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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似乎就有人认出他们,邀请他们上了二楼的包厢。
大白天的,二楼可说是十分空旷,有小二上了茶水和干果,随后就留他们单独坐着,也没有其他人来打扰。
楼下好戏开锣,看戏的人不少,不过远没有晚上热闹。
楼下大多是大老爷们儿,提着鸟笼的有,提着小茶壶的有,也有来嗑瓜子聊天的。
戏台上戏子依依呀呀,声音像黄莺一样婉转动听。林冬趴在木栏杆上闭着眼,跟着轻轻哼,臧飞龙坐在一旁,道:“你确定是这个时间?”
陈南海道:“就算我听错了,施大人总不会听错吧?”
施成杰嗯了一声,“约的是这个时候。”
臧飞龙有些不耐,架着腿,一手抓了瓜子磕着,“我讨厌不守时的人。”
陈南海正想奚落他几句,众人就听见身后木楼梯咯吱响起来。
“来迟了抱歉。”一人说话如玉般温润,几人回头看去,见一个容貌干净的男子走了上来。
和浓妆艳抹不同,少了描眉画影,陆青衣不过一介普通男子。他穿着一身湖蓝长衫,披着长褂,脖颈下围了狐裘,看起来有些慵懒。
他长相不算漂亮,但很干净,让人眼前一亮。细长凤目微微上挑,和陈南海的贵公子气息不同,他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今日的戏,可合诸位胃口?”他坐下来,问候如同老友一般,半点没有生分的感觉。
林冬转头看他,“好听是好听,不过我更喜欢你唱的那部戏。”
陆青衣淡淡一笑,仿若能让人听到花开之声,“那是我从别人手里买来的戏本,我自己也很是喜欢。可惜,结局还没有写出来。”
林冬歪头,“你和写戏本的人认识吗?”
“认识。”陆青衣笑得别有意味,“这故事,也是真真假假参半。”
臧飞龙神情一敛,“哪半是真的,哪半是假的呢?”
“也许,各位可以猜猜看?”陆青衣抬手端起茶杯,眼眸不看众人,垂眸轻笑:“猜中了,我可以让各位先听听后面的部分。”
作者有话要说:肉没炖出来(揍)_(:з」∠)_ 河蟹社会肉文也不好发,咱们还是老规矩吧,文完结时放肉。=w= 么么!
☆、第六十三章昊天的把柄
楼下依依呀呀;楼上安静如画。
确实如画,至少林冬这么想。在场坐着的人各有特色,臧飞龙凶悍,陈南海高雅;施成杰冷然,陆青衣儒雅。
林冬坐在椅子里捧着热茶,一边呼呼吹起面上波纹,慢慢道:“要是猜错了呢?”
“猜错了……就连着来听五场戏。”陆青衣淡笑:“要买最贵的票。”
林冬挑眉,“听你那部没完的戏吗?”
陆青衣不语,十指白皙,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请叩桌面,“那么;要开始猜了吗?”
林冬转头去看臧飞龙,臧飞龙沉默了一下,道:“将军被奸人陷害,是真的。”
陆青衣唔了一声,不置可否。
“世代功勋,深得民心,都是真的。”
陆青衣抬眼看他,似乎想看出点什么来。只是臧飞龙并无多余表情,就这么淡淡的说道:“那个将士,也许是真的,逃兵……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
陆青衣轻笑:“到底是真是假,何不说个肯定的?”
臧飞龙蹙眉,“真的。”
陆青衣点了点头,“这么看来,整个故事都是真的了?”
林冬道:“也不尽然,也许成婚生子是假的。或者,两儿两女是假的,或者,得了大笔钱银是假的?”
陆青衣看了他一眼,“成婚生子是真,不过没有两儿两女,只有一个独子。大笔钱银也是真的,否则,也开不出这个戏园子来。”
陈南海惊讶,“这戏园子的老板就是那写戏本的人?”
陆青衣点了点头,又看臧飞龙,“为何你猜得这么准?”
臧飞龙还没说话,陆青衣却道:“也让我猜猜看。你对那将军的事猜得准确,却对那逃兵一无所知,所以你是和那将军相熟的人?”
陆青衣似乎来了些兴趣,“你叫什么?”
林冬接过话头,“你要找的人,好像是施大人。”
施成杰看了林冬一眼,虽然他也想知道臧飞龙究竟是何人。可此时人家不愿意说,他也不是会不断打探的人。
“陆先生,也许我们该说说正事。”
“我一直在说正事。”陆青衣转回头来,“施大人是长安知府的手下吧,听说他是李省派的。施大人呢?”
“我只做我本分内的事。”施成杰避重就轻。
陆青衣挑眉,“人都说施大人虽是神捕,但对外界其实并无任何兴趣。做事从来只顾本分,本分外的,一概不管。真不知到底是热情,还是冷漠。”
施成杰喝了口茶,不置可否。
陆青衣显然也没想问出个什么来,手指轻轻一叩桌面,“你们昨日见过欧阳华了吧,觉得怎么样?”
林冬道:“看起来和传闻不像。”
“那是装的。”陆青衣一笑,“他从知府那里知道了施成杰到了杭州,未免被抓把柄,专程来找了我。”
陆青衣看看众人,从怀里掏出个小药瓶来。
“这叫解忧散。”
“忘忧散……解忧散?”林冬好奇拿过来,拔开瓶塞闻了闻,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脑门,“这是解药?”
“忘忧散没有解药,那种东西最后会吞吃你的血肉和骨头,永远好不了。”陆青衣摇头,“这东西,其实和忘忧散没有区别,只会让人上瘾,不会解救任何人。”
“以毒攻毒?”
“差不多吧,这东西吃了之后,会暂时宁人精神起来,情绪也会较为亢奋,但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药效过去,忘忧散的疲惫感会接踵而至。”
陈南海和施成杰对看一眼,心里都道:怪不得在书房里时,欧阳华一会儿就要吃几颗。
“他是装给你看的,同时还想拉拢你。”陆青衣看向施成杰,“你在外的风评一直都是不偏向任何人,衙门里虽是知府做主,但其他的捕头衙役基本都听你的。人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求,有些事情,买通小鬼比见阎王更好办事。”
施成杰也没什么反应,点点头,“送夜明珠的事,是你提议的?”
“是我提议的。”陆青衣理了理整齐的衣袖,“欧阳华离死不远了,解忧散和忘忧散一起服用,对身体负担太大。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让我利用利用。”
陈南海好奇,“你和他有仇?”
“准确来说,和昊天有仇,所以……和昊天有关的人,都是我的敌人。”陆青衣说到此,转头去看臧飞龙,“你这么了解这个故事,想必也和昊天有点渊源吧?”
“如果可以,我希望这辈子都不认识这个人。”臧飞龙冷笑一声,“说吧,你想做什么。”
“对付昊天。”陆青衣摊牌,“写这个戏本的人,是我的父亲。”
虽然大家都猜到了,但他亲口说出来,还是让人微微吃惊。
林冬道:“你父亲是当年的逃兵?”
陆青衣点头,“他上战场前,已和我娘成婚,跟着臧将军,实际上并不担心会出什么事。臧将军从不打败仗,对兄弟也格外保护,他是个护短的人……我父亲这么对我说起过。他很崇拜将军,也为是臧家军的一员而自豪。可天不遂人愿,将军被奸人陷害,满门抄斩,军中兄弟为了替他报仇全军拔营攻入长安……”
陆青衣摇头,“这都是杀头的大罪,当年许多冲在最前头的将士都死了。可笑的是,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自己人手里。我父亲偷偷从军营里逃走了……为了我娘,也为了我。”
“爹说过,人要死有所值,若死在自己人手里,他死不瞑目,而且还要背上叛军的名声。臧将军既然是被人陷害,总有一天,因果循环,会有报应。所以他等着,等着该来的人。”
林冬看了臧飞龙一眼,见他情绪波动不是很大,心里微微放心。
“你父亲现在在哪里?”
“过世了。”陆青衣慢慢道:“去年过世的,等了大半辈子,也没等到该来的人。他临死前的愿望就是要死有所值,当年他当了逃兵,却并不是不想为将军报仇。”
“所以这个担子落在了你身上。”林冬点头,“你想帮李省?”
“我不知道该帮谁。”陆青衣坦诚道:“我这几年四处打听,也得了很多消息。昊天如今只手遮天,和李省在朝中斗得天翻地覆,双方都失去了很多有力的人手。也许……现在是唯一的机会。”
他又看向施成杰,“若施大人对此毫无兴趣,我希望你能回京中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