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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证放下了碗,招手唤来老掌柜。「请帮我们结帐。」
「您不喝了吗?您不喜欢这酒呀?要换另一款吗?」掌柜殷勤地问候。
萧证摇头。「酒很好,我只是不喜欢喝醉,隔日头疼。」
「呵呵,原来如此。那小的就不勉强您喝了,只是喝我家的酒,头疼是难免的,明天您恐怕还是得忍耐一下。」
蛤?萧证愣了一愣,说时迟那时快,他的后脑勺骤地被人猛力一击!
整个人的意识与他趴倒的身子切断了联系,萧证哼也不哼地晕了过去……
四、
再不快点找到他,我有预感,自己将会永远地失去他!
可恶,明明是在自己的家里面,为什么感觉却像是一座迷宫?就是这扇门,冬生一定在这里面!
砰!
没有?为什么没有?
不在这里,又找错地方了吗?
可恶,你究竟在哪里?冬生!你出来!
「证少爷?」
冬生?!猛地回过头,我真是不明白,他一直站在我身后吗?这么明显的地方,我怎么会没注意到他呢?
「您这么急,急着在找些什么?」
当然是急着找你呀!
「找小的?可是我一直就在这儿呀!」
他揶揄着,一贯的笑靥。
可恶,让我一度以为我把你弄丢了!都是你的错,都是你不好!为了惩罚他无心之中所造成的天大误解,我吻住他带着笑意的双唇。
他身上自然散发出的独特、清新的香气,盈满了我。我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口气,探入他口中,与他柔软的舌尖,浑然忘我地纠缠……
「萧证!」
这声音打哪里来的?真恼人。
「萧证你醒醒!」
这回变成天摇地动了起来,但萧证不会输给这些干扰的,就算是天打雷劈、就算是刮风下雨,也浇不熄他心中的火焰!
「萧证,你在梦里笑什么笑呀?快点醒来,大事不好了!」
「华钿青,你让开。要用这个,才叫得醒他吧!」
哗啦!
这啥?「——哈啊?!」
一瞬间从一个天地返回另一个天地,萧证的脑筋有些转不过来,弄不清楚东西南北,搞不清楚状况。他睁大眼睛,看着环绕在他四周的一张张脸孔,接着再动手摸摸自己湿答答的脸颊、前襟。
「这是什么?」为什么他脸是湿的,袍也是湿的?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完了!」华钿青的手往后一比。「我们不知被谁陷害,关在一个莫名其妙的牢笼里!」
人工凿出的岩洞里,由一根根坚固的粗木组搭成的栅栏,阻挡着唯一的出入口,正中央开了一扇门,现在也用指头粗的铁链牢牢拴住。
再从他们席地而坐的稻草堆看来,这儿过去十之八九是关着牛羊之类的动物,防止牠们逃跑的地方。
「我们是不是遇到恐怖客栈了?我前阵子读过一个故事,里面说有一些穷乡僻壤的黑心客栈,因为买不起肉,自己又捕猎不到什么好货色,索性就挑一些看来肥嫩嫩、不错吃的住宿客,趁夜当肥羊宰了!」郎祈望惊恐地说。
华钿青瞥他一眼。「你放心吧,咱们这群人里面,就你看来皮最硬、又不好啃,舌头还有毒,保证没人会挑你下手的。」
「哈,我这样子叫有毒的话,像你的肉那么黑、牙那么尖,别人一定误会他们捕到了大鳄,连宰都懒得宰你,直接就丢火烤!」
「哥,他们俩在比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呵呵,他们两个在争谁该第一个被宰。其实他们都错了,论谁是可口的肥羊,当然是源弟你呀!不仅肉嫩、皮白,还有从小吃到大的补品药味,美味不说,吃了还可寿命延年,实不作第二人想。」
「原来我才是第一呀,谢谢哥!」
萧证觉得自己的头疼,绝对不光是后脑勺上隆起的肿包所带来的。他转头看着茅山辉一人坐在角落,拿着根捡来的稻草枝,不知在地上写些什么——太好了,总算还有个脑子正常的!
「我和华钿青、郎祈望他们是被灌醉,但你们不是去泡热泉了,怎么也被弄了进来?」
「我也不清楚,最初泡在热泉里面,我们三人都没觉得有什么异状,可是渐渐的,池子附近弥漫的烟雾越来越浓。等我发觉不对,头晕想起身的时候,便已经来不及,浑身无力地昏睡过去了。」
「我和弟也一样。」仁永逢插口道:「我猜测是有人在热泉池里烧了迷魂草来烟熏我们。照说迷魂草这玩意儿,用吃的效用才大,熏的话烟雾容易被察觉、又有味道、效果也较慢,但我们泡在热水中本来就已昏昏沉沉,嗅觉不比平常,才会着了对方的道。说来说去,只能怪对方实在太老奸巨猾了!」
「真是可恶!竟连我这『天下第一镖局』之子,都没看出半点异状,这是什么奴才村?根本是骗子村吧!」
「劝你还是别抖出自己的身家背景,万一你这么笨的事传扬天下,会害得你爹爹的镖局破产。」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欸,简直像是带着一帮泼猴子出外游玩,片刻不得安宁。萧证正想出口要他们安静点,想想脱困的法子较实在之际,大批的脚步声蓦地传入了他们耳中。
「各位大少爷、小少爷,说我们江家屯是骗子村,你们也太抬举我们了。我们不过是一群奴才,靠着帮佣混口饭吃,代代谨守本分在过日子。」
有过一面之缘的老掌柜,与十几个上了年纪的村民们,陆陆续续来到笼子前,一字排开。
「欸,无缘无故将一群来访的客人灌醉打昏丢进牢里,实在称不上『守本分』吧?」郎祈望双手插腰,气道。
「老朽自然有好理由。我是江家屯的执法长老,这位是律令长老,最后的这位是女长老。我们三人是为了守护这江家屯名声,由村民们互相推举而出的第七代长老。」
「老子对你们江家屯的历史没多大兴趣,只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被关在这儿?」华钿青劈头便说。
「我们村里的奴才恪守奴才的规约,倘若有违规的奴才,便得接受我们这些长老的处分。可是主人也有主人的责任,像是管束好奴才、不让奴才有机会惹是生非,就是其中之一。」执行长老慢条斯理地说。
「你的口气怎么彷佛在暗示我们没管好自己的奴才?」茅山辉邪笑道:「指控可是得举证的,我们的奴才都在京城里,你们怎知他们没被好好地约束着?」
「我说的不是现在,而是过去……」执法长老低声与一旁的人讲了几句。「我现在就让那些受害的人,自己出来说明白,请你们在这儿稍等一下。」
在等「证人」到来的空档,仁永源「哇」地说:「这个奴才村的,真像是什么神秘的地下组织,好刺激呀!」
「呿,你们的奴才没有来自江家屯的人吗?怎地一派轻松?」
「呵呵,还真没有。」
由于药房聘雇的长工,多半都得具有点药材的知识,所以他们「仁永堂」的奴才们,都是经由自家药材园的佃农户招来的。
「这回见识过后,我会力请爹爹,再欠人手的话,就来江家屯里找。」
仁永逢话说完没多久,几名披着黑斗篷、没露脸的人就进来了。
执法长老指着她们说:「这几位姑娘家全是受害者。她们控诉一男伪装成富家公子,说因丢了盘缠、阮囊羞涩,只好于异乡飘泊露宿。这番话博取了她们的同情心,让姑娘们好心收留,而后不仅登堂入室地与姑娘们有了露水之情,还拐骗榨取姑娘们的银两,等到骗够了钱就趁夜跑掉。」
长老问着其中一名遮脸的女子道:「你说,他告诉你,他名叫什么来着?」
「他说他姓萧名证,是天下第一首富,萧炎之子。」女子说没两句,便哭了。「呜呜,他骗得我好惨,骗光了我的钱,还骗得我珠胎暗结……毁了我的名节。」
一帮恶友们纷纷讶异地转头,看向萧证。
「我是萧证,但萧某不记得曾做过上述——」
「不是你。那个萧证比你矮了点、瘦了点,眉眼也细了点。」
宛如引爆了火药,数名姑娘七嘴八舌地开始描述着那位伪「萧证」的模样,拼拼凑凑听起来很像是……但,萧证拒绝相信这是事实。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解,「他」绝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你们又怎么会找上我江家屯呢?」
「在他签给我们的借条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这儿的地址。我们以为江家屯在京城,谁晓得是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姑娘紧接着大哭大闹。「咱这样人财两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