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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是失心病,能不能好只能看贾裘氏自己的造化。因贾裘氏连自己都无法照料,贾甄氏本想把贾蔷抱到自己身边养着,免得出了差错。贾陈氏却横插了一脚,说是要把贾蔷养在自己身边。张财家的得了贾陈氏的命令来抱贾蔷。贾裘氏却死死抱住贾蔷,怎么也不松手。按理说,长辈要抱养孩子在身边养着,晚辈必须遵从方显孝顺,但贾裘氏本就病着,只觉得有人要跟她抢贾璎,哪里还想到那些礼数?因她的强横,贾陈氏怕惹了是非,也就暂时歇了这份心思。
六月初五,景田侯走完了荣华风光的一生。失心病其实是不愿意面对残酷的现实,而活在自己虚构的世界里。贾璎于贾裘氏自然是非常重要的,但怎么也比不上从小疼爱她的祖父。贾裘氏乍然得到消息,突然就清醒了。此刻看着襁褓中酷似贾璎的贾蔷,竟觉得厌恶非常。心想若不是他出生,贾璎也不会守在产房外,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一病不起;若贾璎不死,自己也不会像失了魂一样,景田侯也不会因担忧自己而病倒。思来想去,只觉得一切祸事的源头都是贾蔷,她举起安静的贾蔷,想把他摔到地上。
贾蓉刚从陈仁那里回来,遇到贾甄氏想去看望贾裘氏,他也就跟着一道来了。因贾甄氏怜惜贾裘氏,想跟她说些体己话,就屏退了伺候的丫鬟嬷嬷,只留了王嬷嬷一个人跟着。三人沿着走廊往贾裘氏的房间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贾甄氏没反应过来,贾蓉却冲了上去,用幼小的身子垫在贾蔷下面。贾蔷因受了冲击,向来不太哭闹的他哇哇大哭起来。
王嬷嬷忙抱起贾蔷哄着,贾甄氏搂着贾蓉,看他有没有伤到。贾蓉想起了上辈子死的那一刻,那个被自己救下的小女孩的母亲也如贾甄氏这般,眼里一涩,一股暖流从眼睛里冒了出来。贾甄氏却以为他受了伤,更加心焦,急忙让伴夏去找太医来。裘嬷嬷听到动静,也进了院子,看到这幅样子,就知道贾裘氏惹祸了,见没有人搭理她,也怜她,就照着往常去哄她。贾裘氏却一个巴掌过去,冷冷道:“裘嬷嬷,祖父看错了你。”
裘嬷嬷自是明白缘由,心里也觉得对不起两个主子,想起往日里景田侯并侯夫人给自己的体面,只觉得一时糊涂,把老脸都丢尽了。羞愧难当之下,就触柱而亡了。贾裘氏也吓了一跳,她怨恨裘嬷嬷瞒着景田侯的病情,却也从来没想过逼死这个从小对自己关爱有加的嬷嬷。又想到刚才想摔死贾蔷,觉得自己怎么成了如此蛇蝎心肠的妇人?脑子里冒出乱七八糟的东西,吐了一口黑紫的淤血出来就晕了过去。
裘嬷嬷自尽、贾裘氏吐血也只是片刻的功夫,等三人反应过来时,已经是无可挽回的局面了。王嬷嬷将信将疑,探了探裘嬷嬷的鼻息,赶忙把手缩了回来,说道:“大奶奶,裘嬷嬷去了。”她早年在甄家也沾染过内宅阴私,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了,马上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这裘嬷嬷是个好的,听闻侯爷去了,跟下去继续伺候侯爷了。”
这差不多是最完美的说辞,贾甄氏也回过神来,对贾蓉郑重说道:“蓉哥儿,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进来的时候裘嬷嬷已经去了,旁的一问三不知,记住了吗?”
“母亲,这……”
“听话!”
难得贾甄氏厉色,又因为此事确实与他们三人无关,贾蓉只得答应道:“儿子记下了。”
此时,几个太医也赶到了,贾甄氏吩咐太医先给贾裘氏诊脉,因不放心贾蓉,还是让一个太医给他也看过。然后差王嬷嬷去找赖升,让他请了官府的人来。又唤了几个粗使婆子收拾了屋子,但并不动裘嬷嬷的尸体。裘嬷嬷虽然是裘家家生子,但她得了侯夫人青眼,早去了奴籍,因此并不像有奴籍的人,打杀了都是主人家一句话的事情。因案情很清楚,又涉及京城里的贵胄人家,仵作看过走完流程,很快就结案了。
因外头都夸裘嬷嬷忠心,裘王氏迫于压力,就给裘嬷嬷一家子提了差事不提。
☆、11失怙失恃童言稚语
贾裘氏做姑娘时身子就比较娇弱,生了孩子又折腾了一天多,后来坐月子又赶上贾璎去世,还没等恢复过来,最亲近的祖父也去了。这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的意志和身子都彻底垮了。短暂的清醒过后,她又犯了病。不出一周,就去了。贾甄氏刚办过贾璎的丧事,府里东西齐全,再办贾裘氏的倒也便宜。
裘王氏见贾裘氏的儿子将来根本不可能继承爵位,又担心他跟贾璎一样身子弱走不了科举之路,因此觉得他今后对府里不会有什么帮衬。又想到景田侯已经去了,不会有人再为贾裘氏出头,暗自垂涎贾裘氏丰富的嫁妆,因此就打算上门讨要贾裘氏的嫁妆。这讨要出嫁女儿的嫁妆,就代表两家的姻亲彻底断了。裘王氏并不在乎这个,这不是还有一个王家女儿在荣国府吗?虽说都是贾家后人,但荣国府可比宁国府显贵:贾赦袭着一等将军,贾政由圣上钦点工部主事之衔,贾珍不过三等爵罢了!裘王氏又想起薛王氏经常在自己面前炫耀薛家的富贵,心里就像被猫儿抓似地难受,暗恨自己的父亲不得祖父王公青眼。
“大奶奶,听闻蓉哥儿拜在陈院长门下,今后定是个有出息的。”裘王氏笑道。
“托老太太的福。”贾甄氏有些诧异,裘王氏一早递了帖子,本以为她是来看贾蔷的,怎么一直说着不着边的话,现在竟然夸起了贾蓉,却绝口不提贾蔷。
裘王氏大概也觉得闲话扯得差不多了,喝了一口茶润润嘴,用帕子掩了掩嘴角说道:“侯爷素来疼爱姑奶奶,出嫁时恨不得把整个侯府都搬了过去。不知道的,瞧着这派势,还以为是哪家王爷娶妃子呢!”
“怪不得二奶奶做派举止倒像个正经王府里出来的,原是侯爷如此疼爱。”贾甄氏这才明白裘王氏的来意,嘴上嘲讽道,心里暗暗冷笑,贾裘氏的嫁妆虽然丰厚,但景田侯也不能打了自己的脸,合着也比自己少了二十抬。更何况,小小一个侯府,怎比得上江南甄家的富贵?自己的嫁妆可是实打实的一百二十抬,若是放到其他人家,拆开都能凑到一百八十抬!
裘王氏讪讪一笑,也觉得自己刚才言过其实了,复又想到,这次事办了,怎么都是断了往来,因此也不管贾甄氏话里藏针,直言道:“每常想到往日陪侍姑奶奶做女红、诵读,心里就难受得紧。蔷哥儿也是尊府的正经主子,侯府这点东西想来他也是看不上的,姑奶奶的嫁妆放到我跟前还是个念想。”
“奶奶果真情深意重。”贾甄氏讽道,“蔷哥儿是府里正派玄孙,自然不需要外人来供养他。只不过这事儿得过明路,否则旁人还以为我打着教养的名声,背地里污了蔷哥儿母亲的嫁妆。”
“荣国府的二夫人也是我王家女儿,两家是老亲,大奶奶何必把事情做得怎么难看?”
“这可冤枉我了。这难看之事哪里是我做出来的?”岳家来讨要嫁妆,实在是非常打脸的事情,贾甄氏也不打算给她好脸色。
见贾甄氏铁了心思要去官府登记,裘王氏有些打退堂鼓,毕竟府里的老爷太太还不知道这个事情。但想到那些丰厚的嫁妆,侯府越来越捉襟见肘的境况,只得咬牙应道:“还劳烦大奶奶清点,过几日我亲自来取。府里还留了一份册子,免得到时候缺少了翻找起来麻烦。”
这话说的相当不客气,贾甄氏气极道:“不劳奶奶挂心!方嬷嬷,送客!”说完觉得胸口像堵着一块石头,似是一口气提不上来,显然是气狠了。
“大奶奶,喝口参茶,仔细身子。”王嬷嬷蘀她抚了抚胸口,端了茶盏说道。
“母亲,怎么了?”贾蓉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贾甄氏看似不太舒服的样子。
贾甄氏已经缓了过来,说道:“蓉哥儿,今日回来得真早。饿了吧?就要用午饭了,先用些点心垫垫肚子。”
小孩子都是一天吃很多顿的,贾蓉确实也饿了,不过他更关心贾甄氏的身体:“我不饿。莫不是刚刚出去的侯府奶奶气着母亲了?”
贾甄氏握着贾蓉的手说道:“母亲好着呢。也没什么大事,刚刚侯府奶奶来讨要弟妹的嫁妆。”说完,又对淡秋吩咐道,“淡秋,你去取些点心过来。”
“婶婶虽然没了,弟弟不是还在吗?”贾蓉疑惑道。他现在对这个世界的风俗习惯、人情来往已经比较清楚。
“人家望着西府的尊荣,瞧不上蔷哥儿失怙失恃的。”贾甄氏言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