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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峰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林向微——男人还毫无所觉,正与展昭交谈着。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分析很厉害。短时间内就能想出问题,不愧是展昭。”
展昭道:“是现场遗留的问题太多了,我总不能当瞎子什么也看不到。”
“啧。”林向微不知道在烦躁什么,眼里透出一股恼火,“这世上有的人就是这样,轻轻松松就能做成一件事,而有的人哪怕花费再多的时间一事无成终究是一事无成。”
他微微扬了扬下颚,“展队长,你既然这么厉害,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人从出生开始就分为了三六九等,那还有努力的必要吗?”
展昭直觉认为他话中意思可能跟林向微人格分裂有关系,不敢随便回答,斟酌着话语道:“这种问题恐怕得问哲学家?”
“意思是你也不知道?”
“我不确定我的答案合不合你的意。”展昭目光在他的刀刃上转了一圈,又回到他的脸上,“不如我们就来探讨一下这个问题?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再回答你,你觉得如何?”
“不如何。”林向微简直不止有人格分裂,看起来连脾气也变得十分不好,翻脸跟翻书似的,前一秒好像还要探讨一下人生宇宙,下一秒就对你所有话题毫不感兴趣。
性情捉摸不定,要与这种人沟通最为困难,因为他压根没有沟通的意愿。
“你不过是想拖延我的时间,告诉你,这招对我没用。”
公孙策拽着肉串有些提心吊胆地看着白玉堂偷偷摸摸靠近了林向微的后背——哪怕这是个双重人格,看样子还有些残暴冷酷,但毕竟是个普通人。
林向微长期缺乏运动的身体在反应速度上很慢,也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注意自己身后是否有人。
眼见白玉堂靠近了,白金堂突然开口道:“其实你一刀下去也没什么,除非你能找准气管一刀毙命,否则这里可是医院门口,抢救的速度还是来得及的。”
他这么说时,接到消息的医护人员就已经在门口待命了。
林向微的脸色不太好看的沉了沉,身子微侧,在保证自己能看到展昭动作的同时,去看斜后方什么人在说话。
白金堂靠在车门上,笑得极绅士有礼,好像他只是在做十分平常的问候一样,“友情提示一下,隔断气管的瞬间会很难受的,又疼又无法呼吸,喉咙里会发出风窜过的呼呼声,特别难听。”
身为法医的公孙策都忍不住被他的形容弄得肩膀抖了抖。
他手里的肉串香味引来路边一条流浪狗,甩着尾巴小心翼翼靠近他,黑色的鼻翼微微动着。
公孙低头和它对视了一下,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居然不觉得紧张——不知道是因为白金堂轻松镇定的关系还是其他什么。他居然分了一下神,鬼使神差地竖起一根手指比在唇上,对着大狗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大狗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前爪往前一扑,温顺的趴了下来。黑色的大眼睛仍然紧紧盯着那肉串。
公孙笑了笑,目光落到大狗毛发上参差不齐的伤口。大概是和其他的野狗打过架,血还没彻底干涸,毛混合着血纠结在一起,眼帘上方还有一条细细的血口子。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啊了一声,猛地抬头朝林向微看去。
其实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发生在同一时间,在白金堂出声的时候,林向微下意识回头去看他,造成他的身子往一侧转了转,玉堂顺着他身子的转动方向悄无声息地贴到了他身体另一侧,在男人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就拉开了他的手臂。
这个动作显然是极其危险的,其结果就是那尖锐的刀刃刚好从男人脸侧划过去,割出了一条细细的口子。
几乎是同时连峰就动了,他伸手如电,利落地按住了男人胳膊下的麻筋,林向微手一抖,刀立刻掉在了地上。
展昭将刀踢开,微微松了口气,道:“林老师,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吧。”
“我想起来了!”公孙握着肉串朝展昭跑了过去,他身后的大狗一看没戏了,有些沮丧的耷拉下耳朵,舌头聊胜于无地在鼻尖上舔了舔,仿佛看着就能尝到味道了似的。
他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咕嘟声,尾巴没什么精神的甩了甩,见已经无人搭理自己,慢吞吞的朝长街另一头走去。
黑暗很快隐没了他的身子,白金堂关车门的时候回头,莫名觉得大狗离开的方向好像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他疑惑地往阴影里看了一眼,路灯照射不到的黑暗角落,有一点红光一闪而逝。
他皱起眉,觉得那闪光似乎很熟悉,但一时半刻没想到什么。重新流通起来的车队从不远处开过,车灯从大路上一扫而过,让那一抹细微的红光仿佛只是错觉。
——或许只是对面霓虹灯的投影。
白金堂这么想着,很快揣了车钥匙大步往医院里走去。
公孙策已经将自己所想的都倒了出来。
“之前看那个伤口照片的时候我就觉得在哪里见过,但一时没想起来。”公孙拉过林向微的手臂,直接撸起袖子看了看,“这不是订书机的伤口,虽然很像,但不是。”
展昭愣了愣,见林向微露出一个冷笑,若有所思地问:“不是订书机,那是什么?”
“你想,如果是订书机,两个伤口加上这个勒痕我几乎可以断定整个订书针被订进肉里了,如果假设它进了肉里,再要被拔出来会怎么样?”
吴越站在一旁,恍然大悟道:“应该会有拉扯的伤口。”
“没错。”公孙策举起林向微的手臂,在光下给众人看,“怎么可能一点拉扯的痕迹都没有?难道是直进直出的?我们都知道,而且如果是这样的话,伤口应该更深一些才对。”
公孙用手指比了一下,“通用的订书针长度和伤口不一致。”
展昭点头,“依你看这应该是什么?”
“你忘了吗?”公孙转头看他,“生死路男主角被黑社会抓进仓库里时,用来威胁他的东西是什么。”
白金堂接过话,“你是说‘指剪’。”
玉堂莫名其妙,“那是什么?”
展昭解释道:“是生死路小说里的一样东西,简单来说就是黑社会处理叛徒的时候用的那种小剪刀,它的设计是两片刀口朝内,大小大概一个橡皮的大小,手指刚好可以从中间穿过,两边刀口捏下的时候就会直接剪断手指。电影里常有的那种。”
玉堂恍然大悟,“哦,那个东西……没听说可以留下这种伤痕啊?”
“生死路里改良过了,刀口变成两根很细的针尖,如果淬毒的话又方便携带又方便下手。”
“……”白玉堂不解,“所以,他拿那个小说里的东西折磨自己?”
吴越仿佛想起什么,大惊失色道:“老师之前让我介绍一个手工铺给他,难道就是为了……”
“看来是按照自己的小说让人真的做了这个东西。”颜查散看了一眼林向微,“可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你们这些要什么有什么,想什么得什么的人怎么能理解我的心情。”林向微此时被用手铐铐在床头上。几人借用了医院的一间单人病房,连峰站在门口的位置,堵死了去路。
吴越和展昭一人一边坐在床两侧,旁边站着颜查散,公孙策和白家兄弟。
“和你的书有关系吗?”展昭一针见血地问。
林向微沉默了一会儿,“写生死路的时候他真的很开心。他没打算写一个多么惊天动地,感人肺腑或者让人思考深刻的故事,他只是想写一个写起来开心的故事。这个故事本身没有那么多的内涵……他没有设计那么多的东西,但它出版之后,一切都变了。”
林向微歪了歪脖子,目光落到拷着自己的手铐上,“那些奖像天外来客一样砸在他的头上,他悴不及防,一开始当然是高兴的,没有谁会因为自己的作品被人喜欢而不高兴。但慢慢的,这种心情就变了味道,太多的东西压在他身上了,太多了……”
什么最负盛名之作,天才作品,诗人一般的哲学思想,伟大的生命真谛,让人震撼的内心感悟。
这些词为什么会加在他身上,他不明白,他也想不出原因。在他看来那不过是随意的一句话,随意的词句和架构,再被人反复分析了几百遍之后变成了自己也不认识的东西。
以至于从今以后他只要写一句话,随便一句话,哪怕只有十个字,也必须充满了“诗人的哲学思想”这种东西。
好像每一笔都是精心策划的,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带着让人摸不透的“深意”。
可事实上哪里有那么多的深意呢?
他不过是个普通人,再一次又一次被反复提及,被拿来誉为当今文坛的某某某之后,只会越发的让他发现自己的无能。
与高不可攀的呼喝成为明显的对比的,普通人,凡人,毫无天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