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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七品县令做到了一州知府。
晋王说,当今皇上昏庸,滥用佞臣,连杜羽悠那种作风败坏的人都当上了工部侍郎,这个江山还有什麽可期待的。
『若是本王得了天下,就要多用宋大人这样耿直清正善规谏的大臣……』
宋遥放下账簿,手正要收回来,却硬生生地停住,在那只木制锦盒前犹豫了一下,然後将它取了出来。
锦盒内放的,便是他们宋家祖传的血玉。
他不肯将血玉给淮王,一来,这确实是宋家祖传之物,二来,尝闻玉乃天地精华所成,是有灵性之物,而血玉更是难得,他留著这玉是想待晋王登基之後呈给晋王雕琢成玺而用,愿此玉可保他江山永固……
宋遥将锦盒打开,血色的玉石温润细腻,看著便叫人爱不释手。
他捧著锦盒走到窗边,便见远远的,一抹白色的身影跪在廊下阶前,瓢泼的大雨就这样浇在那人身上,从昨天下午一直到现在,一日一夜,滴水未沾,粒米未进,而那位只知玩笑世间的王爷,却是冷漠的可怕。
虽是有著无双的容颜,但最令人倾叹的还是那一手绝好的琴音,清冷而骄傲,平淡而又温然,宛若谪仙一般的人,为何要受那样的折辱?
他该生在浊世外,清风竹庐,山溪潺流,那样清澈,那样邈远,以琴曲为伴,闲来相邀旧识一二,或是对弈,或是论茶,悠然自得,不甚惬意……
想到这里,啪的一声合上盒盖。宋遥拿著那锦盒出了书房。
而此时廊上另一边,有人也透过疏窗,视线牢牢锁在跪在廊下阶前的那人身上。
雨水浸湿了他的薄衫,苍白的颜,苍白的唇,脸上还未完全褪去的指印,让他明白自己那一掌,竟有多麽重。
他还生著病,他的身子骨也经不起折腾……淮王紧了紧握著的拳头,悔意,内疚和莫名的烦躁轮番不休地折磨著他。
他不该如此冲动,不该在听到他弹唱「漪兰」後情绪失控。
兰之漪漪,扬扬其香;不采而佩,与兰何伤?
那是只为封若尘才会弹唱的曲子啊,他又如何不知?早在封若尘要把他当作人情赠予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让人详细调查过他了……无双公子,一曲漪兰寄思情,只是落花有意水无心。
陌玉,难道时值今日,你还忘不了他?甚至把宋遥当成了他!
他在外面跪了一日一夜,他在窗前站了一日一夜。
那种无论如何也想要得到他的欲念,炙热的焦灼著。他得了他的身,又想要他的心;得了他的心,又想要他的情……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麽贪婪过,那人身上的一切一切,他统统都想要,只怕不能无时无刻地把他拴在自己身边,就算那张难以对付的尖牙利嘴,他也欢喜得紧,还有得理时的一笑嫣然,宛转承欢时魅惑低吟……
那人低著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见他肩膀一耸一耸似很困难的呼吸。
淮王撇开头想不看,却又抵不住又转过头来。明明是他自己要跪在那里,却好像又是自己在无理取闹欺负他。但是自己的心意,他可曾明了?
雨势不见转小,而天上惊雷阵阵,淮王看到他缓缓抬头,朝自己这里望了一眼,满是受了伤的表情。
为什麽总是这样?
他在自己身边似乎从来没有高兴过,总是不断地不断地受伤,还都是他给予的,他其实是想待他好一点的,但总是不知不觉中……
这时,天上又是一道惊雷挟白芒电光劈了下来,憾人心神。
淮王一拳砸在窗棂上,去他的封若尘,去他的漪兰操,这个人本就是他的,谁也夺不走!
开门,却不想门外已站了一人正欲抬手敲门,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
宋遥作了一揖,「王爷,下官有事要和王爷商谈。」
公子无双 31
淮王的视线越过他朝外面看了看,然後让宋遥进屋,自己在桌边坐了下来。
「什麽事?」
宋遥上前将手里的木制锦盒放在桌上,打开,然後将盒子转向淮王。
淮王瞥了眼那盒子里的玉石,嘴角一弧,「宋大人,这是什麽意思?」
宋遥说道,「王爷阅尽天下奇珍,能瞧得上这块石头是它的福气,此物放在下官这里也不过积灰蒙尘,特双手奉上,还望王爷笑纳。」
「呵!你不是说这是你们家祖传之物麽?」淮王讽道。
「若是祖辈在天有灵,得知这玉石是在王爷这样懂得赏玩的人手里,下官想,他们也会欣慰的。」
淮王没有立刻回他,只是将那血玉拿在手里看了看,而後放下,面色肃严,「宋遥,本王听说你为官清廉,秉公执法,不曾贪图百姓一分一毫,也不屑谄媚讨好之事……你这样,岂不是在贿赂本王?」
宋遥抬头,「若是以物易物的话,便算不上是贿赂了。」
「哦?」淮王来了兴趣,换了个坐姿,手指在桌上轻叩,「你倒是说说,你相中了本王身边哪件宝贝?」
宋遥道:「下官斗胆,想以玉换玉,不知王爷可否将无双公子赠予在下?」
「放肆!」淮王一掌落在桌上,正要骂他痴心妄想,但转念一想,情绪略平复了些,「你以为无双公子的身价是这块玉石可以比得的麽?」
宋遥笑了一笑,「王爷带著无双公子千里迢迢到江州,下官自然是相信王爷是为了向下官炫耀,只是天下比得上下官手里这块石头的美玉说少也大大有之,王爷却偏偏带了个人来作比较,不知下官是否可以如此猜测,王爷也定是知道了下官喜好男风,故而才带无双公子来的。」
淮王不说话,勾著嘴角看他,然後朗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宋遥,本王没有看走眼,你果然是个聪明人。」然後朝门外的方向扬了下下巴,「无双就在门外,你若喜欢给你也无妨,不过本王要提醒在先,他那一张刻薄乖张的嘴可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受得了的。」
宋遥躬身又是一揖,「王爷愿意割爱,下官在此谢过。」说完便退了出去。
淮王坐在桌边看著宋遥出去,顾自呆了一阵,然後又转向那木制锦盒里的血玉,手指在上面轻抚而过,触手温润。
方才正想冲出去把那个作践自己来折磨他的人揪进来狠狠地欺负,不想宋遥会在这个时候来,而明知这些都是在演戏,却仍是掩不住的愠怒。什麽破石头,怎可与他相比?他是陌玉,是无双公子,是他……好不容易才得手的,这世上绝无仅有的珍宝。
外面雨一直下著,陌玉静跪在那里,俨然冰雕的一般。
他知道淮王那一掌是真的气了,因为以前两人闹得再难看,他也不会做出这麽失态的举动。他猜测,那一掌,也许并不是因为宋遥为他吮吸指上的伤口,而是因著漪兰操。
只是一时的感慨,谁想到会这麽巧。
他在这里跪了这麽久,但也知道那人就在那扇窗後一直站著。感觉他们两个就像任性倔强的孩子,都知道自己有错,只是执拗著谁都不愿跨出退让的一步。
头上现出一片阴影,雨水被掩去,陌玉抬头,正对上宋遥柔和的目光。
「可曾想过?有一日静水流深,闻喧享静,不再受缚於人?」
陌玉愣了一愣,然後摇头。
宋遥一手执伞,一手搀著陌玉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扶起来,「那麽从现在开始,你尽可以想了……」
跪著太久,腿早已没了知觉,视线扫过那扇疏窗,蓦得对上一双幽深的眸子。陌玉嘴角一弯,顺势倒在宋遥身上。
既然喜欢吃醋,那就吃个够好了。
被宋遥抱起转身时,陌玉听到身後房间里一声茶杯摔地,分外满意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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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在雨里跪了一天一夜就是在虐陌玉,分明就是陌玉在欺负淮王啊~~~
公子无双 32
原就受了凉,又在雨里淋了一天一夜,铁打的身子骨都受不住何况陌玉受过两次刑还未养好的身子。
这一场苦肉计,到最後难受的还是他自己,虽然觉得利用淮王的感情捉弄他确实不对,但谁叫他一上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人?
不过这一场假戏真做,倒是真的引起了宋遥的同情。
陌玉昏睡了几日醒来,一睁眼,发现自己仍是睡在原先和淮王住的那间客房里,不觉纳闷。这时,宋遥端著食盘走了进来。
「那间厢房坐北阴湿对你身体不好,王爷已经走了,所以我就著人把你搬回了这里。」宋遥将食盘搁在桌上,而後走到榻边,手抚上他的额头,「热度总算是退了,睡了这些天想是饿坏了吧?」说著去端粥,一回身,见陌玉已经下了榻来,作势要跪,宋遥箭步上前将他一把拖住。
「你做什麽?」
「大人的恩德陌玉无以为报,请受陌玉一拜。」
「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淮王本就有此意,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