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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离开剑邑我去哪 。。。
也笑着应和,但终究不踏实。
那天听阿亮耶期期艾艾说出流云师傅的决定,阿筌当场蒙了,在院子里游荡许久才醒神——撵出师门,这是流云师傅的口头禅,哪晓得这回他却当真,一次做绝!
阿筌第一念头是去找高容求情,高容说话流云师傅不敢不听,可到得高容屋里,说着说着浪剑,话题就先转阿铭头上去,阿筌见阿铭的事情让高容十分为难,自己的请求再说不出口。那夜他跪在地上东想西想,不知哪里来的胆气,谋着那么多铸剑工都在铸剑呢,自己也可以开炉铸剑啊,说动就动,当即跑浪穹诏旧地探访炉泥和炼铁石。这两天忙着挖泥巴,歇脚时愁绪上来了就哭一场,哭完又爬山找石头,根本没谋到自己的离开造成那么大动静,还连累到高容名声。现在真是悔恨不已,只盼赶快见到阿亮耶,拜托他老人家去土司跟前求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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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镜潭水一样清澈 。。。
“憨娃娃,你个憨娃娃!”
阿筌跌坐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以为土司没生气就万事大吉,见到阿亮耶才搞懂什么叫“撵出师门”。
“你不能再在剑邑待了,以后也难学什么手艺。我去跟小石桥的族长说说,希望他们能容你回去。回去就好好盘田过日子,以后生了儿子不要再让他学铸剑,你们家跟铸剑啊,都是孽缘。”
阿筌抱住阿亮耶的腿大哭:“阿亮耶救救我,阿亮耶你有法子的,救救我救救我。阿铭哥救救我,阿铭哥!”
阿亮耶不忍推开他,背过脸擦了擦眼角。很勤快的娃,可惜没缘啊。
阿筌哭得累了,抽泣着收了声,颓然坐地上。
正安慰阿筌,阿亮耶听到那边有人叫自己,于是交待:“阿铭你照顾好他。阿筌你乖乖待着不敢再乱跑,惹怒了土司,你阿老阿爹都要受责罚。”
阿亮耶绕出去看见高容,于是默默跟着高容走,到得避人处才停下。
高容先尊称一声“阿亮耶”,才和风细雨地开口:“流云师傅为何逐出阿筌,你可晓得?”
“回阿容少爷,我们都晓得流云师傅一直嫌弃阿筌,但阿筌心灵手巧人又俊俏,阿嬢们喜欢他,流云师傅媳妇也调和他们师徒关系,这些年打打骂骂混了过来。没想到这次流云师傅来真的。”
“一直嫌弃他?”
“阿筌吧,就是脑子太灵,不按师傅教的做,老东想西想。”
“不踏实?”
“他……有自己的主张。”
高容看阿亮耶欲言又止,忽然想起鹤行剑的所谓新工艺,随口道:“流云师傅喜欢尝新哈。”
“不是流云师傅……”
“怎么?”
“其实是阿筌瞎整的。守炉子是苦活,但阿筌抢着干,我们都说这个娃娃硬是要得,后来才晓得,他偷偷往炉子里掺东西,有时候运气好,出来的剑纹还能看,有时候就……流云师傅这些年怄了不少气,生怕阿筌坏他的工艺,这次下决心不敢再留这个徒弟。”
“铸剑师的工艺都是师傅世代相传吧?”
“是。”
“那第一代铸剑师的工艺从哪里习得?”
阿亮耶不晓得高容为何这样问,金沧剑传承自浪穹诏是人所尽知的啊。
“阿亮耶想必晓得,浪剑发祥地是巴谷山,与剑邑相隔两百里,不同山水不同理,多试些新工艺也好。”
这是摆明了要保阿筌。土司一向惯侍阿容少爷,阿容少爷的意思就代表土司意思,既然阿容少爷要保阿筌,那自己就得换个想法意思意思了。“阿容少爷,铸剑工毕竟掌握金沧剑的工艺,流云师傅不该自作主张撵人,我谋着让所有铸剑师研判一下,看撵走阿筌可合适。”
“你说撵他可合适?”
硬是背时,以前就没听过铸剑师撵铸剑工,偏自己当族长时出现了,还碰上个喜欢插手的高家人,流年不利啊。
高容再问:“如果铸剑师都不同意撵阿筌,而流云师傅偏不要他,如何?”
“只要别的铸剑师无异议,他可以留在剑邑。”
“可能转当试剑工?”
“试剑工得童子功,当年他来拜师,试剑师测试过,他不适合。”
“那就给他个炉子铸剑。”
这阿容少爷啊,轻轻巧巧一句话。“阿容少爷,阿筌年幼尚未成亲,不能单独开炉。”
“那就难为阿亮耶给他想条出路,总得让人活啊。”
啥?
“这事也别闹大了,阿亮耶定夺就好。”
天!
高容摆摆手转身走人。
阿亮耶惊出一身汗,想了想追过去:“阿容少爷,阿容少爷!”
“还有什么事?哦,阿铭来见我了,就按上次说的,请他帮训练马帮走镖队,现在世道不稳,马帮走得艰难,镖队马虎不得。凡愿意给高家马帮当教习的试剑工,就给阿铭带着,工钱照算,无事不征召。”
阿亮耶站在原地半天出不得气。当试剑工还是铸剑工?高容只给出两个选择。给阿筌个炉子铸剑肯定行不通,得罪流云师傅不说,其他铸剑师也会怀疑自己居心叵测,剩下的路就只能让走试剑工一途,可他不是那块料啊!
阿筌听着阿铭口沫横飞讲中原物事,有些惊奇又有些失落。阿铭被中原水土浸得白白净净,浓眉黑眼显得格外俊朗,怪不得高家小姐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他当年出那么大事,有朝廷赏识,连高家都拿他没法,现在的自己却是无根水草,无依无靠。
正自怨自艾,听到阿亮耶的脚步声,阿筌忙说:“阿亮耶回来了。”
“少操心,我阿爹慈悲为怀,肯定会保你的。”
阿亮耶跑来,对阿筌长出口气:“阿筌,我好说歹说,阿容少爷答应让你转去练练功夫,看可能成试剑工。”
“什么?”
“等你成试剑工后还可以进高府当功夫教习。”
“我能练功夫?”
“阿铭是试剑师,你问他。”
阿铭接话:“看着你有力气,先试试。”
阿筌喜笑颜开:“难为阿亮耶,难为阿铭哥。”
“阿妹吔——相隔千山骑马绕,相隔大河渡船来,山高只要马得力,水深只要船行直。千山不敌我马脚硬,大河也怕我小船快……”
听阿筌唱起曲子,阿亮耶呵呵笑:“这个娃娃,一下子就没心事了。”
阿铭低声问:“阿爹,你让我收了他,流云师傅那里可好说话?”
“是给高家做工,有什么好说不好说?”
“那天你那样说,我还以为……”
“阿容少爷跟他投缘,我怕他以后仗势拿捏你,才那样说。跟流云师傅自然另有说辞。”
“阿爹啊……”
“阿铭,阿爹再问你一次,你这次可是安心回来?”
“阿爹,在中原跑了十年,我才晓得什么是朝不保夕,言官成天不干事就吵来吵去,蒋大人多好一官,带兵有方练兵有术,可派的全是苦活累活背黑锅的活。金沧好歹还讲人情。”
阿亮耶叹气:“你阿朗哥不晓得变通,你又太随性,我咋生出你们两兄弟哦。”
“阿爹,我们还要跟土司回高府吗?”
“不用吧。看脚程,午时就能进城,我们吃碗凉粉再回家。”
“好多年没吃清粉嬢的凉粉了。”
“馋成这样!”
两父子这边说着闲话,忽听前面马蹄声,该是土司又有什么新令了,阿亮耶忙跑步迎上。
“阿亮耶,土司要上溪来村吃久汤,邀你同去。”
“难为阿哥传话,阿亮随后就到。”
人说金沧有三宝:铁剑、骡马和久汤。
久汤醇香浓郁酒色清澈,入喉净爽,性烈而不易醉人,早在南诏时期,就是王室贡酒。金沧久汤的妙处妙在三点:酒曲、镜潭、大麦。
酒曲由四十八种草药配制,舒经活血强身健体。北岩脚的镜潭水四时清澈甘甜回味,煮出大麦奇香扑鼻。而酿酒的大麦更是关键,作物生长最看天时地利,金沧位于大理北端,玉龙雪山的雪水流到这里,已去了寒气冷而不冰,所以金沧大麦比其他地方的更香更紧实。再北上,丽江古宗一带春天来得晚,大麦抽芽时那里还百草枯黄,自然不如金沧长得好。
镜潭边的溪来村,是著名酒乡,说起来溪来村位于金沧城北,土司完全可以先回家休整再去品酒。但土司的喜欢,从来不按理。
阿亮耶笑得像颗开口石榴:“还是跟着土司老爷好混,一路吃吃玩玩。”
眼看到了金沧城外两里,队伍分成两列,大部分家丁回城去了,土司也弃车换马,着短衫戴宽沿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