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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御涵低低地说了一句什么,谢青瑶没有听清,只听见孙红素又继续道:“莫先生自然是至诚君子,只是瑶儿一向冒冒失失的……不,不对,无论如何,她没有毒害太妃的理由,莫先生明明已经查到了那口井,却绝口不提在井边遇见瑶儿的事,必定是确信瑶儿无辜才这么做的……”
这哪里是在替谢青瑶辩解,分明是在把脏水往她身上引啊!谢青瑶心中恼恨。咬得牙根都疼了。
这一次是恰好被她撞见罢了。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孙红素到底给君御涵上了多少眼药,已经是不问可知了!
听见屋里安静了片刻,谢青瑶深吸一口气,慢慢地从芭蕉后面钻了出来,刻意加重了脚步。
走到窗下,已看到君御涵斜靠在榻上,手中拿着一本册子心不在焉地看着,孙红素坐在榻旁的小凳子上,漫不经心地捋着刺绣用的丝线。
如果忽略掉他们刚才的话题,倒真可以算得上一副温馨美好的画卷了。
谢青瑶收起冷笑,扬声问道:“素素在么?”
孙红素明显地颤了一下,手中的丝线乱七八糟地掉了一地,她俯身去拣,却撞翻了桌上的针线笸箩,里面的剪刀尺子绷子线球等物,骨碌碌地滚了一地。
谢青瑶故意放慢了脚步,估摸着里面收拾得差不多了。才慢吞吞地掀帘子进去,神情十分无辜:“我来得不巧了。”
孙红素把乱七八糟的笸箩塞到桌子底下,尴尬地站了起来:“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谢青瑶扯了扯嘴角。向榻上看了一眼,淡淡地道:“这山谷里面常年刮的是西南风,我若是等着风把我刮进来。怕是等到下辈子也来不了了。”
孙红素忍不住“哈”地一声笑了出来,看到谢青瑶身上的一身重孝,又慌忙用手捂住嘴,胆战心惊地偷眼看君御涵的脸色。
君御涵并没有留意这声不合时宜的大笑。自从谢青瑶进来,他的目光便一直追随着她,好像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字来一样。
想到明日便要离开。回来是遥遥无期了,谢青瑶索性放大了胆,腆着脸问道:“王爷这么看着我,可是舍不得我走么?”
君御涵的神情很尴尬,孙红素的脸更是僵得像被人揍了一拳一样。
僵冷的气氛持续了片刻,孙红素招呼谢青瑶坐下,口中叹道:“我们自然是舍不得你走的。瑶儿,这一去,路上千难万险。你可要好生保重……早日回来才好。”
这句话实在太假了,谢青瑶明显感觉到,孙红素自己都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来的。
君御涵依旧一语未发。
谢青瑶已经不敢奢望他能开口了。
眼看又要冷场,孙红素只得假作亲热地拉起谢青瑶的手,擦着眼角道:“这些日子多亏了你照应我,如今你要走。又剩了我孤零零的一个……你这一路上还可以与莫先生作个伴,我却是连个说话的也没有了。”
这番话,真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孙红素在这个时候提起莫浅。显然不会是出于好心。
联想到先前她在君御涵面前搬弄的那些是非,谢青瑶已经明白了她的意图。
有了她这样三番两次的引导,君御涵岂能不多想?
谢青瑶忍不住又看向君御涵。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子千里同行的。如果他确实不在意,只有一种可能。
就是“不在意”啊。
君御涵自始至终面无表情,对谢青瑶希冀的目光视而不见。
谢青瑶很快别过脸去,露出一个自嘲的苦笑。
明知是这样的结果。却还是抱了希望,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眼角瞥见孙红素得意的神情,谢青瑶嘲讽地翘起嘴角,语气不咸不淡:“你怎么会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呢?你肚子里不是有一个嘛!如今路上不好走,这一趟不知道要走多久,我还不知道能不能赶上这娃娃的满月酒呢!”
孙红素得意的神情来不及收起。就那么僵在了脸上。
这次轮到谢青瑶得意了。
孙红素干笑一声,欠了欠身子向君御涵道:“瑶儿明日就要走了,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嘱咐她吗?若是有体己话要说,我可以回避一下的。”
君御涵忙拉住她的手将她按回凳子上,抬头向谢青瑶道:“路上注意安全,一定要走官道,还有……凡事多听听莫先生的主意,稳妥为上,不要着急赶路。”
谢青瑶欠身听着,一句句答应了,便再没了别的话说。
告辞出来,还没走下台阶,谢青瑶就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那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是一个局外人,是一个多余的人。
这种滋味自然不好受。
更不好受的是,君御涵甚至连审问她的兴致都没有。
她是不是私下跟莫浅见过面,他显然并不在意。就连那毒是不是她下的,他也没有问。
是相信她的为人,还是只需要把她赶走就可以,余事一概不重要?
谢青瑶不敢深究。
他连话都懒得跟她说了,她还能奢望什么?
阿木那小子在路上撞见了谢青瑶,倒是笑得十分欢实:“路上要用的东西,奴才已经替王妃收拾好了。您要不要查点一下,看有没有少了什么?”
谢青瑶漫不经心地笑道:“我一向不理会这些事,既是你预备的,我当然没什么不放心的。”
阿木咧开嘴笑了笑,想到如今不是该笑的时候,忙向周围东张西望了一番。
谢青瑶见了,忍不住也跟着一笑,阿木搔搔头皮,“嘿嘿”地笑了起来。
谢青瑶看着他憨乎乎的模样,忽然想起一事,忙站定脚步问道:“孙姑娘的肚子,几个月了?”
卷二 江湖夜雨惯相依 167。隔墙有耳
阿木掰着手指头算了一阵子,迟疑道:“大概有六个月了吧……王妃为什么问这个?”
谢青瑶回头看了一眼,轻笑道:“放不下心呗,你也知道,王爷子嗣艰难,之前的几个孩子都没能顺利落地。孙姑娘这一次,可是担负着重任的。”
“这倒也是……”阿木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个十分奇怪的表情,似是伤感,又似乎有些尴尬。
谢青瑶想起上次自己误喝了孙红素的茶水之后闹出来的那件乌龙事,脸上渐渐地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这个蠢小子,该不会直到现在还以为她当日真的打掉了一个孩子吧?
这可真是千古奇冤,足够她上台唱一出《六月雪》了!
谢青瑶强迫自己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白了阿木一眼,吩咐道:“你要多多留心,尽快找一个靠得住的女人做孩子的乳母,生产之前就叫她寸步不离地守着孙姑娘。万不可有半点差池。”
阿木点头应下,又忍不住笑道:“现在就找?那也太着急了吧?孩子总还有三四个月才出世呢!”
谢青瑶板起面孔,正色道:“现在已经不早了。一个月之内,你必须要找到一个靠得住的人,不止是要温和善良爱孩子,更重要的是必须忠诚——不是对孙姑娘和王爷忠诚,而是对你忠诚!找到之后,叫她寸步不离地守着孙姑娘,发现有任何不对的事,都要第一个来告诉你。你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咚”地一声,阿木跪倒在了地上:“奴才不敢做这样的事,那是王爷的孩子啊!万一有个闪失……”
谢青瑶好笑地拉他起身,正色道:“我叫你找人伺候孙姑娘,又不是叫你找人害孩子,你吓成这个样子做什么?”
阿木惊魂甫定,沉吟许久才试探着问:“王妃信不过孙姑娘?”
谢青瑶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抬脚便走。
阿木心里发痒,忙窜到前面拦住了谢青瑶的去路。无赖地道:“王妃若不肯说,奴才便不做这件事,您到时候可便怨奴才不听吩咐!”
谢青瑶挑挑眉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是笃定我不能活着回来了?”
阿木的脸僵了一下,讪讪地躬下了身子。
见这小子如此识趣,谢青瑶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如此欺负一个奴才。也亏你不觉得丢人!”一阵竹叶乱响,莫浅含笑从一片竹子后面走了出来。
谢青瑶脸色一僵,阿木更是早已吓得跪倒在地。
莫浅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笑吟吟地走到谢青瑶的面前,随手将阿木拉了起来:“倒叫我看了一出好戏——你主仆二人也太粗心了些,既要算计别人。总该防着隔墙有耳才对!”
谢青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硬邦邦地道:“隔墙有耳自然是要防的,可是这里连一堵墙也没有,谁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