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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扶住了她。
她回头看去。是秦淮。
她知道秦淮和楚云不听她的话没有离开,而林湘不知去向,她让楚云去找林湘了。
秦淮一直呆在太守府里,今天却突然上城头来。
她微微皱眉:“你来干什么?这里都是死人,脏乱,你不怕脏了你的衣服?”
秦淮在这种场合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妖娆妩媚,无视一切的险恶。
她道:“林轻语要见你。”
太守府。
楚熙推开门,一眼便见到多日不见的林湘正站着,背对着她。
“轻语,这些天,你去哪了?”楚熙走了进来,把门带上,走到楚熙身边,“我找不到你人,很着急。”
林湘转过身,依旧笑意浅浅。“子锦,我有话对你说。”
楚熙停住步伐,勉强地挤出一个笑:“有什么事情等我击退了楚燕再说不行么?”
林湘不答,绕过楚熙坐到案边,上面早已经摆满了酒菜,两个羊脂玉的杯子也斟满了酒。
那酒香随风而来,清淡不浓,是上等的一品醉。
楚熙兀自站着不动。
“子锦,陪我喝几杯酒罢。”林湘抬头对她笑笑道。
楚熙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了林湘身边,举起一杯酒,喝了精光。
林湘给她倒满:“子锦,我们认识多久了?”
楚熙想了想,说:“不记得了。我母后在的时候你就在我身边了。从小和你一起长大,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你认识的。太久了。”
“我记得,我们在一起,整整十九年了。”
楚熙默然。她和林湘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她和林湘性格不同,她有北方女子的豪爽直白,而林湘却有江南女子的婉约。
林湘喜欢沉默寡言,她喜欢热闹。林湘和楚浔有点像,楚浔是不爱热闹的,也不爱多话。
“十九年了……”太久了,半辈子过去,原来你一直在。
她感慨地叹道:“你真是留在我身边最长的人了。”
林湘自顾自地喝了口酒,低着头道:“如果我这次,要选择我父亲呢?”她的声音很轻,几乎是听不到。
楚熙脸色微微发白。她只是略略偏头看了林湘一眼,梗着声音,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回答。
这是对的。她该回林辞身边去。
她抬起头,望向楚熙:“你要留我么?”
她的语气,婉转低沉,轻盈飘渺。
楚熙低头喝酒:“不留了。我留了你半辈子,自私太久了,这次让我自私最后一次,你回去罢。”
她不敢和林湘继续谈下去,她有些发慌,她知道如果继续下去,一定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林湘性子温婉不错,可是她到底是北方的,还是临州人,有些临州人的果断和决绝。
林湘凝视着她,颤抖着唇瓣:“子锦,如果你当初和我成亲……子锦,这一切就不会这样了。你……后悔罢。”
楚熙深深呼出一口气。雾气似乎消散在空气中,又飘忽进了林湘的眼睛。
她望向一边,眼睛似乎穿过了那个地方,到达心之所在。
“我不会后悔,林湘。”楚熙道,“我爱她,我一出生的使命就是爱她,我没法抗拒我的使命。”
“可是,她是你皇姐!”她突然激动起来,拔高了声音,“你为了她害死了你的……皇姨,你为了她放弃了天下,你为了她落魄成这个样子!子锦!你还要为她丢了性命?!”
楚熙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指骨略微收缩。那红色如火的衣裳,随她的动作抖了抖。
“……所以,我已经付出了一切,不从她身上要回来,太可惜。”她轻笑,眼底渗透着说不清的苦涩。
林湘冷冷地望着她:“子锦,你因为爱付出了所有,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有什么意义?你看清楚点,爱情不是一切,她楚怀槿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不是她的一切,不是她的全部,你得到的到底是什么?离开了她,你就不能活么?”
楚熙放下手,搭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抓着裙子,颤抖得厉害。
“那又如何?我要的很简单,就是爱她,让她爱我!如果连爱都没有,不能和她在一起,我还活着做什么?我的生命里除了楚浔就是楚浔……”她声音也高了一点,很快发觉林湘脸色的苍白,缓了缓语气,“轻语,你知道我,我没有什么想要的,这辈子只想着和楚怀槿能够在一起……为何这么难?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是我……”
皇姐。
楚熙突然停住话头,痛苦地撑着膝盖,有些无力。
原来连自己承认这种关系都难……她现在才真的发现这么难……何况是楚浔,何况是……走不出自己内心的楚浔。
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这一声皇姐,要承认难,否认更难。
她才知道为何楚浔要走之前,为何那样看她,原来这种堆积在心口,沉重地无法挣扎解脱的情感,已经成为了枷锁,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她用力地去呼吸,吸进来的,是寒冬的冷气。刀刃一样地刮伤她的心。
她无力去控制这种感觉。她清楚地明白了,这种名为绝望的情绪。
或者说,她到现在才肯正式去体会楚浔的挣扎。
她……真可怕。
她就像是恐怖的风浪,看不惯楚浔在这场大浪风波席卷之下还能镇定自若,巍然不动。
她强行逼着楚浔,把她拉下水,不管这样楚浔会不会被淹死在水里。
“……子锦,你抓得到她么?她是风,风岂能为了你而停留?”林湘漠然地狠狠刺穿她的心脏,告诉她本该如此的事实。
“轻语……”楚熙抓着酒杯仰头喝了干净。
她怔怔地瞧她。“子锦,你太执迷不悟了。”
楚熙给自己倒满了酒,连喝三杯。匀了心里的苦涩,才笑道:“明日……”
她还没说完,林湘却接口道:“明日你送我一程罢。”
楚熙吐出一口气,默然喝酒。
是该让她送送她,亲眼看着她离开自己。
她楚熙,要送走林轻语,以后见面,就是敌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随风散香消玉殒,逐水流天旋地转
楚熙微微皱眉,有些头痛地,不舒服地翻了个身。
突然意识到不对,她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太守府,林湘昨晚请她赴宴,她们谈了许久,然后她喝醉了……
林湘呢?
“轻语?轻语?轻语!”她不顾有点生疼的嗓子,高声喊道,自己坐起身来。
“醒了?”
有人答话。
楚熙认得,那是秦明月的声音。秦淮?
果然,秦淮从屏风转入内,笑得妖娆而妩媚。
“怎么一来就找林轻语?你头不痛了?”秦淮离她不远不近坐下。那位置上还有许多的酒壶,看起来昨天她们喝到很晚,林湘没有让人来收拾。
头痛?是有点。宿醉都会头痛。她扶着榻望向秦淮:“现在是什么时候?今天林辞没有进兵?楚云升呢?”
秦淮半依着小案,好整以暇地理着袖口:“现在还早,外边天亮不久,林辞还没有进攻,楚云升也按兵不动。我说侯爷,你这是醉卧温柔乡,从此不早朝的意思么?”
楚熙起身,转入小间换衣服。边答道:“秦国师要是空闲,还是把长生不死丹快点炼成。”
秦淮轻笑。末了,才施施然道:“我刚才遇见林湘了。”
楚熙动作一顿,加快了速度问:“她在哪?”
秦淮道:“她啊……估计是城门那边了。她看起来脸色不怎么好……而且,印堂发黑,死气沉沉,你最好赶紧去见见她最后一面,去晚了指不定就只能见到她……”
什么?楚熙闻言如遭雷击,急切地冲出来,急忙道:“你为什么不拦着她?”又自己恍然道,“难怪我觉得她昨夜失态连连……她敢做傻事,我就杀了林辞!”
秦淮笑道:“还等什么?再不去……”话还没说完,楚熙一把抓过架在一边的伏龙剑,抽出剑刃抵在她的咽喉。
她面不改色:“怎么,你要在这个时候,毁了你长生不死的幻想?”
楚熙咬牙切齿道:“明月,你知道我的,我不会杀你是因为你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是我的忍耐程度也是有限。”说罢,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秦淮笑得越发妖娆妩媚,青白色的长衫给她多了三分冷峻。她垂下眼帘,嘴角勾起弧度:“子锦,子不负卿,何以称‘棋逢对手’?”
刚出门的时候便听见鼓声大作,看来是魏军准备开战了。楚熙策马到北城门,正好遇到了要上战场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