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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带丛林里的暴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我们抵达无人营地的时候,雨停了。
  
  以我和闷油瓶现在的体能,承受不了更多的压力,只能轻装上阵。装备和粮食,该吃的吃完,该用的用光,该扔的,也全扔了。
  最有杀伤力的武器,只剩下那把泛着冷幽青光的乌金古刀。
  
  至于隐藏在无人营地中那个泥缝里的狭小入口,不知是纯粹的运气还是有人刻意为之,在雨水繁多的热带雨林中,竟没有被泥石覆灭。这倒让我们省了不少力气,不知道黑眼镜和三叔若是想再次潜入西王母的遗迹,会不会还是选择这条道路,虽然途中机关重重,不过这无疑是最快的捷径——我们稍微检查了一下裂缝附近的泥土,才被雨冲刷过,可由于这位置地处茂密的植被遮掩之下,依旧能辨别出多人践踏过泥地的痕迹;洞口边的藤蔓,也有被利器砍断的迹象,由此可见,黑眼镜和三叔之中,至少有一支队伍已经在我们之前下去了。
  
  气氛陡然变得紧张。两天以来,我和闷油瓶虽然没有找到过其他人的踪迹,但是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却确实证明了人迹活动的存在,就好像两个幽灵,一前一后地夹着我们前进,我能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力量,即使它看不见摸不着。
  
  ……幽灵。
  
  我心里暗念着——
  
  幽灵。
  
  这里一共有三个幽灵。
  三叔、“它”的势力,还有一个,在我身体里。
  
  ——齐羽。
  
  我是谁,齐羽是谁,我和齐羽又有什么关系,这一切的答案,是时候揭晓了。
  
  就像一个□迭起的连续剧看到最后,有人迫不及待想知道结局,有的人会闭起眼睛回想这一路走来的经历,反而对即将面临尾声的那刻望而却步——我站在当初和三叔一起探入的西王母遗迹裂口,深吸了好几口气,和心中所想到的情况一样,始终没做好准备继续往前走。
  
  我有时候会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像表面上那样,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才排除万难走到这里——即使这一路以来,每一个人都对我说“不”?
  
  不是的,肯定不是。
  因为现在就连我都在对自己说:还来得及,吴邪,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这已经不是好奇心所能涉猎的范围了。
  或者说,从一开始,驱使我拍下那战国帛书拓本的照片,并拿给三叔研究的,就不是什么天然的好奇心,而是潜意识里齐羽的意愿。
  
  ……是不是因为我们是同一个人,所以,他的意识才会变成我的“好奇心”?
  
  听起来真他娘的玄乎。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做好承受一切后果的准备了。
  
  如果老天爷要我们尘归尘土归土,那就让他去吧,至少在这漫长的旅途中,我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我看向闷油瓶。
  
  闷油瓶在洞口固定好了绳子,一直在旁边蹲着,耐心的等我把心里斗争搞完。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我也别无选择,再次深呼吸了一回,对他点点头,意思说可以下去了。谁知他也不动,蹲在那里,慢慢朝我伸出了手。我一愣,旋即就明白了当中的意思,也没多废话,向着那股温暖而坚定的力量,握了上去。
  
  
41
41、第41章 张起灵 。。。 
 
 
  我们万分小心地爬进了裂缝,开始的一段路,虽然崎岖,但要命的危险是不存在的。我想起三叔的伙计在这里兹尿的事情,忍不住就有点感慨;两个月前,三叔和黑眼镜还一前一后地保护我进这条甬道,这才一转眼的时间,大家已经各司其主,机关算尽;人心,真是极其脆弱而可怕的东西。
  
  过了那一段狭隘之后,按照记忆,附近的砂土上应该刻有闷油瓶从前留下的几个暗号,我跳下绳子刚想提醒他,岂料他已经熟门熟路地走到一处裂缝边蹲下,伸出手指在某块砂石上摸了摸,随即就道:“这边。”
  
  对啊。我站在那里嘲笑自己,那是他自己留的暗号,根本轮不到我来提醒,便加紧脚步跟上去,路线和上次一样,依然走是下层的井道。唯一不同的是,上次来的时候,正逢艳阳高照天,就算这蓄水井道里积了雨水,也几乎都干透了。而今天的情况就不太乐观,只得半人身高的进道里,水已经积到了膝盖,再加上越往里走,越能见到各种各样依附在洞壁上的奇形菌类;过了几个蓄水池,接近分岔路的时候,四周更是被湿烂的菌丝和长毛的木须缠绕,我听着脚下诡异的划水声,眼前又全是腐烂植被的视觉冲击,全身汗毛倒立。
  
  闷油瓶快步滑到一处黑毛茂密的软菌丝丛边,用乌金古刀砍下了一块,去观察里面的墙壁。我见那坨菌丝跌进水中激起的涟漪,心里竟然就想,这些看起来像软体动物的细长玩意儿,会不会和水蛭一样,游过来黏上人的皮肤就往里钻,然后顺着血管流到内脏里产卵——我一个学医的大学校友曾聊起过,说他的导师去外地一家医院做学术交流的时候,就亲眼见过五脏六腑里全是白色水蛭卵的尸体,说那小孩是器官衰竭死的,其实罪魁祸首,就是一条钻进内脏的小小水蛭。
  我越是深入想象,脑内的画面就更逼真,整个人都绷紧了,不断踢踏着没在水里的两条腿,以至于闷油瓶在前面拍我一下,都吓地叫出了声来。
  
  “你干什么?”闷油瓶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指了指隐没在菌丝丛中的一条岔路道,“往那里走。”
  
  我把手电筒往上一抬,之间那岔道口周围,全是爬山虎一般盘根错节的长毛菌丝,在暗黄色光线的映衬下,就像是盘踞做一团的蚯蚓,我心说竟要从这下面走过去,真是要了老命了。
  可这毕竟是闷油瓶通过记号摸索到的一条绝佳路线,为了赶在先我们一步的人之前找到文锦,他娘的,硬着头皮也得上。
  没走几步,很快的,我就发现了一块眼熟的石雕,看来这条路就和当初三叔他们所走的一样——仿佛要印证我接下来的担忧,这时有几只蛾子从井道深处飞了出来,我心里顿时升腾起一股极为不详的预感,趟着水快步追上了前面的闷油瓶,抓住他的肩膀警告道:
  
  “小心!这里可能有蛇!”
  
  “没事。”他否定了我多余的担心,可为了照顾我的心里感受,还是一边将乌金古刀横在身前,一边解释道,“现在不是那蛇的活动期,危险不大。”
  
  我一怔,尴尬地点点头,放开了他的肩膀。
  这里的地下水道蛇口逃生一战对我影响太深,与三叔分离、遇见文锦的转折,都发生在那之后,何况我们两个现在的战力加起来都不及当初的一半,没有枪械的情况下再碰上水性极好的蛇类,十条命都不够我们赔的。
  
  所以即使闷油瓶打包票,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觉得紧张,幸而承蒙老天爷庇佑,一路平安,直到接近那有三个记号的地方。
  回想当初,是缘由三叔的一个伙计突然被蟒蛇拖进了其中一条坑道里,我们又要保命又要救人,应接不暇才随便选了一条路逃跑,没有人认真研究过这三个记号到底表示什么,指不定那三条路中,就隐藏了通往西王母陨洞的捷径。我见闷油瓶又拄着刀蹲下来抚摸记号,一方面为了满足好奇,一方面想缓和一下自己紧张的神经,便忍不住问道:
  
  “小哥,你留的这些标记,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起身看了我一眼,就朝中间的那条井道走进去,我急忙跟上,只听见前面的声音回射在空旷的洞壁上,带着闷油从容自若的口吻,缓缓传到我耳边:
  “是苗文。”
  
  我动了动嘴巴,没发出声音。心说这不对啊,如果是苗文,三叔不可能认不出来,虽说苗文这个东西本来就比较怪癖难懂,但是我三叔这个人,从小就喜欢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非正统文字,哪怕西夏五木书图、女真牙文字,都能说出个道道来。就算闷油瓶是用苗人衣饰符号来代替正统苗文做记号,他也绝不会完全没察觉。
  
  我对苗族文化的认识也不多,最深入的一次,大概还属陪着闷油瓶去巴乃老家的那段,除了盘马老爹和他身上与闷油瓶相对的麒麟刺青,我印象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