气道:“妹子,原是我脑筋发热,得罪了,你别见怪。当初你用过的那种水蛭还有没有?”
蓝凤凰听他语气放软,刚有一点快慰,谁知转眼他就来惦记自己的宝贝,她那种水蛭培育不易,用一条就少一条,因此火气顿时更猛了几倍,怒道:“没有,没有!你还是拿刀子割你的心肝宝贝吧!气死我啦,圣姑,你走不走?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你不走,我走!”说着,夺门而出。
盈盈想了又想,说:“既有凤凰姐姐的解药,大约也不用非放血不可。”她知道,蓝凤凰说要放血,还是要借机整治林平之,并不是真的需要。她既然说了这毒药不用解药,应该就是不用。她和林平之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无非是看着不顺眼,怎么可能下要命的毒?至于说林平之行为夸张,装模作样,这屋子里的人,大约也只有令狐冲一个看不出来,或者就算看出来了,也心甘情愿被他骗。
令狐冲还是不放心,问盈盈:“真不用么?”盈盈“嗯”一声,说:“凤凰姐姐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令狐冲从没对蓝凤凰像今天这样不客气,本就有些愧疚,一听她这么说,便再也不怀疑,说:“你说得对,放血就不用了。”又问林平之:“现在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去躺一会儿?”
林平之眼波流转,看看他又看看盈盈,冷冷的一笑,齿缝里挤出字字句句:“任大小姐说了不用,就是不用么?我现在胸口发闷,喘不过气,头痛得两边太阳穴都快要胀破了。”
令狐冲倒吸一口凉气,失声道:“怎么会这样?我去找蓝凤凰回来!”说着转身就要走,林平之在后面凉凉的道:“用不着,放了血就舒服了!”接着岳灵珊失声惊叫,他已经用极快的速度拔剑出鞘,手腕露出来,“嗤”的一声,便是一剑。
☆、皆苦
令狐冲和盈盈也都被这迅疾无比的连串动作吓一跳,岳灵珊尖叫道:“放血也不必割开这么深啊,你疯了吗?”慌忙过来帮他处理伤口。果然他先放出来的血有些黑色,随后变成鲜红色,只是伤口割得深了,鲜血汩汩的流出,令狐冲和岳灵珊手忙脚乱的一通忙活,好不容易止了血。
盈盈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林平之静静坐着,冷眼瞧着他们忙乱,伤口疼痛或是流血,就好像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就好像他已经不知道疼。直到看见盈盈离开,才突然哑着嗓子开口:“你还不去找你的任大小姐。”
令狐冲一怔,直起身,这才发现盈盈已经静悄悄的走了。他心里顿时乱了套,是留在这里,还是去追盈盈?他一个时辰前还刚刚决定了有盈盈相伴,夫复何求,怎么一个时辰后就变了卦?可是去追盈盈,林平之这里怎么放得下?
林平之看着他犹豫的面色,心底的火本已有些快要熄灭,突然又熊熊的烧起来。就算之前他是在装模作样的演戏,现在也不是了,他还能克制,冷笑道:“未婚妻跑了,令狐大侠还能如此镇定自若,佩服,佩服。”
令狐冲说:“什么未婚妻,哪有的事儿……”话音还未落,林平之整个人都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克制不住,去他妈的克制,他白皙的脸刷拉拉的涨红,眼睛里满是血丝,他的声音撕扯着状若疯癫:“你去追啊,你还不走,留在这里想干嘛?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管得着你?你滚,滚啊!”
他听着自己歇斯底里声嘶力竭的声音,好像身体里有另一个自己,一个冷冷的、冷冷的笑着的自己,正在看着这个癫狂的自己,并且觉得这个快要发疯的自己无比的没趣。他不愿意深想,他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他还能想要什么呢?不是他自己告诉令狐冲:如果你要娶妻,我希望那个人是任大小姐?
然后他突然找到了最凶悍的法子来折磨令狐冲,他一把扯过岳灵珊,她苗条娇小的身子被他拽得跌跌撞撞,她惊恐的尖叫,问:“你要干什么……”林平之把她往令狐冲面前一搡,叫道:“你不走,是舍不得你小师妹是不是?好啊,给你,带她走,滚,滚得越远越好!”
岳灵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失声哭叫:“你……你反倒说我……”她整个人被搡进令狐冲怀里,却像烫了一下,猛地逃开,奔到墙壁旁边,放声大哭。
她是令狐冲从小到大最疼最喜欢的人,现在看着她这样凄惨的哭,那种心痛是下意识的,完全无法掩饰,他只想给她哪怕一点安慰也好,可是她抬眼看到他来到身边,泪眼模糊中看着他愧疚心疼的表情,刹那间却只剩下了慢慢的愤怒和恨,她使劲推开他,哭声和尖叫声掺和在一起,凄厉无比:“你走,你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我恨你,恨死你!你爱娶谁,赶快娶啊!你好好过你自己的好日子去!”
她一边尖叫,一边推他,他怎能与她力抗?硬是被她一步一步推出了门,她随即“砰”的关上房门,隔着客栈并不太厚的门板,依然听得见她崩溃的哭声。
突然他到现在才发现,刚才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了。他望着门板发呆,似乎有些轻松,可是细一追究便只剩下无所适从。
门里面的哭声一直不停,岳灵珊的哭声,听得他肝肠寸断。他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到头来还是因为他,遭受这么沉重的痛苦……他真的是不应该再留下。
他垂头丧气的离开,走到前面客栈大堂,却发现盈盈就坐在那里。她神态安然,正在饮一杯茶。盈盈是他更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人,站在那里几番犹豫,忽然忍不住自嘲:令狐冲啊令狐冲,一只手数的过来的三个人,就能让你这样方寸大乱,婆婆妈妈,你还自诩什么潇洒?真是可笑啊可笑!想到这里,心里一横,躲不过的总要面对,何不大大方方的,该怎样就怎样认了的好?想到这里,厚起脸皮,大步走到盈盈身边,重重的坐下。
盈盈微有些意外,随即就抿嘴笑了,道:“令狐大侠的厚脸皮功夫可见涨了啊。”
令狐冲说:“伸头也一刀,缩头也一刀,还不如来个痛快。”
盈盈叹口气,道:“你倒是想得开。”
令狐冲说:“我要是真的想得开,就不会如今闹得大家四个人都不痛快。”
盈盈睁大眼睛,突然噗哧笑了,手指头点着他,笑道:“原来你知道如今大家都不痛快,得怪着你。”他更加尴尬,苦笑道:“盈盈,别笑话我。我现在方寸已乱,不知道怎么办好。”
她笑着点头:“好,我不笑话你。”说着脸色一正,轻轻皱起鼻子,说道:“我坐在这里不走,你道是为什么?”
令狐冲忙问:“对啊,为什么?我还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了……”
盈盈笑道:“我等着你啊,等你来找我算账。你的平弟不是说了,凤凰下毒,乃是听命行事。”
令狐冲一怔,苦笑道:“他开玩笑呢,你何苦当真。”盈盈细细的眉毛高高地挑起来,冷笑道:“哦,原来令狐大侠没有当真!我见您当时那模样,还当是转眼就得亲自尝尝独孤九剑的滋味。独孤九剑好大的威风,见是见得多了,倒还真没福气挨过。”
令狐冲正色道:“盈盈,我知道这件事你受委屈啦,他耍小性子,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不然我替他向你陪个罪,别生气,好不好?”
盈盈淡淡的道:“令狐大侠这做小伏低哄人的本事,还是拿愿意受用的人面前去吧,你不来杀我,我才要谢天谢地。”令狐冲为难的不行,苦巴巴的道:“这是哪里说来的话,我为什么要杀你?”
盈盈一笑,道:“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