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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里忘了写,那个阮桃若真的那么精明,只怕不会住桃江镇的客栈,你记得让他们仔细搜查,若在桃江镇的客栈搜查不到,就去桃江镇的边镇搜查,一定不能放过,”秦落香追上两步,又细心嘱咐他道,那送信人再次点头,这才连忙骑上已备好的马离开了。
秦落香刚刚对于月无忧的疑问否认的痛快,而现下看来,她的确对桃江镇一无所知,只是在探月无忧的口风罢了。
秦落香手掌翻开,指间上藏着一瓣格为艳丽的花瓣,那花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味,很快就有斑蝶被香气引来,听话的落在她的手中,抖着翅膀汲取着花瓣的香气。
只是寻医而已?秦落香虽信上那么写,她却并不十分相信,她就不信月无忧会对自己的身世真的一点都不好奇。
肯定也隐约带些探索的意思的,秦落香想,否则不会刻意的去了重州,月柔曾经留下痕迹的地方。
即使真的只是寻医这么简单,落在月无忧身上,也都不简单了。
因为她是月柔的女儿,即是月柔的女儿,那再简单的事,都会变得极为复杂。
手心颤动一下,手心降落的彩蝶就被惊的扇着翅膀飞了起来,而后就飞走了,秦落香轻轻笑了,和那彩蝶一样的美丽而不单纯。
不管她来的目的是什么,即使只是寻医而已。秦落香骄傲的扬起头,盯着那只彩蝶越飞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微微眯起眼,杀意迸现:她都要死在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月无忧无措的将散落的发别到而后去的动作。
虽然说,那么个有趣的人,就这样死了,难免有些可惜呢。
作者有话要说:
☆、烟雨江南五
窗外响起了奶声奶气的小猫叫,半靠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抛着手里的小口袋的月无忧立即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将口袋一把接住,撩了衣衫下摆跳下床,两步就跑到窗前向外望,猫儿却没有一只,只有美人一个。
“诶,是你,”月无忧诧异的瞪大眼,她这副微微怔神的样子令秦落香看着心里十分欢喜,的确是个有趣的人呢,秦落香想,可偏偏是月柔的女儿,真是可惜了。
蹲在窗外的秦落香笑眯眯的仰头看她,像小猫那样的挠了下手算是和她打招呼,月无忧忍不住笑了,索性趴在窗棱上看她:“你怎么会来了?”她作势打量天气:“今天可没下雨啊。”
“我来找你的,”秦落香向她一眨眼。
“找我?”月无忧倒不明白了,若说二人相交,多不过昨日的躲雨之缘罢了,她又为何专门来找自己呢?
秦落香做沉思的模样:“我昨日回去想了想,我觉得你太可怜了。”
“可怜?”月无忧更加不解她这话从何而来了。
秦落香用力点下头,笑的狡黠:“你说你来了江南,只在屋子里坐着,什么景都没看到,岂不可惜?再说了,总是闷在屋子里,对你的心情不好,这样对你的病也一定不好,不是可怜是什么?”她说的句句在理,月无忧又笑了:“哦,”月无忧恍然大悟的配合她,又虚心求教:“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啧,你这般可怜,我又是个菩萨心肠,不帮你一把实在于心不忍,”秦落香愁眉苦脸的哀叹一声,眼中却满是笑意:“所以就大发慈悲,带你去几个有趣的地方玩玩吧。”
出去走走?这倒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看眼手里的小口袋,月无忧越发觉得哭笑不得,绿蝶将这东西给她玩,可她反复的抛上抛下只觉得愈发无趣罢了,又不是得着点甜头就满足的小孩子,再看秦落香,更觉得她说的提议动人。
“好,”这提议很得月无忧心意,月无忧当下就点头,转身便要出去,窗外的秦落香见了,连忙小声叫住她:“唉!”看月无忧不解的回过身,秦落香咬着牙,使劲向她招手:“你干什么去?”秦落香压低声音吼。
“去告诉绿蝶啊,”月无忧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哎呀,告诉她干什么,”秦落香恨恨的瞪她,“不告诉她?”“当然不告诉,”秦落香指指她,又指下自己:“就我们两个去。”“为什么?”月无忧十分茫然,秦落香气结,这个人看着挺聪明的,怎么这时候这么笨!秦落香做出一副小女儿家情态,生气的瞪了月无忧一眼,扔下一句话:“你要告诉她,我就不带你去了,”秦落香一努嘴,蹲下去悄悄溜了。
月无忧左右想想,仍是似懂非懂一副困惑模样,她于情感上一向像个孩子处于懵懂的被动,秦落香还拿她当作个风月老手,做出那副姿态却不知道月无忧根本不能理解,因为在月无忧看来,她二人昨日才见过一面而已,但看秦落香一人走了不带上自己,月无忧急起来,让她再接下去抛口袋玩,那真是要命,“唉,”月无忧苦恼的跺脚,看眼院子的方向:‘这次就对不起你啦,’月无忧本就是个不管不顾的性子,当下在心里向绿蝶抱歉,跟着翻窗而去。
听着身后窸窣的动静,知是月无忧跟来了,秦落香偏头向后看了一眼,果然月无忧正撇着嘴,一副气鼓鼓的委屈样跟在后面,秦落香忍不住轻笑一声,只是她转过头来,这笑就变了滋味,月无忧跟在后面,自是看不到她那不怀好意的艳笑。
“公子,你在和谁说话啊。。咦?”在院中听到声音的绿蝶踏步进了屋,却不想屋内再无一人,只有给月无忧把玩的那个小口袋孤零零的被放在桌上。
月无忧被秦落香一番话勾的玩心大起,却忘了,若秦落香真如表面那样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如何潜进来却未被绿蝶发觉?甚至是秦落香发出那两声猫叫,自己才察觉她在窗外的。
自是内功太好,屛住了内息,才瞒得过去。
秦落香倒未骗她,的确带她去了几处好去处,只是天不作美,毫无预兆的又下起了雨,江南的雨虽然绵软,可谁也不想凭白挨浇,秦落香就带着她小跑到一处小亭里躲雨。
“啊,不知道这雨何时能停呢,”月无忧甩了甩衣袖上沾的水珠,就眼巴巴的向外望,盼着雨快停下来,她还没有玩尽兴呢。因着这绵软的小雨,街道上起了一层朦胧的薄雾,这种看不清远处景色的景象倒也让月无忧觉得很有趣,秦落香对于她这孩子一般的举动感到有些好笑,走到了她身边:“这可说不准呢,”正说着,或许是觉着冷了,抱着胳膊打了个颤。
月无忧见了,低头解了自己的外衫,便要为秦落香披上,秦落香下意识的推开了她的手,拂了她的好意:“不必了,你也会冷的,”“我可不会,”月无忧笑的俏皮,不由分说的将外衫披在了秦落香的身上:“你可不要因为陪我出来染了风寒,那就是我的错责了。”她是完全将秦落香当成了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女子来对待,而她自己呢,在西域那样寒冷的地方都不觉得异样,何况是在这温柔细雨的江南?但凡女子,不论美丑,月无忧都会友善的对她们,因为她也是个女人,所以也最了解,任何女子,哪怕再坚强,都是希望能被保护着的,是以对于女子,月无忧都存着一分呵护善意的心,并且觉得理所当然。
秦落香紧了紧身上披着的月无忧的外衫,垂下的眼眉掩去了脸上古怪的神色。她会对自己好,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怀着要杀她的恶意的,秦落香想。她是个不可置疑的美人,可以说只要一招手,献殷勤的男人就接踵而来,便是刚刚那一路,便有许多望着她痴傻的路人,不过都是为了这个皮囊罢了,或许也有真心的,只是秦落香已经厌倦了这些情爱的事,对于这副美丽的容颜,她即骄傲,又痛恨。
可月无忧却并不是因为她美丽才对她好的,因为月无忧对于她那张美丽的面容,并没有投入过多视线,而目光之中也没沉迷之色,这多少让秦落香觉得挫败,可又觉得欣喜。
只是可惜,她终究是月柔的女儿。望着月无忧的背影,秦落香面色不善。
“对了,一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月无忧脱了外衫,里面的衣衫只由一条亮光闪闪的腰带系着,简单而干练,她回身爽快的问秦落香,狭长的眼中满是笑意,显然今日一游让她心情大好。
“啊,我还没有说过么,”秦落香未想她突然转身,不禁一愣:“我的名字是…”她的话还未说完,就已经不必再说下去了。
周遭房屋上,许多一身斗笠蓑衣的人正借着雨声逼近,将这小亭紧密的包围,更有人跳到了这小亭的屋顶上,只听上方一阵细密的脚步声,也不知道究竟来了多少人。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