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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衍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莫名和她交往。最开始她只是当她说的是儿戏,她把自己曾经告诉她,并且警告她,心里现在住着的只是卫缭一人。但荀昶居然在周末的时候跑到学校陪她一起上课,一起到实验室看那些样本。然后,额,开房。或者载着张衍到她租的房子里住。原来这个看起来浮夸的叫做张衍的人,居然在大学里主修生物工程里的植物基因与神经研究。荀昶瞬间觉得这个人有趣极了。大学里的一丝不苟和生活中的放浪形骸,这个人,有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
张衍在日益漫长的生活中逐渐褪去了对她的防备,只是默默地和她在一起,直到有一天,突然为和荀昶搭讪的男人吼起差点将就着初中的性子甩酒瓶就要跟人干上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渐渐被人拉扯,离开了曾经的泥潭。那天息事宁人后,荀昶拉着她的手,张衍将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包里,大冬天,从来没有过的亲昵的举动。她对她说,元,我们就这样凑合着过吧,一天也好,一辈子也好,再也不要分开了。
荀昶只是被狂喜包围,却没注意,也从没想过,张衍对她说的是,再也不要分开了。
和谁再也不要分开?“你只是在内心深处恐惧一切失去。”卫缭直白地对她说。从未和张衍分手的荀昶如何晓得。
☆、乙烯
二氯
吃完饭后她们窝在宽大的沙发上看电视,张衍抱着她,这摸摸那摸摸,从头顶一直摸到脚踝,确定她在自己走的这段时间身体无恙。“前两天跟着下库房去盘点一船运到阿姆斯特丹的货物,来来回回整整走了一个上午。”荀昶靠在她另一支手上眯着眼睛享受着情人颇有些舒服的拿捏,用那种轻飘飘的音调说到。“你是主管,有的事情怎么还像年轻的时候那样亲力亲为,也不看自己多大年纪了,还和那些二十几岁的小孩一样跑来跑去……”张衍有些责备地说。
“说,你想我没有?”
“嗯,要是我说没有呢?”
“真的没有?”
“真的没……诶……你的手摸到哪里去了……张衍……”
……
沙发君表示鸭梨很大。
荀昶对这个攻君如此直白的进攻表示无语,张衍拿捏着的手顺着脊椎按摩,按过尾椎的穴位,直直将手伸到深处。左手玩弄着爱人的耳朵,人不自觉地滑出沙发底。将已经发出深深喘息的人儿压陷入巨大的沙发深处。她吻过额头,眉毛,眼皮,鼻梁,然后口齿交缠,四个月没有的情^欲和思念被这个深吻像拔火罐一样拔出灵魂,漂浮在原本装修的很是清淡的房间里。张衍解开卫她的外套,将里面的衣服褪到昶的臂膀上。她没有解开内衣带子,而是将带子与罩杯的钩解开,直接将内衣褪到昶没有赘肉,一直练瑜伽而还有条状肌肉的小腹上。荀昶将她褪下的衣服反手钩住她的脖子,压下来与她亲吻。
“其实我很想你……非常想你……babe”
她将大腿搭在她的腰上,努力使两个人的距离靠的更近,双颊绯红,眼神迷离,张衍的双手分别坐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四个月的时间足以使一个早就熟悉□的人感觉到寂寞难耐,自己憋得也发慌。
窗外的雨下得越发的大了,她甚至可以听到那些雨点打在自家养的滴水观音叶子的声音。张衍呼吸不稳地对同样呼吸不稳的荀昶说:“元,我想念一首词。”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
“你……”喘息声搭配着颤栗的音节。
“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
张衍坏笑道,手上十分应景地动作,引来阵阵湿滑之感。荀昶知道,好好一首诗,从“飞流直下三千尺”到“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千古名句无一不在做这个事情的时候被她吟诵成天下yin诗。张衍的恶趣味就是在大家都沉浸在各种快感和欲望中的时候用古诗词为两人增添情趣。甚至,有一次,在荀昶将要汹涌澎湃的时候,一边动作一边大声地念道“噫吁嚱。危乎高哉!”害的荀昶瞬间失去各种意识。
“何日更重游?”
她一俯身,抽出自己的手,换上自己的舌头。
〃Finger or tongue daring〃 (绝对的伦敦腔)
这下荀元连“你”都叫不出来了。只剩下□和重重的喘息。
长夜漫漫,荀元在一次次的起伏中渐渐睡去,张衍看着满身都是吻痕的她,坐起来将她抱到卧室去,然后将她身上凌乱的衣服都脱掉,换上睡衣。荀昶这些年腰椎尾椎都有点问题,张衍为她按摩推拿。在黑暗中看着这个和自己生活的八年的人。然后抱着她睡去。
总还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是自己想要保护的,总是还有那些能力来保护他们。张衍睡熟,梦中又出现了前些日子那些挥之不去的场景,云南雨林里那些硕大无比的植物。梦的最后,却出现了卫缭和中学时期学校里一排排茂密而整齐的小叶榕。她把校服丢给张衍,生气地走了,头也不回,张衍想要开口叫她,却发现自己不会说话。在一阵反复之后张衍被梦魇弄醒,看见洗完澡出来正在穿衣服的荀昶。
她看见她醒了,走过来吻了吻她的额头。说 “我煮了白粥,冰箱里有馒头咸菜,你起来的时候自己热一热就好,我马上要去上班,多睡会,你在外面这么久肯定也睡得不安稳,昨晚又累坏了。”张衍恩了一声,转过背去,荀昶帮她捏好被子。
等她再次醒来,已是中午。梦中情形已经消散,她给荀昶打了个电话,而后又磨磨蹭蹭喝了些稀饭。她想想自己确实无事可做,上街去血拼了一堆吃的用的傍晚的时候心满意足地回家。元已经在家里做了晚饭。炖的排骨薏仁海带汤,烧了一个豆腐,还炒了青菜。张衍洗手,配合地去摆上碗筷,给两个人盛汤,两人小别胜新婚,荀昶问她什么时候去研究所上班,她说还要休息一两天,自己的论文还要整理,上面的人对这个27岁的女博士还是抱有怀疑态度。谁叫她是年轻的第三类人呢?张衍还在本科的时候,有一个女老师就在上课时说过一个冷笑话:世界上只有三种人;男人,女人,女博士。自从她上了博士班,和那些大她十几岁的人在一起,经常开这个玩笑。
“我给你买了你最爱的那个巧克力,还有大麦茶和做寿司的材料,等下不忙活留剩饭剩菜带去上班了,我回来再让你吃那些别人晓得了让我情何以堪。”张衍不容置喙地对她说。荀昶虽然嘴上辩解说没人会看出来是剩的就好像是多煮的一份一样,但心里甜蜜得像是蜜罐儿翻了再加上恰好浓度的糖精钠。“那等下我们下楼去把你那乱七八糟的头发剪了。三四个月没剪头发又是卷的,看起来像个狮子一样。”荀昶也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张衍吃饭算是默认。
在张衍读大学的时候荀昶没觉得这个专业有什么不好,研究植物,刨刨土,测测温度湿度,每天看看太阳,在到实验室里东弄西弄,平时放家里就是一白白的园艺师景观专家啊,张衍这个娃娃又有几分痴气,再怎么花一圈转下来也是留在她身边。但是随着张衍资历的增长,她就觉得这个确实是一个问题了,首先,张衍要常年在外奔波,一出差就是几个月。等回来了,通常都是黑不拉就或者脏兮兮的。再者这几个月没有人陪就算了,偏偏那个出去的人总是钻山里或者去沙漠,上回去秦岭,上上回去塔克拉玛干,每次她都提心吊胆。山里沙漠中根本没有信号,张衍每次去就像是从世界蒸发了一样。其次,等回来了,读书、写文章、研究成果、教书,张衍没有一刻是在为自己活着一样。不过还好,看起来繁杂的工作张衍能有条理迅速地做完,该喝茶喝茶该做饭做饭改上床上床。每年大概有两三个月的样子不着家。张衍也从不告诉她自己在研究什么,只是故作高深地说是很高深很科幻奥秘无穷能帮助奥特曼打败小怪兽的东西。
“切,你一个种大蒜的,难道奥特曼靠大蒜打败小怪兽?”荀昶用一种很不屑的眼光藐视她,张衍一把把她拉过来,“小怪兽,你怕不怕我的大蒜?”
仅仅是她看见了张衍书桌上一份关于大蒜DNA检测的报告而已,她想到这里,痴痴地笑了。张衍放下碗筷问她笑什么,她才回过神。
“看什么看,你快吃,等下好蒸糯米,还要下去剪头发,诶,今天你洗碗哦!”
……
作者有话要说:乙烯……烯烃了,我觉着,算是番外吧……我是这样想的。其实张衍这个人也有温暖的一面。相当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