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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母妃,我等不及了,求您跟太子哥哥说说吧。”
萧氏进宫时是下了决心的,她想着死皮赖脸一定要母妃和哥哥答应,答应帮她把楚域召回来,然而这一点实在是为难了他们。
皇贵妃被她缠的没办法,也忍不住冷了脸。
“你在这求我有什么用?当初你出嫁前是怎么说的?说只要我们帮你嫁给楚域,你便别无所求。现下你又要你哥哥到你父皇跟前求请?若想要日日与夫君为伴,何必嫁给楚家,不如早日和离,天下青年才俊,随便找一个住进公主府,你便是把人绑在腰上也行。”
“母妃!”萧幂云从来没有被训过,见她冷了脸,简直不可思议。
皇贵妃道:“云儿,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当初你自己硬要嫁入楚家,母妃答应你了。连你改宗过继这么大的事儿都替你顶了下来,就因为你是我女儿,母妃愿意帮你达成心愿。如今你又有不满足了,若是有法子,母妃也想帮你,可你也不能光顾着你自己呀。如今你父皇年纪大了,越发喜欢年轻鲜嫩的小姑娘。如今宫里出了个秀嫔,你父皇,也已经半年没到元夕宫了。”
“这……母妃,那母妃如何是好?”一听宫里有人受宠了,萧幂云下了一跳。她是在宫里长大的,自然知道谁受父皇宠爱意味着什么。生怕她母妃失宠。
皇贵妃说:“一个小小的嫔妾而已,暂时我还不放在眼里,不过到底不比往常了。最让我担心的是你哥哥。你也晓得,母妃根基浅薄,你哥哥被封为太子,在朝中却孤立无援。别的皇子能与朝中大臣们相交来往,因着东宫身份,你哥哥却要避嫌,是不能同大臣们走得太近的。从前大臣们还顾忌这这个太子身份,可如今……”
她话没有说透,真实的原因是,皇上年是已高,其他皇子和他们身后的势力已经按捺不住了。而她的儿子只占太子身份,除了皇帝之外,没有任何人支持。清流寒门出身的大臣们从来支持的都是肃王,无嫡立长,他们奉行的还是那条规矩。
世家原本没有战队,就是因为五年前他们逼着楚家休妻另娶,才开始纷纷倒戈战队,开始对太子不满。现如今世家分成两派,一派支持贤妃所出的六皇子,一派和清流一样支持肃王。太子简直是腹背受敌,这个时候,哪里腾得出手来为她找男人。
萧幂云对朝政一窍不通,皇贵妃说什么她就听什么,话背后的含义,她是无法明白的。
所以在皇贵妃说了这些话之后,她还在抹眼泪,求道:“不过一个嫔而已,在母妃年前还不是要退避三舍。您现在是六宫之主,不必为了一个受宠的妃子就乱了阵脚。”皇贵妃代理六宫,但到底不是皇后,算不得名正言顺的六宫之主,然而萧幂云早就没把这一点放在心上了。皇后,被他们无视了很多年了。
“你懂什么呀!”皇贵妃说:“你嫁入楚家,我原想着楚家即便不喜欢,待你好好表现,加上太子他借着亲戚的名义与楚家多多接触,慢慢总能与咱们亲近起来。这样一来,楚家便也成了你哥哥的一个助力,哪知……哎,那楚域到底是个心气儿高的。现在只希望你本本分分,等他回来了好好拉拢他,让他回心转意。”
“可是母妃,夫君什么时候才回来?”
“等吧,守得云开见月明。等他回来,看到你安安分分为他守了这些年,心里也会感动的。”
萧幂云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满意。“可是,可是女儿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丫鬟已经要来了,便不能还回去。换了便是你示弱了,下头的人望风行事,你和佩儿也就太不和体面了。不过对着楚阳娿那丫头,要好生补偿。”皇贵妃说着,皱眉:“说起来那丫头也是个阻碍,可在楚域回来之前,咱们还不能动她。不仅不能动她,还要拉拢她,借着楚域对她的宠爱,把他的心拉到你这一边来,那之后再……”
“母妃,您在说什么?”
“没什么,好了云儿,你快回去吧。记着我的话,不可生事。丫鬟的事就到此为止,下不为例了。至于楚域的家书,没有便没有了吧。反正人都没有回来,光一份家书留着,又有何用!”
皇贵妃发了话,萧幂云就被掌事姑姑送出了宫,路上是越想越生气。
本以为进宫之后能寻到帮助,哪想到母妃不仅不帮她,甚至连哥哥的面都没有见着。
掌事姑姑见她气鼓鼓,忍不住提点道:“公主,您可别跟娘娘记气,娘娘和太子殿下,如今正艰难呢。”
可惜她的话,萧幂云是一点都听不进去了。
只要事关楚域,她整个人脑子里就装不进其他东西。
回到频英阁之后,她又把以前的家书拿出来,细细地看,楚域的笔迹言辞,她早就烂熟于心。越是看,对楚域的思念爱慕,就更深一分。
想到母亲的话,让她不要再要他的家书了,只一味地等,她怎么等得下去?
好在经过皇贵妃提点,她终于想到,爱人的书信,怕是被婆婆扣住了。
简直岂有此理!
明白了根由的萧幂云怒气横生。
偏在这是,楚素阳听见她回来了,欢天喜地地拿着刚绣好的荷包来给她看。
萧幂云正气急败坏,诧然看到大女儿那一张扭曲的脸,骇了一跳。
这一吓,她想也没想,照着楚素阳那张笑得如同裂开的红薯一般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一声,响亮的把掌声过后,楚素阳摔倒在地。小小的女孩缩成一团,她鼻子磕在了地上,鼻孔里鲜血一下流了出来,糊的满脸都是。
第20章
萧幂云本就心气上火,猛然看到楚素阳,怒气更是达到了顶点。
就是这个女儿,这个讨债鬼,这是她一生的污点。
楚素阳蜷缩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叫:“母,母亲……”
“不要叫我母亲!我不是说过让你不准出来的吗?谁让你离开院子的?”
楚素阳抖着小手,将自己绣好的荷包拿出来:“女儿,女儿绣了荷包,想,想要送给母亲。”
萧幂云没有接她的荷包,年幼女孩歪歪斜斜的针脚绣出来的荷包在她眼中更像是恶心,她碰都不愿碰,只是瞪着她。
在她的瞪视之下,楚素阳终于收回了小手。一手捏着荷包,一手捂着鼻子以下的部分。
小孩子是最懂得看人脸色,就算没有人告诉她,楚素阳也本能地知道,自己的母亲不喜欢自己。而原因,正是因为自己裂开成三瓣的嘴唇。
这让她很伤心,也很无奈,因为这是她终身都不可能改变的现实。它是一出生就带给她的标记。她想要讨好自己的母亲,希望她能稍微喜欢一下自己,但是无论她怎么做,只要她的嘴唇依然如此,她就永远不可能讨得萧幂云的欢心。只可惜这一点,年幼的楚素阳还是不明白的,她以为自己像妹妹那样伶俐一些,母亲总能对自己改观。
此时楚素阳的鼻血已经干了,成块成块地粘在脸上下巴上,当然还有裂了一块的嘴唇上。
萧幂云看着她的眼神,越加愤怒。
是的,就是因为她!
如果她生的好好的,夫君知道她为他生了一对双生女,一定会高兴地回来与她团聚。
如果不是因为她,她也不必在楚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她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说的,说这是她的报应。这个女儿,是她摆脱不了的烙印。
她是公主呀!
她的父亲是一国之君,她本应是金枝玉叶万人所求,哪怕她做事出格一些,也没有人说她什么。而这个女儿,却让她想要逃避都不行。
她不由得想起了宁氏,那个女人她见都没有见过。可是夫君为了她离家远去漠北这么多年,那个女人夫君亲生了一个像极了他的女儿,让他出门在外也心心念念。
萧幂云有时候会后悔,她当时应该寻个机会见一见宁氏,看看那个宁氏到底是何模样。有时候她又庆幸,庆幸自己从未见过宁氏,否则她不仅会恨她妒忌她,还会惧怕她。
“你,还不回去,没有我的话,不准踏出房门一部。”萧幂云强忍着怒气,胸口起伏:“来人,把十三小姐送回去,好好看着她。”
丫鬟进来,先要扶楚素阳,却又不太敢上前。楚素阳抖着腿,自己颤巍巍地站起来,然后捏着荷包低着头,一瘸一拐地走了。
隔间里,楚佩阳抿着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马铃薯一遍嚼着桃花酥,一边将手绢放在她脸上揉。
楚佩阳按住她乱动的手,小声说:“母亲又在打姐姐了。”
“太太为什么要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