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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雪的心猝不及防地一酸,眼泪险些滚了出来。
“苏姐姐,你别难过!”桑儿急忙说,“沈离歌说你去京城可以开眼界,长见识,是件好事,没什么好难过的。他让我告诉你,他一点都不难过,他还在家里练唱歌呢,说是明天唱给你听的!我听他唱得断断续续的,老是忘词,可难听了!苏姐姐,你明天可别笑话他!”
苏慕雪眼里噙着泪,脸上却笑了。
她把信折了几折,塞进信封:“桑儿,你来的正好,这封信你帮我带给她。”
“好!”桑儿接过信,小心塞进怀里。
苏慕飞机警地说:“好了,咱们快走吧,别被阿福他们发现了。”
苏慕雪也起身送他们:“快走吧,别让你爹等急了。”
送走两个孩子,她不由自主地发了一会呆,脑海中翻来覆去想的都是桑儿告诉她的信息。
沈离歌知道她要进京了;沈离歌明天会去长亭送她;沈离歌现在正在家里唱歌……
她想起桑儿一脸嫌弃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
此时的沈离歌,像自己一样,展现的是坚强积极的一面。
君心似我心。
她懂,所以,要珍惜。
苏慕雪的心如水般沉静了下来。
长亭外。
驿道边。
三辆马车,一队侍卫,赴京的人马已经整装待发。
而送别的人群,更是浩浩荡荡。
苏夫人带着儿子、家仆是一队,叶老爷夫妇带着家仆是一队,沈离歌、柳纤纤、钱三少又是一队车马。
但是,苏慕雪一直被哭得天昏地暗的母亲霸占着,眼见得队伍要开拔了,她还没来得及跟沈离歌说句话,心中又是焦灼又是无可奈何。
柳纤纤和钱三少脸上已经流露出不耐烦,沈离歌的脸色却因为虚弱越来越白了。
苏夫人终于注意到了女儿越来越担忧的目光,回头看一眼沈离歌,默默让出了位置。
柳纤纤赶紧趁机挤了上来,匆匆说了句:“妹妹要好好照顾自己,一路珍重。”说完,便赶紧后撤一步。钱三少又补上:“大嫂,郡主她有事不能来,托我带句珍重。”说完他递上一封信:“我们钱家在京城也有些人脉,大嫂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按信中说的去找人,一定有求必应。”
“多谢!”苏慕雪感激不尽。
终于轮到沈离歌了,她情不自禁地一把攥住了沈离歌的手,感觉她手心一片湿冷,一想便知道是身体发虚而出的冷汗,不由得心中一痛:“你……”
沈离歌冲她扬了扬眉,笑道:“我会好的,只是时间问题。倒是你,要照顾好自己。”说着,她从怀里抽出一本札记来:“我去过京城,知道京城一些有趣的地方,就在这里给你记了下。到了京城,你可以按图索骥,去你感兴趣的地方看看。”
苏慕雪颤抖着接过了札记,含泪望着她:“你要早些好起来。”
柳纤纤跨前一步,安慰道:“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苏慕雪感激地望了她一眼,再回头看沈离歌,竟觉得原来的伪装坚强不堪一击,心里的酸楚和伤感几乎要将她吞没。
就在她禁不住要泪如雨下的时候,沈离歌已经开口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苏慕雪一怔,泪意便情不自禁止住了。
沈离歌握紧了她的手:“感君怀我意,千里梦相寻。慕雪,只要你心中有我,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
苏慕雪下意识地反握住了她的手。
沈离歌笑了:“这一路,风景很好。你不是想游遍天下吗?好好去感受,回来将给我们听!”
苏慕雪用力握了握沈离歌的手:“我懂你的意思。你放心。”
叶青枫冷眼看着,已经忍无可忍,高声催促车马启程。
苏慕雪依依不舍地转身,忽又想起了什么:“桑儿说,你要唱歌给我听?”
“好!你上车了我再唱。”沈离歌松开了她的手,“这是我们那里很好听的一首歌,我随便改了一点,你可别笑我!”
苏慕雪看她羞窘的样子,心中一片柔软,莞尔一笑,回身上了马车。
苏慕雪一上了车,车队便开拔了。
她掀开车帘,依依不舍地往回望着,忽听沈离歌扬声唱起: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远(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莫(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不惧(唯有)别离多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莫(半)零落
一壶浊洒尽余欢;来日(今宵)别梦圆(寒)”
歌声渐去渐远。
尾音处,沈离歌大声笑着喊了声:“三少,拿酒来!”
笑声爽朗豪迈,不见一丝悲戚。
“好!”钱三少朗声应道。
苏慕雪一直在闭目听着这首离别的歌,只觉余韵悠长。
再听到他们一唱一和,心里一动,嘴角慢慢浮出了一抹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篡改、剽窃先人的作品,罪过罪过
91、去1 。。。
长亭,古道,夕阳。
柳残马瘦。
一壶浊酒两杯分。
苏慕雪信手勾勒着脑海中的那个似曾相识却又并不存在的场景。
看似漫不经意,却又一气呵成。
她作画从来没有这样信马由缰过,不加预设,不假思索,只是由着笔尖将感觉宣泄出来。
抹完最后一笔,她下意识地舒了口气,神思还未从画中抽离出来呢,身后传来一声压抑已久的长长的吸气声!
苏慕雪吓了一跳,她刚才聚精会神,全然未觉有人进了房间、还在她身后站了半天。
她捂住心口吃惊地回头望去,发现不是别人,竟是梅师太。
她忙站起身来,一手还握着笔,低头恭敬道:“师叔……”
梅师太的目光却还停留在画上,蹙眉,凝神,摇头,似是赞赏又似是费解:“雪儿,你画的这是什么?”
苏慕雪脸一红,低声道:“沈离歌唱的那首歌……”
话一出口,脸更红了。
梅师太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雪儿,你这画寥寥几笔,就已经突出了一个‘别’字,意境昭然!这比你从前的那些中规中矩的闺阁作品,不知强了多少倍!”
苏慕雪虽也觉这次作画意随心动、信手拈来,甚是痛快,但听到师叔的表扬还是有些不敢当:“师叔谬赞了。”
“是雪儿太自谦了!”梅师太兴奋地说道:“若是你师父看了这幅画,必定与我一般感受!你可记得你师父说过,若有一日,你的画自有风骨了,便是你画工大成之日!”
苏慕雪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但你师父也跟我私底下惋惜过,担心你被拘在庭院之中,顶多只靠临摹旁人作品,难得天地之灵气,创自己一番先河。” 梅师太拿起画来,左看右看,爱不释手,“现在看来,你已冲破桎梏,心中自有一派天地了!”她又将画铺回桌面,指着右边空白的位置,笑道:“这里还缺几个字呢!你预备写什么?”
苏慕雪心中本来就有思路,当下略一沉吟,回味了一遍,提笔用瘦金体写下: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寒(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长叹(唯有)别离多。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怜(寒)。”
梅师太外头看她写完,才开口道:“看似你改了几个字?”
苏慕雪微微一笑:“我猜,我改的这首才更贴近这首歌的原意吧。沈离歌也是故意改了几个字,怕是不想让我听了伤心。”
梅师太微笑点头:“我听他唱的那首歌慷慨有余、离愁不足,原来都是为了你。想来还是雪儿这幅画更符合你们的真实感觉吧?!”
苏慕雪被看穿心事,微微红了脸。
“我看你和沈离歌情投意合,难得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你娘亲为何非要拆散你俩呢?就算沈离歌不及叶青枫显贵,那也是人中龙凤……”梅师太不得其解地问道,一脸惋惜。
苏慕雪垂下了头,犹豫半晌才说:“请师叔原谅弟子不能实言相告,实乃情非得已。”
梅师太晒然一笑:“既是难言之隐,师叔岂能勉强与你?再说了,年轻人有些自己的秘密倒也不足为奇。我只是在想,若是智海师兄参透了沈离歌来往于六百年之间的秘密,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