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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夭一把推开柳传羽,“呸!滚!谁让你叫陶夭这个名字了,这个名字不准你叫!”
“陶小夭……”柳传羽刚要说话,陶夭便一巴掌又打在他的脸上:“说不准你叫就不准你叫!永远不准说这两个字!”
柳传羽被陶夭吼得呆立当场,陶夭像只受伤的野兽一样,眼神凶恶地瞪着他,一副恨不得扑上来把他咬死的模样,呼呼喘着气,嘴角还流着血,面纱上鲜红一大块,像片艳丽的桃花。
柳传羽心里痛极,眼泪差点就涌出来:“我不叫……我再也不叫,你莫生气,都是我不好……”说着说着心口开始抽痛,想是刚刚一番大动作,加上被黑衣女拍中的那一掌,虽然不重,但却又受了陶小夭几句话刺激,柳传羽顿感体内真气狂窜,两眼昏黑,耳中蜂鸣。
柳传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捂住心口,心想这时节决不能失去意识,若是疯魇发作,说不定要伤到陶小夭。思及此,柳传羽便按照白鸾教的心决开始运气,丹田一阵火烫,柳传羽咬牙忍下,将暴走之气从丹田处运往全身,然后盘膝而坐,渐渐进入调息的状态。
这厢柳传羽闭目运气,周遭事情一概不入耳,逻珊碧虏则合力为陶夭疗伤,陶夭浑身颤抖,看似远比那一掌来得严重得多。
不过一时半刻,忽然弘明殿里发出一声巨响,房梁坍塌,整座宫殿如同架子上的面粉一样呼啦啦倾泻散落下来。逻珊碧虏大惊:“主人——!!”
柳传羽听闻这声巨响,迅速收功睁眼。只见陶夭推开逻珊碧虏,摇摇晃晃往弘明殿跑去,喊道:“鸾儿!”
柳传羽跳起来大叫:“别过去!陶——”声音一半卡在嘴里,竟生生咬住舌头把那个“夭”字给咽下了。柳传羽正要追去拦住陶夭,只见弘明殿的废墟中,一个白影如冲天的鹏鸟一样从火中飞出,陶夭双膝一软,扑向白鸾怀里,“鸾儿你可有事?”
白鸾低头:“无事,别担心。”
陶夭听罢又咳出一口血,透过面纱,在白鸾的雪衣上染出一大片红。
白鸾横抱起陶夭,托着他走到逻珊碧虏面前:“不是让你们走了吗?其余人呢?”
逻珊碧虏道:“韩琦已经带着乌努和所有人从北宫门走了。属下实在放心不下两位主人,誓死要守卫在主人身旁。”
“也罢。”白鸾点点头。
碧虏又道:“现在京城守军已经包围了皇城,我们恐怕已出不了宫去了。”碧虏话音刚落,一直在不远处看好戏的白清扬哈哈一笑,插嘴道:“白鸾,这时候不妨求求我?”
白鸾看向他:“白清扬,你一直绕在我身边阴魂不散,到底打的什么注意?”
白清扬嘿嘿地摇着扇子:“你不是说,随便就让人看透了,会死得很快么?”
“少废话。”白鸾冷声道,“你有办法就说出来。”
白清扬一收扇子,脸色终于正经了些,说:“跟我走。”
白鸾皱眉:“去哪?”
白清扬微微一笑:“先皇留下的密道。”
白鸾略一犹疑,然后转头用眼神向逻珊碧虏示意,又看向柳传羽:“你怎样?”
柳传羽摇头:“无碍,我能自己动。”
白鸾点头:“好,我们走。”言罢,一行数人随白清扬往云霄殿去。
白清扬所说先帝留下的密道就在云霄殿的下面。
云霄殿是先皇第一个皇子所住的宫殿,皇子早夭,宫殿已经十余年无人。密道入口就在云霄殿的地窖里,白清扬拿出一把钥匙打开地窖里的暗门,石门发出低低的轰响,慢慢转开,露出一条深不见头的漆黑隧道来。
白清扬掏出火折子点亮了隧道壁上的灯火,白鸾抱着陶夭跟在他身后走进密道,问道:“你如何得知这条密道?”
白清扬笑道:“若我说是先帝秘传与我,你信吗?”
白鸾跟在白清扬身后,默默走了几步,道:“我信。”
白清扬呵呵又笑了几声:“不错,父皇晓得自己归天之后,崔昊和京城执掌兵马大权的那帮人必定会动手夺位,父皇那时已无力挽救白家江山,所以将密道的事情告诉了我。今日我们能逃出生天,来日若有机会,还可从长计议,留得青山在,不怕夺不回天下。”
白鸾只静静听着,然后问:“这密道绝对安全吗?”
白清扬回头,众人随他望向密道入口,只见那扇石门竟然已经自行合上,纹丝无缝。
白清扬道:“这密道巧夺天工,只有父皇和我知道,绝无差池。”
白鸾点头:“多谢。”说罢抱着陶夭走向一处空地,席地而坐,扶起陶夭,向逻珊碧虏唤道:“逻珊碧虏,过来助我运功。”
“是!”
逻珊碧虏走到白鸾身边盘膝而坐,三人团团将陶夭围在中间成一个品字,六掌推出,掌心按在陶夭身上。
白清扬挑挑眉,摇着烧焦的扇子好以整暇的瞧着那边疗伤的几人。柳传羽只见一股隐隐的红光在四人之间反复流传,白鸾神色平静,而逻珊碧虏两人却明显有些勉强,头上大汗淋漓。
如此几个周天循环下来,白鸾收功,逻珊碧虏双双瘫倒。白鸾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瓶,倒出两颗药丸,给二女一人一颗服下。
陶夭靠在白鸾的身上,渐渐醒转,四周看了看,问道,“鸾儿,我们这是在哪儿?”
那亲昵的口气,听得柳传羽不免有气。
白鸾轻抚他的头:“我们在云霄殿下面的密道里。”
“密道?”陶夭想想又问,“那黑衣女呢?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抢我的宝瓶?”
白鸾道:“那人是大理王女,先皇的第三个妃子晴妃。”
“什么?”白清扬在一旁听了大叫起来,“晴妃?”
白鸾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直以来在宫里对弘明殿虎视眈眈的那个人,就是她。如今宫中大乱,分崩离析,她便想趁乱来夺宝瓶。”
陶夭一听,身上颤抖起来:“她……她是密宗的人?!”
白鸾道,“我不知道,跟她一番交手,武功套路的确是来自密宗。”
陶夭激动起来,双手抓紧白鸾的手臂:“那她人呢?你杀了她吗?”
白鸾道,“我跟她没分出胜负,她大概是逃了。”
陶夭大惊:“什么!你居然让她逃了!你……”一急又开始咳起来。
“唉?”白清扬听罢两人对话,摇着扇子道,“这是怎么跟密宗扯上关系了?是那个佛门密宗吗?自称雪山神教的那个?”白清扬惊奇地看着白鸾和陶夭,“这到底怎么回事,皇宫里也能有魔教的人?”
陶夭一听,边咳边冲白清扬大怒道:“放屁,你才魔教!逻珊碧虏!给我掌这个人的嘴!”
逻珊碧虏听命向白清扬走去,白清扬吓得连连后退:“喂喂别开玩笑!”
白鸾立即阻止道:“逻珊碧虏,不得对二皇子无礼。”然后又轻声安抚陶夭,“丹增,别再闹了,你现在气息乱得很,得先让你休息下来才好。”说罢抬头看向白清扬:“这密道里有能歇息换洗的地方么?”
白清扬道:“只有几间简陋石室。”
白鸾道:“陋室即可,带我去。”说罢又抱起陶夭,随着白清扬继续往密道深处走去。逻珊碧虏及柳传羽跟在其后。
白鸾将陶夭在石室里的床铺上安放好,这时白清扬忽然说:“白鸾,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白鸾回头,稍一顿,然后淡淡点头,“好,我们出去说。”说罢两人出了房间。
逻珊和碧虏分别去忙烧水换洗的事宜,只剩柳传羽坐在陶夭的床边,陶夭一看到他,恨恨地扭头转向另一边。
“陶……”柳传羽刚一开口,又只能咬住嘴唇。
陶夭扭回头,瞅见柳传羽满脸沮丧,气像是消了些,眼珠忽然一转,他想了想,对柳传羽道:“陶夭这个名字,以后我不许你叫,要是叫我,就叫我丹增。”
柳传羽想起白鸾便是这么称呼陶小夭的,但这名字古怪的很,不像是汉人的名字。
丹增似乎猜到柳传羽心里想什么,哼道:“我才不是汉人。”
柳传羽“哦”了一声,对他的话,柳传羽自然是百依百顺,连忙点头道,“好,我以后就叫你丹增,再不提陶……嗯这两个字。”
丹增冷冷地笑了笑。
柳传羽坐在他身边,见他面纱上全是血迹,心里不由得一疼,“丹增,你这伤,并不是刚刚被打出来的,是不是?”
丹增丢了个白眼给他:“要你多管闲事。”
柳传羽不觉挫折,继续道:“我见你寻找‘凤髓’,是不是因为你旧伤缠身?还是病了?”
丹增看着柳传羽,疑惑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