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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而飞骑传人,报条无我,此时神色猝变,嗒然若死,则似饵毒之蝇,弄之亦不觉也。初失志心灰意败,大骂司衡无目,笔墨无灵,势必举案头物而尽炬之;炬之不已,而碎踏之;踏之不已,而投之浊流。从此披发入山,面向石壁,再有以‘且夫’、‘尝谓’之文进我者,定当操戈逐之。
无何日渐远,气渐平,技又渐痒,遂似破卵之鸠,只得衔木营巢,从新另抱矣”
下次更新礼拜四
☆、粉墨登场
贡院门口刚闹开的时候,礼部就已得了消息,一众官员能跑的都跑了个干干净净。左侍郎周秉也想跑,右侍郎上官治一把拉住了他:“周兄,此时跑不得啊!”
“上官兄你是不知道啊!”周秉跺了跺脚:“听说欧阳大人他们三个,人脑袋都被打成猪脑袋了!”
“周兄你听我说!”上官治此时也顾不上什么斯文了,拉拉扯扯的将周秉给硬拽了回来,按到椅子上:“此时若是跑了,那便是失了先机,日后陛下查起这事,你我定然理亏!”
周秉一个哆嗦,也意识到现在若是跑路,那以后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可若是留在这里,难道等着举子打上门不成?
上官治此时还不知道宫里皇帝占卜出了个“有宝珠蒙尘,有冤屈未雪”,眼珠一转,已然计上心头:“周兄,你知道为什么都说‘书生造反,十年不成’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周秉埋怨道。
“因为那些个书生只会瞎嚷嚷,可真到要担责任的时候,就一个个的都怂了!”上官治自顾自的说道。
“那又如何?”周秉问。
上官治“嘿嘿”的笑了两声,凑到周秉耳边:“听说京城巡捕营总指挥是周兄母家表哥……”
“你难道要……”周秉立刻懂了他的意思,大惊失色:“这不好吧……若是出动巡捕营,就是要出人命的啊!”
“周兄糊涂!”上官治一跺脚:“如今事情闹的这么大,想善了已是不可能的了。唯今之计,只有先发制人!先给那些书生扣上个逆谋造反的罪名,再杀一两个领头的……而且,皇上最忌讳的,不就是‘乱臣贼子’么?我们镇压考生闹事,陛下定然不会怪罪!”
“这……”周秉已然动心,可还是有些犹豫:“那些书生也就是闹个事而已,罪不至死……”
“当断则断啊!”上官治狠狠的挥了挥手,做了个劈斩的手势,说:“要是此次春闱舞弊真成定局,别说你我的官帽不保,就是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你现在不忍心杀别人,日后,别人就动手要杀你啊!”
接着,他瞟了四周一圈,对着周秉悄声耳语:“更何况……周兄确实是收了不少吧……”
周秉浑身一震,终究是下定了决心,狠狠的点了点头:“上官兄说的有理!”说着,便叫进来几个六神无主的侍卫,从礼部后门开溜,护送着他去巡捕营搬救兵去了。
上官治看着他的背影,轻蔑的冷笑了一声,同样从礼部的后门出去,却是跑向了相反的方向。
他倒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盘,挑唆周秉去请巡捕营镇压闹事书生,若是压下去了,万事大吉。若是没压下去,日后清算起来,他依旧可以把自己摘个干净,毕竟他与周秉说话是并无第三人在场。
上官治离开礼部,并没有逃回自己的府邸,而是直奔长公主府——找自己的驸马大哥上官澜。
可到了长公主府,却是扑了个空,一问才知道,上官澜前脚刚走——找严相去了。于是他也同样向严丞相府直奔过去。
*****
说完了礼部侍郎,再说说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吴璟今日没去办公,而是告病在家休息——七十二岁的老人身子骨不比从前,他是真的病了。
吴老尚书今日天还没亮便起床,本想趁着上朝之前在庭院中打上一套太极拳,可跨过门槛时一个没注意,摔了。
老人最怕摔跤。吴老尚书这一摔,腿骨折了。
吴璟左膝盖上打着夹板、裹着纱布,躺在床上认认真真的考虑着自己是否应该递折子告老还乡。
可还没等他考虑清楚,就听到外面一阵喧闹。
“阿福啊!”他唤过伺候多年的小厮:“外面这是怎么了?这么吵。”
名唤阿福的小厮便将考生砸贡院的事给一一说了。
吴璟两朝元老,素有谏臣之名。他平日专捡皇帝不爱听的说,比他官大的姜丞相都被贬去了岭南,他还能留在这朝堂之上。由此可见,这老尚书耿直不假,可心思,定然也是十分活络的。
他沉吟片刻,已然想通了这其中关节,这富家子弟花钱买功名又不是今年才有,怎么往年没事,今年就闹了个沸反盈天?
要么,是今年实在是收贿太多,干的过了。要么,就是有人在背后点了把火。
而会在背后点这把火的……
老尚书此刻已是心如明镜,摸了摸胡子,不由赞叹:“好啊!高!这招实在是高!”
阿福早习惯了自家老爷的脾气,躬身立在一旁,看着这老头吊着条打着夹板的腿躺在床上一个人傻乐,也不出声询问。
片刻之后,吴老尚书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收了笑容:“阿福,礼部怎么样了?”
“回老爷,那群闹事举子已经向礼部打过去了,礼部官员……嗯,都跑光了!”
吴璟一惊,立刻疾声发问:“上官治和周秉呢?”
“不知道啊……”阿福答道:“刚刚少爷传回来的消息,礼部大堂现在已经没人了。估计,也是跟着一起跑了吧……”
“他们倒不会就这么跑了,除非以后不想混了……”吴璟喃喃自语:“周秉那人我知道……确实是贪了一点,可心肠不坏……怕就怕上官治那小子……”
“阿福,你立刻去巡捕营!”吴璟突然想清楚了,脸色大变,不顾自己断了的腿,挣扎着就要坐起来:“不行!你去没用……去把你家少爷叫回来!”
“老爷您当心腿!”阿福慌忙上前搀扶:“小的这就……”
可阿福的话还没说完,大管家突然惊慌失措的冲了进来:“老、老爷!少爷刚刚传回来的消息,巡捕营已经整装待命……要、要……”
“丧尽天良的东西!”老尚书气的浑身颤抖,重重的一捶床:“快!扶我起来!备轿!立刻备轿!”
“老爷,你的腿……”
“来不及了!”老尚书一头花白头发颤抖着,冲着管家大吼:“他们这是要草菅人命啊!”
*****
同一时间的丞相严潘简直是焦头烂额。
正午时分,会试揭榜。严潘听到幺子中了二甲第四,非但没有一点高兴,简直是心头冒火。
这事前因后果说起来也简单。
这严家三公子严老三虽没有杭州知府家的马老三那么恶名远扬,可也是纨绔一个,吃喝嫖赌样样在行,唯独读书不开窍。真凭着实力去考,连个举人都未必能中,如今这个二甲第四,有脑子的都知道他是花银子捐的。
严相在朝堂上混了几十年了,早就修炼成了人精。前些日子考官受贿的传言扶摇直上的时候,他便已经察觉到了风头不对。这老狐狸嗅到气味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叮嘱一众手下万万不可给自己儿子弄个金榜题名。
毕竟以他严家如今的权势,并不缺这一个进士。
结果哪里知道,自己一个没留神,后院失火。那严三公子不知是找的哪路狐朋狗友搭的线,背着他偷偷的去找了副主考王允成,递了张“关系条子”。这公子哥的想法也很简单,他不过是想着,此次若是中了个进士,便算是对自己爹娘有了交代,日后就再也不用起早贪黑的辛苦读书,可以一心一意的遛马逗狗。
王允成不明所以,收到条子,还以为是严相的意思,想着这献殷勤的机会终于是来了,于是,大大方方的将这严家三公子塞进了二甲前十。
他哪里知道,自己这这马屁,完全是拍到了马腿之上。
考生刚开始砸贡院的时候,严相就明白了,如今这事,说白了就是太子与三皇子的博弈。太子想借春闱舞弊打压南方世族,而三皇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南方出事。
而此时能起关键作用的,还是皇帝的态度。
于是,他当机立断,立刻换上官服,风风火火的进宫面圣——去探皇帝的口风。可到了宫门口,却是吃了个闭门羹,皇帝在上清台修道,不见。
严相急的是满头大汗,可也没有丝毫办法。
此时的京城,可谓是风云际会,各方人马全都行动起来,牛鬼蛇神俱已粉墨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