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篱儿脸都吹僵了,莫芋叫他回去时他嘴上答应的很好,转个身就坐在屋外的地上,巴巴等着娘亲出来。他自幼同娘相依为命,独立早熟,也不爱同其他的同龄孩子一起玩,虽然别人也不大看得上他这吃穿破烂的穷小子。
“走吧。”莫芋一把抱起篱儿,一起走在黑夜中。
他干完今天这份活儿,就能得上好几天的空闲,也好陪篱儿到处逛逛,给孩子买点新衣服,小孩子长得快,去年的衣服今年已经不够穿,莫芋看着篱儿老是袖子短,心里也是疼得慌,但没有银钱,他也没有办法。就连他们住的地方,因为在城里寻不到废弃的院落,而那些低廉的矮房也租不起,都只好求远选在一处江中心的一处孤岛上,岛上有个尼姑庵,不知哪个朝代遗留下来,残垣断壁,十分破败。莫芋带着篱儿流离到此,一直屈居这里,他稍稍修缮了庵房,又在院里围起了一圈篱笆,修长的竹子编成排,一桩桩打到土里。莫芋带着孩子漂泊在外,凡事都要自己上阵,他修个篱笆虽然费了几天功夫,但看着成果心里便觉得安慰。
“娘,这篱笆有什么用啊,风一吹就倒了的。”篱儿见莫芋辛苦,伸出袖子给他擦汗。
“不会的,这篱笆是牢靠的。”他搂过篱儿,心里涌起一阵暖意,这个孩子就是他生命中的篱墙,替他遮风挡雨,扛起心中早已坍塌的房屋,与其是他给了篱儿生命,倒不如说是篱儿给了他生活的希望。
他当年在老天爷面前如同儿戏一般发下重誓,“不报此仇,断子绝孙。”眼下该死的人死了,该散的也散了,仇算报了,自己也赔得千疮百孔。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天爷仍旧悲悯他,肯赐他一个孩子,叫他如同这篱笆一样,扎根土里,永远守着他。
“你就是我的篱儿,你是娘最坚韧的守护。”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超时。。是的。。。没有超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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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七章 。。。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 对不起对不起~久等的亲们不好意思
百里巽风站在山上,遥望着天边一抹彩霞。塞外的天黑得特别早,他才站一会儿便已黑透,身后有人摸爬上来,冲他喊道,“爹。”
百里巽风回头,见雨儿站在身后,他给孩子系上披风,“夜里风大,怎么不在营帐里好好呆着?”
“营帐里又没有爹。”雨儿撅起小嘴,一双大大的眼睛在黑暗里闪闪发亮。
“走吧。”百里巽风牵起雨儿,一大一小消失在夜色中。
“一个人上山,怕不怕?”
“不怕。”
……
在边关六年,战事早已平定,他却一次也没有回京。没有那个人,京城的王府如同死宅,回去也了无意义;他带着雨儿,在大漠漫天黄沙里看残阳孤烟,守着心底那一点眷恋。看着稚嫩的孩童一点点长大,个子变高,眼神渐深,在军营里长大的雨儿,才七岁便已生出些许成熟之气来,她最亲之人就是百里巽风,单有父亲的她,只在梦里好像见过娘亲。
当年凌靖仇一把火将他匆匆烧到边关,如今他却想在这里长呆,如果可以,一辈子不回去也罢。
“爹,族民们送来的瓜果。”他巡城回来,便看到雨儿捧着铜盘,将一盘水果献宝似的捧到他面前,“你瞧,有葡萄,还有哈密瓜呢!”
百里巽风抱起女儿,“将士们都有么?”
“嗯!都分得了。爹,尝尝……”张口接过女儿剥的葡萄,百里巽风心里终于有一阵暖流划过,即使在军营,他对雨儿的疼爱一如既往,只是雨儿似乎很喜欢兵家刀枪之事,成天跟着一群大兵舞枪弄棒,只可惜士兵们都不长驻。比起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来,他这个将军倒是一直呆了下来。
“爹,甜不?”雨儿扑闪着眼睛问他,像葡萄一样闪着光,急切地等他夸奖。
“嗯!甜!”
“爹,今天赵大叔教我了他们家祖传的赵家拳法,我觉得这套拳快短灵活,很适合女孩子哎。”
“不会吧,赵大叔会把祖传的拳法教给你?”
“哎呀真的!不信你问赵大叔啊。”
“那你会打几式啊?”
“我会……会打五式!”
“五式?你还是先扎好马步吧,哈哈……”
“爹……我生气了……”
***
莫篱看向坐在院子里的莫芋,寂静的夜里,一轮冷清的月亮挂在天上。
“娘,你都坐了一个时辰了,不冷么?”
他才说完,莫芋便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阿切!你个小乌鸦……嘴,阿切!”
莫篱站在门边捧着肚子大笑,“哈哈,真灵验。”
“你个小王八羔子,成天不学好,说坏话倒灵!”莫芋撑起身来,作势要去打莫篱,莫篱跑得贼快,“娘!我要是小王八你就是大王八,哈哈,王八儿子王八娘!”
莫芋伸手脱鞋,“站住!”
“就不,嘿嘿……哎呀!”莫篱回头做鬼脸,被飞来横鞋砸个正着。
莫芋抓着莫篱,两人关上门在屋里继续打闹,莫芋看着儿子开心的笑脸,刚才坐在院里的惆怅顿时少了许多。
远方的那两个人,也还好吧。
***
“这个,先生……”米铺的老板拿出一袋钱放到莫芋手上,似乎有些难开口。
莫芋接过钱,觉得异常的沉,他大概已经知道米铺老板要说什么了。
“您是算账的,小店境况……想必是最了解不过了。”
莫芋点点头,米铺已经半年入不敷出,原以为是荒年特例,熬过这阵子就好,不料旱情太长,拖了两年都没下过什么雨。
“小店这几日一直在裁汰人手,先生……”
莫芋轻轻一笑,拱手道,“多谢老板一直照顾。”
老板有些汗颜,他雇佣莫芋好几年,一直将工钱压到最少,但这个年轻人似乎不太计较,做事非常认真,他本意早就要辞退莫芋,只是碍于情面迟迟不好开口,眼下莫芋主动告辞,言语十分干脆洒脱,倒让他省了些麻烦,他一时心生感慨,不由从怀里多套了些银子放在莫芋手上,“小小心意,望先生笑纳,这么些年一直劳先生帮衬……”
“不妨……”
“爹,发生什么事了?”莫篱来找莫芋,见他同米铺老板站在门口说了许久话,这米铺老板一向不爱搭理他和他娘,怎么今日说话反倒客气起来了?他一疑惑,便走了上来,莫芋拉着他跟老板鞠躬,“快谢谢老板。”
莫篱瘪瘪嘴,虽不太甘愿,但还是听话的鞠躬,“谢谢老板。”
他虽知晓莫芋乃生身之人,私下叫他娘亲,但在外人面前依旧以父子相称,亏得自己是他儿子,否则连自己也不会接受男人生子吧。
眼下他父子两个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怎么办呢娘,会不会饿死?”莫篱虽然小大人,但毕竟还是个孩子,平日里有莫芋遮风挡雨,压根不操心生存一事。
“不会啦,你娘我好歹是个男人,不做账房了还能卖把子力气。”
“算了吧娘,你这话说出来……”
“怎样?”
“呃,我只敢在心里笑话。”
说笑归说笑,但吃饭问题始终是件大事,此后莫芋又去试了几家店铺,均无一例外被拒之门外,倒不是人家看不起他,而是现在居然不约而同地困难起来,各家裁人裁得厉害,不论是卖米的还是卖油的,就连酒楼里的厨子,也被开了好几个。
莫芋觉得奇怪,便问一个老板道,“今年怎么这么不好过?”
“不知道,荒年也没有这样的情形。”那老板答话,语气中也是满满的疑惑。
他二人放眼望去,临街的店铺个个萧条,有的已经关张大吉,尚存的也不过是勉强支撑,老板叹口气道,“米、油都涨价了,我们收购不起,老百姓也没有,再这样下去都得饿死。”
莫芋皱着眉,听那老板又道,“这上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出了这么大灾,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好歹派个人下来视察下灾情啊,当今圣上不是明君么?”
他这么一说莫芋也想起来,不知道凌靖仇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