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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雪谦虚道:“二当家过奖了。”
薛成戬不再说话,伸手敲门。
苏慕雪的心一阵狂跳,她没想到,沈离歌居然离自己这么近。
门打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石婆婆。
苏慕雪焦急地探头望去,屋子的格局跟自己住的差不多,她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沈离歌。室内灯光昏暗,她看不清沈离歌的脸,但是能感觉到他现在气息奄奄,她的心不由得一阵剧痛。
“他怎样了?”薛成戬小声问道。
“二当家的放心,老头子说了,他身体好得很,就是失血过多,劳累过度。刚才他已经清醒了一会,喝了老头子的药,又睡下了。”石婆婆顿了顿,又嘟囔道:“这个娃子古里古怪的,我看他一身的血,找了身衣服想给他换下,他就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苏慕雪已经顾不上许多,情不自禁地冲了进去。她快步走到床边,看清了沈离歌紧闭的双眼和惨白的脸,他的腿上已经包扎整齐,但仍有血迹渗了出来。苏慕雪的心脏绞成了一团,背着石婆婆两人,眼泪不听使唤地滚了下来。
石婆婆惊异地看着她,她想不通苏慕雪怎么会对沈离歌如此关切,她不是二当家的心上人吗?
薛成戬淡淡说了句:“石婆婆,让她照顾他吧。苏……郡主,你要有什么需要,就打开门招呼一声,石婆婆帮你弄。”
说完,他拉着石婆婆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苏慕雪这才忍不住啜泣起来。
这时沈离歌身子一动,苏慕雪赶紧擦掉眼泪,凝神望去,只见他睡得极不安宁,眉头紧皱,呼吸急促,额头上汗水淋淋,身子一阵阵抽搐。
苏慕雪赶紧忍住眼泪,看到床头桌子上有一盆水,忙将水里的湿布捞起来,拧干了,轻轻擦拭沈离歌的额头。
触手之处,温度炙手可热。
苏慕雪的眼泪不禁又涌了上来。她颤抖着擦干了沈离歌的额头,又想低头去擦他的双手,却发现他右手里死死攥着一条染血的锦帕。
苏慕雪的心中悲喜交集,她忍不住紧紧握住他的手。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你说的,可是真的吗?
你的心意,也是同我一样的吗?
仿佛为了回应她的疑问,沈离歌身子一阵抽动,条件反射似的一把攥住了她的手。他双目紧闭,眉头紧皱,嘴里发出含混的痛苦的呓语。
苏慕雪下意识地俯身倾听,但她立刻便后悔了自己的这个动作。
“不……不要,方晴!方晴不要走!……我会回去的,我会回去的……等我……”
苏慕雪的脑袋轰地炸开了,一阵嗡嗡作响。
半晌,她才回过神来,沈离歌已经又陷入了沉睡中。
苏慕雪呆呆地恍惚地望着那张双目紧闭温润如玉的脸。
也许,刚才他什么都没有说……
也许,刚才是她自己听错了……
也许,方晴并不是一个女子的名字……
也许,也许……
一个个“也许”像泡沫一样挣扎着冒出来,又四分五裂。
苏慕雪恨不能催眠自己。
但理智却像一个胆小的逃兵,早已丢盔弃甲,缴械投降。
她悲哀地发现,原来想要欺骗自己,也是如此困难的一件事情。
42
42、前尘 。。。
沈离歌从昏沉多梦的睡眠中慢慢醒来。
她又梦见了方晴,梦见了自己十六岁出国时两人分离的那一幕。
十六岁,呵呵,以为自己懂得了爱情。
再回国后,两个人之间却只有暧昧,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总也跨不出那一步……
这只是六百年后那个时空里面的一个微小的记忆片段。
几百个日子里,她必须要做一些跟六百年后有关的梦,她才敢确定自己没有发疯。有时候,她真的分辨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活在梦中,还是活在现实中?
在过去的几百个日子里,几乎每天早上,她都在醒来的一刹那涌起一个强烈的期盼…………期盼一睁眼,发现自己还是枕着软软地枕头,躺在自己的雅兰床垫上,而这几百天里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不过是一场梦!
然而,每一次睁开眼睛,都还是置身在另一个时空里。
这怎么可能?这是不可能的!
刚到桑儿家的时候,她真的以为是做梦,梦到了不知哪个朝代的古人。
落桑村也的确是一个与世无争、不知今夕何年的小村子,但可惜不是世外桃源,村民的吃穿用度都成问题。
开始的时候,她还用一种局外人的身份,满怀着居高临下的同情和悲悯、还有可恶的卑劣的好奇心窥视着他们的生活。后来,她发现,这个梦似乎也太长了,长到她的生理开始起反应,她开始饿,她开始渴……好心的桑儿将自己的半碗饭让给她,她发誓,这是她吃过的最粗的粮食,米饭下咽的时候居然会划得嗓子痛!看她难以下咽,桑儿又递给她一碗水,那水就是桑树林里打的一口井里的完全没有经过过滤处理的井水,盛水的瓷碗还缺了一个缺口!沈离歌可以想象得到,那水里游弋着多少肉眼看不到的细菌微生物……
她不想喝,她希望这个梦快点醒来!
当她发现这个梦里的一切反常得真实,反常得符合逻辑的时候,她有点慌了。
为了让自己“醒”来,她抽打自己耳光,拧自己大腿,往桑树上撞去!
这一切,都只换来桑儿和桑儿爹同情地围观…………父女俩,一大一小,一高一矮,蹲在一旁,也不阻拦她,只是默默地同情地望着她。
过了一会,她才意识到,他们是把自己当成疯子了!
沈离歌想要抓狂骂人的时候,她吃下的饭和喝下的水经过她的折腾,已经在胃里开始反应…………人有三急……等等!她打消了找WC的念头,因为她记得以前有一次做梦,就是被尿憋醒的!这次,我也憋,憋,憋!看看憋急了能不能醒!
但是,她很快发觉这招不行了,因为她好像拉肚子了!
即使是在梦里,她也不能随地大小便啊!
她一把拉住桑儿的手,逼着她带自己去厕所,但桑儿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根本不知道她说的厕所是什么!沈离歌无可奈何,百急之中,搜肠刮肚,想起古代的一个用词“茅房”,桑儿这才恍然大悟,把她带到了一堆土墙后面……
这样的环境,让沈离歌恨不能直接晕过去!
深夜里,躺在硬得硌腰的土炕上,沈离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瞪着雪亮的眼睛,绞尽脑汁地思索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天发生的一切都让她发疯,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臆想症之类的精神病。
她甚至怀疑自己变成了盗梦空间的主角,被一个高级造梦师给困在这里了。难道,自己该拿刀捅死自己,才能醒过来?她不敢,她怕万一死了还没醒过来,那不是亏大了!
当然,她不愿意承认自己得了精神病。可是同时,她也惊恐地发现,这可能真的不是梦。
如果这不是梦,如果这不是自己的主观臆想,自己是怎么来的呢?
她开始绞尽脑汁地思考这个根本性的问题。
她想起来了,方晴的生日……
她想起来了,那幅刺锦……
沈离歌脑中一阵闪电雷鸣,雪亮一片,猛地坐了起来,呼吸急促!
难道,自己是穿越了?!
不可能,不可能!
沈离歌感觉自己的想法越来越疯狂了。
她重重地躺下,坚硬的枕头硌得她后脑一阵剧痛。
她不敢再胡思乱想,闭上眼睛,暗暗祈祷,祈祷赶紧睡着,祈祷第二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是躺在自己软软的枕头上……
现在单凭枕头的感觉,她就已经知道自己是否还是置身在六百年前。
感受着脑袋底下的硬度,沈离歌松了口气,只感到庆幸无比。
她缓缓睁开眼睛,油灯早已熄灭,微弱的晨曦透过纸糊的窗户投射进来,投射在伏在床前的那个纤细的身影上。她的手,就紧紧攥在自己手里。
那只手白皙如玉,握在手里如凝脂般柔若无骨。沈离歌很想握得再紧一点,但她怕惊醒了苏慕雪,克制住了自己。
昨晚,自己折腾了一晚。发烧、流汗、焦渴、噩梦……每次难受得迷迷糊糊醒来时,她都看到苏慕雪忧虑的、焦灼的、关切的目光和忙碌的身影。她给自己冷敷、擦汗、喂自己喝水,她还要给自己……沈离歌的思维一顿……解衣服?她神志不清,判断不清她是要给自己解开衣服擦汗还是想给自己换身衣服……沈离歌心里一紧,努力地回忆当时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