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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流氓英雄(2)
男人敷在眼上的纱布在吃饭前揭了下来,此刻他微眯着眼,墨黑的瞳仁闪着光斑,微微上挑的细长眼角染着些狡黠,不知情的人绝对想不到他还瞎着。
冯洛焉看着男人一脸理所当然地压上来,黑影猛地遮盖在他身上,令他倏地心悸,胸膛里的那颗玩意儿噗通噗通个不停。
“萧大哥……你要……做什么?”冯洛焉结结巴巴地问道。
男人斜挑剑眉,戏笑道:“你不是很闲?找你帮我忙啊。”
“什么……忙?”
压迫感越来越强烈,冯洛焉睁大眼看着男人跨坐在他身上,高大的身躯一寸一寸强压下来,很快便伏在了他的身上,两人面对面,仅有一拳之隔。
男人努力地去看清冯洛焉的样貌,偏偏视线有些涣散,怎么也拼凑不起他完整的容貌,只知他有张小巧的脸蛋和颜色很深的眼眸。
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很快将冯洛焉包裹,他的鼻间嗅到的全是男人呼吸间留下的淡淡的味道,那是一种专属于男人拥有的气息。冯洛焉在那日雪夜将他千辛万苦抬进屋替他治疗收拾时,也闻到过这种气味,即便那时男人虚弱得连呼吸都很游移,但靠近他,仍然可以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的,浑然天成的野性与危险的气息。
冯洛焉被那种气息惊呆了,仿佛有种强大的力量迫使他,或者说任何人,臣服于男人身下,甘被役使。他的容貌,他的身体,无不带给冯洛焉巨大的冲击,让这个一直沉浸在臆想中的少年找到真实的倾慕的对象,也使他就此,走上不归路。
男人的双臂撑在他肩膀两侧,把他牢牢地扣在自己的怀中,典型的耍流氓的姿势。
“我问你,”男人压低略微沙哑的嗓音,凑近他的耳朵,轻声问,“帮不帮我?”
“怎么、怎么帮?”冯洛焉快要难以喘息,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忍不住缩起脖子,好痒啊。
“你有过男人么?”
冯洛焉微怒:“我、我哪有?!”
“很好,”男人得意地抬起一只手,掐住冯洛焉瘦削的下巴,继续问,“懂得怎么伺候男人么?”
冯洛焉吸进去的全是男人的气息,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脑袋晕眩,他生怕自己胡言乱语。
“没有男人……怎么懂啊……”语气里带着嗔怪。
男人瞧他单纯的模样,更是喜欢,忍不住将他的下巴掐得更紧,“很好,我教你,你帮我,怎么样?”
有些人喜欢运筹帷幄,有些人喜欢居高临下,有些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比如,男人。他对冯洛焉起了见不得人的心思,却齿于道出口,偏偏要威逼利诱冯洛焉先自个儿承认,低头,甘愿委身于他,他才高兴。好比给足面子,才肯下轿的官老爷。
冯洛焉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劲儿,可是又一下子说不出哪里不对,男人此时的态度似乎令人难以捉摸。
“教我……?什么?”
“呵,你真不知道?”男人戏谑道,“那我好好教教你。”
说着,男人低下头来,想去亲吻冯洛焉的双唇,无奈看不清楚,亲偏了,一下子亲到了冯洛焉的嘴角。
滚烫的唇温令冯洛焉浑身一颤,他简直不敢相信此刻发生了什么,男人的吻落在他的嘴角,一下子带起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连脚尖都紧绷了。
男人见他不抗拒,以为成了,顺着他的嘴角吻上了他柔软的唇,轻轻地顶了顶,磨蹭了一下嘴唇,然后张开嘴将他的唇瓣含进嘴里。只到这里,男人就有些心慌,愣了片刻在想接下来要怎么做,他会跟别人说这是他第一次亲人么?都说了他不热衷这种事情啊!
身下的这位更是不敢动弹,他以为这是做梦了,不然男人怎么会亲他?可是双唇交叠缠绵,温热湿漉漉的触感透出无限的暧昧与温柔,如此真实。
他急促地呼吸,双唇无意识地开阖,感觉好像是他在主动地贴近男人,亲吻男人,这种会错意的讨好令男人非常欣悦,他用鼻尖抵着冯洛焉的鼻子,短促而又满足道:“我就知道,你喜欢我。”
这话犹如响雷瞬间劈裂了冯洛焉的心,他更加惶急地喘气,猛地推开了男人,立马坐了起来。
男人始料未及,竟这么被推开了甩到一旁。
“你干什么?!”男人皱着眉不满道。
冯洛焉吓坏了,他缩手缩脚地躲到床尾,慌张而又胡乱地解释:“我、我们不能这样!”
“不能这样?”男人恼怒地爬起来,抓了抓头发,“什么叫做不能这样?你不是喜欢我?既然你喜欢我,亲两下怎么了?”
冯洛焉没料到男人如此坦率,明明之前他还抵触得要命,“你不是讨厌我碰你?那你还……”还亲我作甚?
男人被问到这个问题,瞬间拉不下脸来袒露心迹,只能生硬地掩盖:“我亲你你又不反抗,说明你喜欢我嘛,那我勉为其难和你搞搞,不是很好?”
多么讽刺的话!勉为其难?
冯洛焉不知该笑该哭,他庆幸男人不再排斥他,却又悲哀男人拿他当发泄工具。若是方才不停,被男人发现了男儿身,是不是他就再也没有机会靠近男人了?
“我……不稀罕和你搞,萧大哥。”冯洛焉惨淡地笑笑,忽然很平静地接受了最悲情的结局,“我知道你在这儿呆了快一个月,很无聊,也没有女人陪你,肯定难捱,但是我不是那种很随便的人,你只当我是暖床的,可我只想找个真心喜欢我的。”
男人听他这么说,心里可急坏了,他根本没把他当暖床的好不好,啧,都怪嘴巴一时逞强,留下一个烂摊子。
“你不喜欢我?”男人急切问道。
冯洛焉摇摇头,他也不管男人是否看得见,他的摇头不代表不喜欢,而是无法说出喜欢两个字。
“萧大哥,你的眼睛我已经看过,眼膜上覆盖的那层白膜快要消失不见了,我想你的眼应该快好了吧,到那个时候,你可以离开小南村,去找个女人,好好地、好好地……”他快要说不下去……
男人攥紧拳头凶狠地一捶土床,嘭的一声,“好,好,你既然不喜欢我,那就算了,算了,我不是那种喜欢用强的人。”
两个人不欢而散,冯洛焉失魂落魄地洗掉碗,给男人留了油灯,自己阖上门,出去找林芝了。
林芝正在柴房劈柴,冯洛焉坐在她身旁看着她劈,嘴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将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
“所以,你拿那个通缉犯的玉箫贿赂了狱吏,然后出来找了李棉,骑着大毛就这样回来了?”林芝大惊小怪地叫道,一个狠劲儿劈裂两片柴,“他娘的这也太容易了!亏老娘辛辛苦苦在外头蹲守了一夜,白搭!”
冯洛焉安慰她道:“谢谢你,林芝,辛苦你了。”
“别谢,我俩谁跟谁?”林芝摆摆手,“对了,我有最正经的事跟你说。”
“你说。”
“我说啊,你赶紧让那个通缉犯离开这儿,太危险了,家里藏着个朝廷要犯,你难道睡觉不会吓醒吗?而且你俩竟然睡一张床!”
冯洛焉慌张道:“我是男的,怕什么?!再说了,不是我不想他走,他的伤还没好透呢。最关键的是,我、我得把他的玉箫赎回来还给他啊。”
林芝不耐烦道:“那支箫多少钱啊?我们凑一点给他就是了。”
冯洛焉为难道:“那支箫,价值连城,可能需要很多银子。所以我过来找你,想让你替我把今年晒好的草药拿到集市上去卖掉,换点钱。”
林芝目瞪口呆:“价值连城啊?那你卖草药卖到猴年马月去啊?”
冯洛焉苦涩地一笑:“我会想办法,你不要管了,这是我必须做的。”
林芝叹了口气:“随你,我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凭空冒出个通缉犯。哎,我只希望你早点让他走吧,我们这个小村庄经不起折腾啊。你还不知道吧,最近战争的情况很糟糕啊,南昭不知怎么,突然不敌北昭,被打回了长江边上,全军休顿呢。这样下去,阿爹和阿哥何时才能回来啊?我好想他们啊……”
在林芝无尽的哀叹和思念中,冯洛焉逗留到很晚,这才回去。他想,那么晚了,男人应该睡了吧,那样就不用尴尬地面对他了。
轻轻打开柴门,果然,男人已经脱下衣物,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睡着了。冯洛焉就着昏黄的烛火走近他,他坚毅英俊的脸庞一半隐没在晦暗之中,一半闪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