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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头上的二十个西砥兵可是又急又害怕,急的是这胡璇怎么还不引爆?可又害怕,会不会引爆的时候将自己也圈进去?听人说过雷延武与宴子桀那一役,仿佛是十分可怕的东西……左想右想,可是面临雷延武的大军,也没有人敢轻举妄动露了马脚,只好一个个捏著把汗盯紧胡璇。
雷延武的大旗出现,胡璇也隐隐认得便是雷延武的身形坐骑于马上。当下猛然起身,手里握紧火撵,撑着石丘跃入了驿道。就是这么一连串动作的功夫,刚刚还距胡璇颇远的帅旗已到了胡璇面前。
“雷延武!”也不理会隆隆的马蹄声是不是能将自己的喝叫声传过去,胡璇定身站在驿道侧,直直的盯紧帅旗下全身铠甲的将军。
今天胡璇就没穿著西砥的兵装,他这样忽然出现在驿道上,自会引起军队的注意,十几个士兵围了上来,长矛架起,将胡璇围在正中。
军队的行进缓缓停了下来。雷延武遥遥的坐在马上向胡璇的方向望过来。
有些讶异,却还是命人让开一条路,雷延武催马来到胡璇面前:“你如何会在这里?今次又玩什么把戏?是毒酒,还是火药阵?”
胡璇气定神闲的一笑,扬了扬脸面前雷延武:“我来救你!”说着,将手中的火撵子向雷延武挥了挥:“若我听命于人来炸死你,你认为这个人会是谁?”
雷延武的表情瞬间凝了下来,但决非惊讶,而是陷入沉思,目光有些茫然。
胡璇没多给他时间,一声断喝:“雷延武!你今日反也是死,不反亦是死!你若不甘心,就速速命人将那二十人伏设的西在砥兵拿下!否则今天胡璇与你同坐一条船便全都赴往黄泉路!是生是死,全看你是一念之间!”说着,手狠狠一指自己身后的丘坡上。
雷延武抬头望过去,隐隐看到移动的人影,沉着嗓子,对身边的西砥将领下命,只见那人领了命,带同几十人骑马向着丘下小道而去,胡璇才算松了这口气。
“可你为的又是什么?”雷延武立定了马匹,由高处藐视胡璇。
“你当我还蒙在骨里?”胡璇眯起眼,冷笑回视雷延武:“有些事总瞒不过一世!定宁郡主与莫查合联同安公公如何计害我,我如今已心知肚明!”
雷延武神色间一凛:“莫查合连此事也对你说了?”
胡璇淡淡一笑:“他们自然不会说!若让那母子二人知道我连他们的底招都识破,又如何还能让我存活到今日?又如何能信我一心襄助他们铲除你雷延武?”
“……”雷延武冷笑:“所以你将计就计,想杀的并非雷某,而是莫查合!”
“正是!”胡璇说这话的工夫,雷延武派出的一队人马已然回了来,多牵了十几匹战马。
胡璇藐了一眼,继续对雷延武道:“胡璇大仇未报,今日赌的就是你雷延武的野心!你若还算聪明,便不能把希望寄于莫查合甘居人下!你今日若当真是单身赴死,就算胡璇有眼无珠救错了你!你若有心一争天下……”胡璇面上的笑意更为饱满,伸手复又指了指北方:“莫查合的十五万大军分成五批就押在十里开外!你今日要么成王、或是败寇,再没有后路!”
雷延武翻身下马,脸上阴晴不定,直直盯紧胡璇,来到他面前极近的地方停住。
胡璇没有半分退缩,坦然回视雷延武。
静默良久,雷延武才开口道:“我若弑莫查合,在西砥便无立足之地。这点你应该明白。你犯险只身置此地,为的又是什么。”
“你若争天下,本就不该是西砥大漠。”胡璇道:“杀机已起,由不得你休养生息!”
由雷延武微微得意的神情中,胡璇知道自己又猜中了……只是此时心中才晃忽发觉,只要顺着权利的欲望向上延伸,无论是雷延武、或是莫查合、亦有宴子桀……仿佛很轻易的就知道他们即将如何做出选择……然后只要将自己置于死地加以引诱,便又十分轻易的就可以讨好与左右。
“……”雷延武终于放声大笑:“那今日雷某就要谢过你的好处了!”拍了拍胡璇的肩头:“可惜你却没有任何价值了!”
“当真如此?”胡璇一声冷笑:“是脱离西砥之后、你动荡不安的军队与宴子桀一争高下的胜算高?还是天下大乱各自为政有机可图?”
雷延武某名的又被胡璇的提议吸引——或是他自己也开始觉查:这个美丽的人,任何一个建议,只要有一点道理,就会比别人的道理更容易让人信服。
“我可以让你以我为人质……”胡璇淡笑,更逼近雷延武:“这样你所掌控的,就是宴国旧朝势力……和胡国旧部的力量。到你得成大业那天,再杀我不迟!或是……”胡璇挑衅的笑了笑,那笑容却令人没来由的心荡神摇:“或是你根本就怕不是我的对手?”
第二十六章
“我可以让你以我为人质……”胡璇淡笑,更逼近雷延武:“这样你所掌控的,就是宴国旧朝势力……和胡国旧部的力量。到你得成大业那天,再杀我不迟!或是……”胡璇挑衅般地笑了笑,那笑容却令人没来由的心荡神摇:“或是你根本就怕不是我的对手?”
雷延武的表情一瞬间扭曲转为讪笑,之后“哈哈哈”几声轻蔑已极的干笑,轻佻地伸出手捏了捏胡璇的脸颊:“我还当真以为你一向淡泊,原来也怀着这种心思。也罢,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耍得出什么把戏!”
胡璇由着他扯着自己的脸皮儿,似笑非笑地看着雷延武,待他说完了话,抬起手来打开他的手掌:“你究竟带了多少人马来?”
“十万驻营,十万已先行驻兵于此。”雷延武也恢复了肃色。
“最好不过。”胡璇说道:“莫查合只是随意点给我二十西砥兵。你要你亲信的、他不曾见过的二十人回去向他复命,他必不会认得。就让他们说你的军队已被我炸毁,如今你生死未卜,他一定会调散人马,亲自坐阵。你的人马由后方包抄,便可一举直歼莫查合。他的主军一溃,群龙无首,定宁郡主又在你营中……”说到这里胡璇笑了笑:“如何善后却是你自己的事了!”
“定宁郡主就在我营中,我在桐城的亲兵自都随我左右,万一她已然掀动兵士前后夹击又当如何。”雷延武带着一抹狭促的神情,向胡璇问道。
“那便是你命不好!”胡璇心中知道定宁郡主血亲情重,此番来见雷延武当真只是游说之意。可离间之策也就在于此。定宁郡主虽是为释解雷延武的兵权而来,全无杀心,但莫查合又岂能容下雷延武,于是起了杀机让自己有机可乘。如今雷延武想不信自己都由不得他。
雷延武那种自以为被逼上绝路的心情,到正中了胡璇的下怀,但自己却万万不能将定宁郡主的本意说出来——即便那些于雷延武是不是有影响,都已不再重要。
可雷延武已是身经百战,他即然提防莫查合而私自调动了十万大军而来,又怎会不安插眼线以防定宁郡主军中发变呢?——吃准了这些,胡璇冷笑回视雷延武,也颇有些侃调的表情,讪讪的道:“你若当真担心,我也可以帮帮你,但你要留下二十人给我,让我留在这里。”
“……”雷延武藐了藐身后可能埋伏火药的地方,会意的对胡璇笑了笑:“我留下一千亲兵给你。你也不要想耍花样,小心人头不保。”说着,招了身后一个将士:“李幅将,你带手下一千兵留在这里助他重新伏设火药!”用的竟是汉语,随即想到雷延武久居桐城,部下必然是中原人士心腹居多,胡璇也便不以为然。
宴子桀面色不善,推门一出大殿,左右的小太监都跪了下来。
环视一周,并未见安公公人影,想起今夜并非他当值,转身向门前的小太监道:“安总管人在何处?”
“回皇上。安总管今天不当值,没来过……”小太监恭敬地回应道。
宴子桀点了点头:“除了你们几个守在这里,还有谁来过?”
“回皇上,除了奴才们,没有别人来过。”
宴子桀心里一稳,忽然高喝一声:“来人!”
殿园外立时冲进一队御侍,跪身殿前候命。
“将这些奴才全都给朕拿下!”宴子桀一声令下,十余名宫女太监还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便让士卫绑脚背後都按了住。
一时之间只有呜咽求饶声在殿前回荡,静寂的夜空下空旷的庭院更显苍凉。
“竟然联同歹人毒害朕,杀无赦!”宴子桀狠狠的一甩袍袖,转身回房。
季伏泪汪汪的跪在地上望着宴子桀,宫殿外只传来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