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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他听得身后一声轻笑响起,“真是狼狈啊……”
这个声音
极道猛然回头,只见那魔云障目中,缓缓行出一条人影。
与樱同色的粉白襟袖,赋雅风流,樱冠雪发,三千披肩而下,妩媚嫣红。狷介疏狂的眉眼,目郎似星,眉浓如墨。似笑非笑的薄唇微微扬起,依旧是戏谑玩笑的模样,纤尘不染。
极道紧皱起眉,“拂樱……”
“吾并非拂樱……”在漫天黑色魔流疯狂奔涌之下,佛狱邪气竟渐渐与眼前人融为一体。粉艳转瞬化青黑,琥珀色的瞳冷冷张开,竟已是鬼魅沉淀的黑。陌生残忍的眼神,阴冷杀戮的微笑,已是截然不同的容貌。
“很遗憾,真相总是残酷。”眼梢下那抹妖冶的邪纹微微勾起,是胜利者嘲讽的冷笑。
“拂樱……你……你竟然……”
面对目瞪口呆的极道,拂樱斋主负手上前,黑羽飘飞,掩不住他邪魅张狂的笑意,“没想到么?自始自终,吾心从不曾背离佛狱。现在你眼前所见,不过是吾与无衣师尹策划的小小游戏罢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哈,这是吾为你们精心筹备的死亡之宴。”一扬手,气劲暴走的同时,那冷残的薄唇挑起弧度更深,“吾乃凯旋侯,战无不胜的三公之一。献出你们的生命,为吾佛狱开道罢。”
青黑双眼冷张,尽是一片嗜血目光。面对一身邪能张狂的拂樱斋主,极道身受重创,心知不能力敌,扬手一掌劈出,借势纵退而去。
“哼。”暴风中传来一声冷笑,极道只见一条人影快似鬼魅,杀招轰至面门的同时,黑羽飘杀,三十六道真气已尽断极道退路。
极道一个转身,翻袖挥掌,手中折扇迎上拂樱招式。两人甫一接招,极道只觉力重千钧,邪流狂炽,险险折扇脱手飞出。心中惊骇的同时,脚步已不自觉向后退去。
拂樱斋主招走如电,行云流水,已不是昔日风雅斯文的打法,式式皆是取命杀戮之招。极道本已重伤在身,又直对上拂樱斋主一身无上魔功,不出片刻便已露败象,步步倒退开去。
“哈,真是负隅顽抗之人。”拂樱斋主冷然一笑,目光如火亮起,使得那黑潭般的双瞳更显残忍。双手一扬,邪流加身,黑色气劲透指而出,一招直断极道生机。
极道运化儒圣之气,奋力一接。岂料那清圣之光撞上嚣狂魔气,竟是片片碎裂开来。拂樱斋主五指一扬,内气再催时,极道已呕血败退。
原是不留生机之战,享受的也不过是玩弄猎物于掌间的快感,见猎物在死亡边缘挣扎徘徊,本就是最让凯旋侯愉悦之事。然,这场戏也该落幕了
“结束罢!”举掌向天,掌引风雷,黑流暴冲而起,扬起拂樱斋主黑发黑羽。杀招“魔蚩碎元”挥袖运出,掌间隐现魔化青光,极致邪气卷动飞沙走石。
心知命悬一线,极道抱定战死沙场的决心,内心反是平静下来。缓缓将唇角血迹抹去,折扇一挥一扬,寒梅缤纷雪般飞舞。极道催动最后仅剩的一点内力,誓与邪魔相抗到底。
便在此时,拂樱斋主杀招压面而来,摧枯拉朽,吞天噬地。
“天真!”极道拼尽全力一挡,耳闻的是这样一声冷冷讥嘲,似笑非笑。
接招同时,极道便知晓自己败了,败得彻彻底底
梅落纷纷,如雪,如血。
他闭上眼,等待着那源源魔流贯穿自己身体。最后的时刻他竟然很是想笑,因着他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死去,也从未想过会死在这个人的手上。
然而,那灭顶的痛苦却迟迟未降临。
相反的,他背心一暖,一道真气灌入体内,流向四肢。
霎时间,与他对掌之人微微一愣,而他也蓦然睁大了眼,“枫岫——”
乱了发,污了衣,唇角血流不止,然站在身后之人依旧昂然挺立,雨打不动风吹不倒,“速退!”
袖袍一卷一收,接过拂樱斋主毙命一掌,紫衣人反手揽过极道,身形后跃的同时将极道推送而出,“走!”
“好友——”他伸手欲拉,却只斜斜滑过那人掌心。那人挥出的力道转眼已将他推送到战局之外,眼前景物飞快倒退过去,他只眼睁睁见着那袭紫衣愈来愈远,终至消失不见。
摔落地面时,人已身在数里之外。极道挣扎着欲冲回去,他知晓决不能放枫岫一人在那里,心中的恐惧已攀升到极点,他总觉得至此一别,便好似再无相见之期。
然他只踉踉跄跄奔得数步,身子一软,终是靠着一棵树干,沉沉昏迷过去。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下)
“你还真是韧命——”
邪流呼啸,怒涛奔涌,对峰壁上通道开启,血闇沉渊顿时成为邪魔的狂欢宴。
黑羽飘飘,笑得邪魅轻狂的凯旋侯冷眼直盯面前人,唇角愈发勾起讥嘲弧度,“伤心吗?愤怒吗?甘愿留下断后,是已放弃生的希望了?”
枫岫主人一扬袖,落在一丈外的羽扇倏忽飞入手中,“哈,”他竟是不怒反笑了,“拂樱啊拂樱,你以为吾会放过你吗?!”
伤重如此,然那一字一句出口仍是神仪天成。那双紫眸冷冷瞪视,不怒自威。纵使血污了衣发,伤残了躯体,但立于身前的人依旧如天神下凡,高高而立。
真是打不碎的高傲,摧不毁的淡漠。那俨然一派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竟是将这天地浩瀚邪魔妖氛尽皆比得失色。凯旋侯不禁恨得牙痒,冷冷笑道:“凭你么?如今你也只能在口头逞能了!”
眼前人已非故友,多言亦是无意。枫岫主人右手一动,紫白羽扇间竟忽现出一柄长剑,华光流溢,锋寒彻骨。
“哦?”凯旋侯挑了挑眉,面露讶色,“相交百年,吾竟不知你也用剑。”
剑芒一闪,碎金断玉,枫岫主人横剑齐眉,剑锋寒彻映照出他更为冰寒的眉眼,“吾亦不曾料到,此生还有再握伤逝之时。”
语未毕,剑已出。
凯旋侯拔身而起,剑锋华光贴着衣襟劈过,身子在空中一个倒转,扬声长笑,“伤逝?好名字——正如你莫名其妙的伤怀感逝,剑如其主啊。”
一面说着,凯旋侯身子凌空扑下,翻腕一转,魔功铺天盖地打向枫岫。霎时四周风雷涌动,邪流暴冲,更助长了凯旋侯之功力。
自四面八方压迫而来的黑色旋流中,只闻凯旋侯一声轻笑,“所以有时候,你真是痴愚得可笑!”
枫岫主人剑锋一横,长剑上挑而起,匹光划破黑暗,直指扑落之人。凯旋侯身形疾旋,一个扑腾转至枫岫身后,举掌扣向对方头顶百会。
枫岫主人足尖一点,似舞步轻挪,步伐飘逸自在,手中长剑一抹反削,撩向身后人咽喉。凯旋侯轻哼一声,身形忽转俯仰,剑刃寒光贴着脖颈削过。那宝剑寒浸透骨,激起脖颈处皮肤阵阵颤栗。
凯旋侯黑眸更冷,翻袖卷上剑刃,掌刀猛砍向枫岫腰侧,尖锐唇角却是不自觉地带笑,“你完好时吾或不是你对手,然你此时功力不足三成,与吾交手,无异于自找死路。”
枫岫主人倒退同时,剑上寒光劈落,带下凯旋侯袖口间片片飞羽,淡漠眉目依旧萧萧肃肃,“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语未毕,剑锋再起,华光破风如扑天巨浪,迎着那魔流逆冲而起,卷起千堆寒雪。凯旋侯只见那至死生于度外的淡薄从容,而斩魔的剑已到面前。
嚣张残忍的魔冷哼一声,眼梢下墨青邪纹隐隐发光,“枫岫,你真是狂妄到让人可恼!”
随即,却又森森一笑,“既是如此,好歹相交一场,今日吾便成全你之风骨,让你死得不枉!”
此言一出,凯旋侯手中招式忽的暴涨数倍,没了先前玩弄猎物的兴致,此刻才是真正的搏命之招。嗜血的眼光狠狠锁死劈到面前的紫影,薄唇冷残一笑。
凯旋侯手腕一翻一带,枫岫主人只觉剑锋一沉,似被一股无形巨压吸附住了。忽的面前人影疾闪,风驰电掣,快得让人措手不及。凯旋侯一掌打出,顿时天地皆是掌影,封死了枫岫所有生机退路。
进退无路,枫岫主人被逼举掌相迎。然伤重之人如何是逼杀之人的对手,两掌甫一相接,枫岫主人即被震得倒飞而出,洒落一地朱红。
紫衣败退,凯旋侯如影随形地追到,连续三招,削砍斩劈,直向对方脖颈腰间胸口足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