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愿意无原则的容忍她,我不在乎她漠视我的付出,,也不在乎她的没有回报,爱是不讲道理不讲公平,不是爱十分,便能得到十分爱,那些与你毫无关系的过客,就算努力经营,就算甜甜蜜蜜,最终也将会是毫无关系的人,而那些与你有关的,就算只见过几次,一别多年,就算是隔着十万八千里,也归是与你有关的,有些人注定是你生命里的癌症,而有些人只是一个喷嚏而已,那时我还年轻,顽固不化,以为爱情在人生中只会来一次,而意识到并非如此时,则是后来的事了。
那时我坚信靡苏是我生命里的癌症,冬宝儿不过是个喷嚏,可我忘了,它有可能是过敏性鼻炎,这辈子无法根治,周而复始年复一年的病症复发。
☆、第三十七章
(41)
靡苏睡得很沉,她很瘦,大概80斤左右,对一个身高164的姑娘而言,这样的身材瘦得惊人,从侧面看就像照片一样消薄,潦草的长黑发遮住大半脸庞,她蜷缩着身体双臂抱住膝盖,像婴儿在母体内的姿势,luo露出的肌肤暗沉又干燥,嘴角干裂的泛起白色干屑,眼睛周围有一圈黑印,整个人看起来疲惫又憔悴。我断定她过的不太好,我想她睡在哪里,有没有按时吃饭,受没受人欺凌,在幻想中靡苏的日子变得落魄不堪,这种念头让我脊背发凉,无法自制的瘫软在地,并且流下眼泪,我已经记不得为她流过多少泪水,因为反复使用,它们不在珍贵,它们是廉价的附属品,毫无裨益。
我就这样守着靡苏,从白天守到黑夜,从黑夜守到凌晨,她昏睡了一天一夜,而我除了上厕所、喝水、不敢离开寸步,周末凌晨3点,靡苏终于睁开眼,她看见我的第一个表情,便是笑,这种表情有些牵强,像是下过某种决心,她的牙齿在阴影里出奇的白,脸上带着茫然与冷漠,我抱了她一下,摸着她的头发,问她是否想吃东西,她起身点头,冰箱里已经没有食材,我已经很久没有开伙做饭,有两颗蔫头耷脑的西红柿,一个鸡蛋,半包面条,我做了碗西红柿鸡蛋面,我说过她喜欢吃面食,西红柿鸡蛋面尤为得她欢心,我把面放到托盘里端到她面前,靡苏的表情有些呆滞,像在发愣,忽然之间觉得我们之间陌生起来,这种明确并强烈的疏离感第一次这样醒目,醒目到不容忽视,她低头缓缓吃着食物,不愿开口说话,我坐离床不远处的地板上抽烟,看着她,靡苏显得很自然,没有受我的打扰,直到她把空碗递过来,我起身接过来端到厨房,用洗洁精干干净净仔仔细细的刷了干净,等回到房间,靡苏垂着头,看不见她的表情,我抚摸着她的头顶轻声问,你想跟我说说话吗?她摇头,我又问,那你想听我说话吗?她再次摇头否定。
对于别人不想说的事儿,我不喜欢不屈不挠的去追问,即使用尽办法知道,多半对自己没有益处,人们都习惯展现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儿,好似盛开在阳光下的美丽花朵,无论多么明艳动人,它的根始终在黑暗的泥土下横生枝节。
我们就这样一言不发的沉默以待,我仍旧看着她,如果可能,我甚至不愿眨眼,看她的眼睛,看她的脸,看她的手指,看她的动作,事实上,只要是她。
靡苏始终没有解释她离开的这些日子如何度过,她的离去与归来永远没有预兆,一夜之间,一念之间,可以发生很多是事儿。她刚回来时很少说话,除了必要之外,她活得像个哑巴,我白天工作,不在应酬,不在参加聚会,把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扔掉大麻与兴奋剂,我拒绝所有人的邀约,她们被各种各样靠谱儿不靠谱儿的理由回绝,拒绝到再也找不出理由时,我开始拒绝接电话,晚上回到家后便关掉手机,就连玲子也找不到我,我并没有对她说,靡苏回来了。
我恨不得把靡苏装在口袋里,恨不得与她同手同脚,这样她就不能再次毫无顾忌的甩开我,可我每天必须要与她短暂分离,我必须工作,我需要钱,需要挣钱来养活两个人,自从靡苏母亲从楼上搬走后,她便搬到住进我家,她不上学,也不工作,石头儿死去的第一年里,她拒绝出门,并且害怕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她关紧窗户,如果听见汽车鸣叫的笛声便会全身发抖,噩梦连连,也是从那时开始,家中开始出现大量的安眠药与镇定剂,为了搞到这些药,我装病去医院说有严重的失眠症,或者去地处偏僻的药店,私人诊所里积少成多的购买这些药物。
我阻止不了她的痛苦,我能做的就是想尽办法减轻它,2001年,我们20岁,石头儿高三,刚要满18岁,靡苏的痛在于,石头儿永远停留在18岁,他走的太早,他甚至还没真正活过,靡苏处于崩溃边缘,每晚都要大喊大叫的从梦中惊醒,她开始患有严重的精神衰弱,并拒绝治疗,整个人处于癫狂的状态,有时甚至出现幻觉,她会指着角落对我说石头儿在那对她说话,她耳边总会响着车轮转动与警笛的嘈杂声,她还有轻微的厌食症,吃掉的东西总会呕吐出去,她的心理拒绝身体本能的生存机能,拒绝食物,拒绝睡眠,拒绝清醒,拒绝人群,自从第一次自杀失败后,她再也没尝试过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她无法停止伤害自己,她依然想死去,但靡苏选择长久且缓慢的方式折磨自己,她无法善待自己,为了躲避痛苦,选择用身体上的疼痛逼退内心里的阴冷,她无可救药每时每刻度过突如其来的绝望,只要想到石头儿,一阵尖锐的痛苦紧随其后,如影随形,这世上没有她的救命稻草,生活对她而言,除了走向死亡之外,没有任何目的,活着,一天比一天麻木的活着,像一潭湖水里漂浮的死尸,只等干涸,风干成木乃伊沉入泥土。
那时我大学没毕业,为了给她买药,为了让她少一些痛苦,我每天只吃学校三毛钱一个的白面馒头,一天两顿,一顿两个,为了充饥,就着白开水,馒头在肚子里膨胀这样会抵消饥饿感,为了省交通费,我买了辆二手的自行车,每天骑一个多小时在家与学校之间往返,我不在买新衣服,化妆品、书籍、不在舍得喝汽水、吃零食,不在参加班里的活动,我开始独来独往,我骗远在天边的父母,找各种借口向他们伸手要钱,参加培训班,钱包被偷,生病、水管泡坏地板,更换电脑,学校活动,我撒谎成性,内心的羞耻感纠缠着我,可我必须照顾靡苏,她开始变成我不可推卸的责任,小时候,我希望自己是哆啦a梦,想变什么就变什么,少年时,我希望自己是李小龙,谁惹我凑谁,后来,我希望自己是至尊宝手里的月光宝盒,可以让时光倒流,让石头儿活着,让靡苏依然循规蹈矩的对生活有所企图。
这种生活折让我渐渐身心疲惫,我想是自己的上帝情节害了我,以为假以时日靡苏总会一点一滴的好过来,可是她没好,她只会越来越糟,我知道她拥有的只有我,也只有我可以依靠,我像对待女儿、朋友、情人一样照料她、关心她、爱护她,因为她只有我,所以我将自己的一切给了她,怜悯、心痛、疼惜,还有我的爱情。我毕生最大的错误,就是糊里糊涂爱上了,爱对了人,你没缺点,爱错了,你的爱就将成为最大的弱点。
我曾尝试去相信所谓的永远,所谓的爱情,可它只代表过去,有些人在旧时明月的记忆里刻骨铭心,在现实在身边时却很遥远,什么天长地久成埃尘,什么海角天涯遍始休,心上的纠葛,解开的,是结,解不开的,是劫。
☆、第三十八章
(41)
人的一生就如同一座地域,所谓“寸善尺魔”,真是一点不假。如果得到一寸幸福,必然会有一尺魔物伴随其后,那年夏天的青岛,好像所有的伤害就集中在夏天,是否都觉得这样炎热而干燥的天气,比较适合多于水分的蒸发。比如泪水,比如伤口渗出的那一抹殷红。我宁愿被沉重的枷锁捆绑着,宁愿这繁华的世界一片荒芜,犹如夜间的昙花片息即逝,我仍在思念你,孤单一人,而不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连面具都是虚伪的。
靡苏告诫我说,从爱生忧患,从爱生怖畏,离爱无忧患,何处有怖畏。很遗憾,她是一名好老师,却遇见了不聪明的学生,我做不到,我尝试过,可不行。我是一个特二的人,只会特二的爱,我只想把一片浮云砸进心坎里。从决定跟她在一起的内天开始,我就不会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相信自己的感觉,我只相信她,只相信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