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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冷眼旁观,心下暗自皱眉:进园里读书?怕不是读《西厢记》《牡丹亭》吧!就那个倚红偎翠的性子,一大群丫头围着,能读出个什么好样儿来?还跟一帮子姐妹住在一个园子里,合着这话传出去好听是吧?十三岁,在别人家已经是准备下场一试身手,并且开始考虑婚事的年龄了,大观园里可不光有自家几个姐妹,还有亲戚家的姑娘啊!
早有人说过红楼中处处皆是不合理,若求合理则不成红楼。真是剧情的力量不可挡啊,多少悲喜嗔痴,都将在大观园里逐一上演。
不过这与贾琮无关,他也无心多问,因为贾赦病了。
作者有话要说:
☆、7
贾赦今年五十四岁,原本保养的还算得当。只是这一年来为着省亲之事,颇费了不少精神,心中又有些不能尽言之处,如今心神一松,心气一懈,偶然感了些风寒,顿时支持不住。只躺了半天,即觉头疼身软,懒进饮食。贾琏贾琮忙来探视,见父亲满面通红,呼吸粗重,不免都有些着慌,贾琏忙忙地请医问药,贾琮只在榻前,一应药食,均不假他人之手。到了晚间,兄弟俩劝着邢夫人且去歇息,轮换着守了一夜。
好在贾赦底子尚好,到早上出了一身透汗,觉着松快许多。伺候着换了衣服,用了几口粥汤,便道:“睡得人都软了,且坐一坐。”塞了几只靠垫在身后,命贾琏:“我好了,你忙你的去。”顺手摸了个把件赏玩,聊以解闷。
贾琮拿着把蒲扇蹲在外面回廊上,正守着前面的药炉子,身后有人说:“琮哥儿,宝二爷来给老爷请安呢。”
贾琮立起身,顺手用袖子在脸上一揩:“我进去一下,你且留下照看着,等下我便回来。”
来的是贾赦房里侍候的小丫头:“宝二爷方才见了老爷,现下在太太屋里坐着呢。”
贾琮便向邢夫人房里去,进门就看邢夫人揽着宝玉坐在一个褥子上,一面说话,一面摸索抚弄。贾琮上前请安,又给宝玉问好,邢夫人斥道:“那里找活猴儿去!你那奶妈子死绝了,也不收拾收拾。弄的你黑眉乌嘴的,那里还象个大家子念书的孩子?”
贾琮低头不语。饶是壳子里住了个成年的灵魂,但从昨日辛苦到现在还被当面教训,心中也禁不住恼火。心知必是方才在外面用袖子抹脸弄的,但我在外面看着煎药,烟薰火燎的能有多干净?
奶妈子?我的奶妈,比你这嫡母称职一百倍!贾琮从小到大,你何曾问过几次吃穿?
你待宝玉亲热,不就想借着他讨好老太太么,可惜你是白费心思了,老太太看不上你就是看不上你,不然也不会当着薛姨妈就说你是“一味怕老爷,婆婆跟前不过应景儿”。虽然是起因是贾赦要讨了贾母心爱的丫头,但贾母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了。
这时贾环贾兰小叔侄两个也来问候,邢夫人只让在椅子上坐着,贾环见贾琮站在一边,宝玉却紧挨着邢夫人,早已心中不自在了,坐不多时向贾兰使个眼色,贾兰便一同起身告辞。
贾琮趁势也退了出来,便听后面有人出来传话,说是邢夫人留下宝二爷,同姐妹们吃了饭再回去,命厨下用心整治。
贾琮脸上一片平静,同贾环贾兰见礼后,仍去看炉子上的药。见火候已足,便倒在碗里,端了给贾赦送去。
贾赦仍半靠在床头,目光炯炯地向他望来,倒把贾琮看得一怔:“老爷看去精神好些了,且把药喝了罢?”说着又叫人送清水进来。
贾赦也不言声,接过来一气便灌了进去,让贾琮大是佩服——他来了这里,最怀念的就是那一粒粒的小药片了!
中药那苦汤汁实在是爱不起来啊……
贾赦被儿子的星星眼看得有些不自在,搁下碗没好气地道:“你老子几十岁的人了,难道还跟你一样怕喝药不成?”
贾琮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服侍贾赦漱口毕,又问:“可想吃些什么?”
贾赦淡淡摇头,凝目看了贾琮一阵,沉声道:“琮儿,你今年多大了?”
贾琮一呆,他这便宜老爹当的……却不能不回话,只得陪笑:“儿子十月生日,过了年便十二岁了。”
贾赦点了下头,慢慢地说了一句话:“既然如此,再过一年,你便下场走走吧!十四岁之前,给你老子考个功名回来!”
晕,这个任务,貌似难度有点大啊。
他是自家事自家知,自己有多少份量自已清楚。从现代穿越而来,虽然仗着从小打下的古文底子,但还是感觉有些吃力。
最近他有时都会发愁,如今还只学着经义就这么费劲,接下来的八股文该怎么办啊?冷不丁听见贾赦这么一句,当下就觉着嘴里只是发苦。
贾赦对儿子郁闷的小眼神儿视如不见,只管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羊脂玉蟾蜍:“先前你珠大哥哥就是十四岁进学的,偏生去得早,可惜了那么个懂事孩子。我本也没想着贾家这一代还能出个读书种子,横竖府里供得起你们吃穿。如今你既然有这志气,那就去考上一场好了,便不让你考,只怕你也是不甘心的。”
咦?听这口气……贾琮错愕地看着父亲,他的打算,可从来没跟谁漏过。
贾赦险险叫他气得笑了,一个‘毛栗子’敲上他脑门:“我是你老子!连你那点小心思都看不出来,这几十年才真叫白活了!”
贾琮缩缩脖子,连忙露出个狗腿式的讨好笑容:“老爷既知道我想去考,想来也知道我如今还是个半瓶子醋呢,这要是考不上……可不连着老爷的脸面一起丢了,平白让人说了嘴去。”这府里现成就有等着看笑话的。
“谁叫你现下就去呢?不会等有把握了再去么?”贾赦冷笑一声:“我这些年早看透了,当年若非你祖父上了遗折,太上皇下旨命我袭爵,这世职定然到不了我手里。嘿嘿,好大的福份哪,儿子生来带着祥瑞,女儿又贵为皇妃……也不怕福份大得过了,能不能受得起!”
祥瑞?贾琮听得一激凌。不过,就宝玉那时不时发呆性儿,最爱女儿口脂,最厌八股文章,天生就的偏僻乖张,想来皇家还不至于忌讳他吧?
好歹是他小老婆的弟弟来着,没准还能给点好处呢。
贾赦一看就知道贾琮在想些什么,劈头浇了一盆冷水:“你当着皇上是什么人?”说着压低了嗓音:“上皇性子宽仁,又最念旧的,历来体恤老臣。宝玉出生上皇尚且在位,当时不过一笑罢了。如今这位……”微微摇头,那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啊。猛地醒觉:“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随即沉声喝道:“出去一个字都不准提!记住了么?”贾琮应了,小心地道:“那老爷还叫我去考试?”这时候不是应该当缩头乌龟才对么?
贾赦冷哼一声,一付‘你小子火候还浅’的表情:“贾家要想平安无事,全在天子一念之间。既不能招来忌讳,又不能让人觉着贾家人都是一无是处只会惹事生非的。”
这他明白,低调么。
“贾家本是开国功臣,故而之前朝廷多有优荣。再加当年上皇登基,义忠亲王谋逆,你宁府的伯祖正掌着京营,同你爷爷两个出了死力扶保,上皇在位时一直是另眼相看的。赫赫扬扬到如今,祖上的情份也用得差不多了。横竖这爵位累世降袭,若果然都是你哥哥这样儿只想过个小日子的,皇上自是不放在心上,倒也能得个安稳。”
“当年宝玉出生,可算是一个京城都轰嚷动了,亏得抓周抓了盒胭脂,不然还不知要传出些什么话来呢。”
“你那二叔也都清楚,只是他所生三子,珠儿早逝,环儿庶出一向不被他看重,宝玉天资出色,不指望他指望哪个?再者,多少人都说他来历不凡,你二叔也存着想要他为皇家所用的心思,于国出力,于家亦有荣光。要叫我说,竟不如就让他在家里做胭脂呢,就这万事不操心的脾气,进了官场怕不给人吞得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来!若只在家里闹也罢了,凭着祖上那点子功劳,最后哪怕流放充军,好歹可以保命。可恨那王氏又是个短见浅识的,竟纵着他跟北静王来往!”
“说来异姓四王都是以军功封的,咱家也是军功起家,老辈子的时候一直往来殷勤,上头也知道的。比如老太太同南安太妃就是多少年的交情了,南安王是个安生人,后宅中事,也不会招人耳目。”
“如今宝玉动不动就往北静王府上去,那是好沾惹的?又是性情谦和,又是德才兼备海内名士俱垂青,倒好个贤王!府上成天价车来马去,还个个都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