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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笑一下,转了脸看著十四。“…………抬起头…………”
孩子依言,抬头时眼角含泪。
男人整个身子倾过去抱住他,似乎要哭出来。“…………真是头疼啊,居然在你面前就隐藏不了…………”
十四憋了一下嘴巴,也慢慢抚上高杉的後背。“…………我们都是笨蛋…………”
哭泣。安慰。相拥。
…………这样的疼痛,大概只有你能懂。
回到家时9点多。刚开门近藤就跑出来,见是十四表情一舒,随即上前抓他大喊:“…………笨蛋!!你去哪了??啊?!电话关机,人没影!!你是不是要急死我!!!”
小鬼这才想起一直没和他们联系,估计两人担心一天了。他歉意的低了下头,心里很後悔。“…………对不起啦…………电话没电了,我…………”
近藤气归气,但见十四没事也总算放下心。他拉他进来,嘴里絮絮叨叨:“哎呀你成心的吧阿年…………总悟出去找你一直都没回来,我也是晚上才回来的…………”
十四站著,心里很难受。
“…………到底出什麽事了??──啊我先给小总打个电话让他回来…………”近藤拿起听筒拨号。“…………喂?小总?…………啊回来吧,阿年回来了。…………嗯。……嗯。没事没事。…………好。”
他放下电话,叉著腰转过来。“…………坐下说,到底去哪了?!”
“…………没去哪啦……阑尾炎又犯了,就去了医院…………”他低头,像是在认错。
“哈?!阑尾炎犯了!!”近藤一下紧张起来。“现在怎麽样??好点没??”
“嗯,好了好了,打了点滴──”十四突然收住口,他意识到这样说下去不可避免会提到金时。
“啊那就好那就好…………”近藤没想那麽多,咧嘴笑著安下心来。“…………啊你没吃饭吧??我去做饭,你躺一会,要不就玩电脑看电视啊。”
他说著就赶紧去了厨房,脸上焦急的神色还没完全褪去。
…………抱歉啦近藤桑,都是我不好。
十四坐下来,想了想又掏出电话去充电。插上电源他开了机,结果刚找到信号手机就震个不停。
全是简讯,前前後後震了好久才停下。一共28条,除了中间一条阿妙叮嘱他晚上要早点睡到家别忘记给她打电话之外,其余的都是冲田发来的。
'土方桑你为什麽关机,你怎麽样了。'
'土方桑你在哪,告诉我好不好'
'土方桑我错了,我不会再说那些话了。'
'土方桑求求你开机啊,我跑了好多地方,可是都找不到你…………'
……………………………………
十四一条一条看,心里快要透不过气。
所有的字里行间都透露著冲田的无助和痛苦,十四从没见过他有这样和别人说过话。
……………………明明,是那麽骄傲的一个人。
他呆了一会,然後抓起大衣跑出房间。
“…………近藤桑,我出去迎迎总悟…………你别担心啊,等一下就回来。”
近藤正在炒菜,离不开锅。他著急的喊了一句:“阿年!!你可以麽?要是迎不到就赶紧回来,听没听见??”
“嗯啊,一定会迎到的啦。”十四穿上鞋打开大门,急匆匆跑了出去。
…………………头好疼,心里也疼。
……………………如果可以,所有的事情都重来一次好不好。
………………………我希望,没有遇上阪田先生……………………
十四沿著家门口的大道一直走。他不知道自己走的方向对不对,也不知道会不会遇上冲田。
………………但是只要出来,只要有想和他一起回家的心情,就会觉得安心。
跌跌撞撞走了好久,却一直没有遇上那个人。十四也不停下脚步,只是一个劲向前走。
………………只要有想和他一起回家的心情,就会觉得安心。
胡乱走了一个多小时,他终於停了下来。
孩子在原地站了好久,最终挪到道边蹲下来。
………………找不到你,可也不想回家。
…………………现在应该已经到家了吧,总悟。
明明…………希望和你一起回去的。
………………到底应该怎麽办,我到底应该怎麽做,才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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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藤桑他出去多久了?怎麽还没回来!!”冲田焦急的走来走去,语气少有的带有怒意。“明明就是刚刚才打完点滴啊,你怎麽就让他跑出去了!!”
“可是…………我说了他要是找不到你就赶紧回来啊!!”近藤有些委屈,也不抬头。“阿年手机也没带…………啊对了,小总你怎麽知道阿年生病了??你不是和他联系不上吗?”
“呃…………”冲田一愣。他没说和金时通电话的事。顿了一下他岔开话题:“近藤桑你在家等著,我出去找他,说不定土方桑等一下就回来了…………到时候电话联系啊。”
他说著就要跑出去,到门口又犹豫一下,然後进屋看十四的手机,把金时的号码记下来。
“小总你在记谁的电话?”近藤在一边小心翼翼。
“啊…………没事,我走了。”冲田匆匆把金时的电话存到自己手机里,再抓起大衣往外跑去。“近藤桑家里就拜托你了啊,千万别离开,不然土方桑回来看没人大概又会跑出去。”
“…………嗯啊,到时你找到他一定告诉我啊,不然我会担心死的。”近藤在他身後叮嘱。
“好,我知道。”冲田说著,回头冲他一笑想让他安心。
关上大门走出家,冲田深吸口气,开始沿著大道慢慢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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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方??”蹲了不知多久,十四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他。他慢慢抬起头,被街灯刺的睁不开眼。
“啊,果然是你!!──怎麽蹲在这里??快起来…………”那人拉著十四站起来,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哎呀!!你发烧了!!──怎麽回事啊,不是说阑尾炎住院了吗??”
“…………阪、阪本先生…………”十四认出眼前人的声音,努力想站直。但是身子没力气,还很恶心。
“…………好了好了,别勉强啊。我在车上看见你的…………来,抓著我,先上车再说。”阪本抓著十四的肩,手上暗自使力,让他脚下减少著力。
半拖半拉终於把十四塞进车里,阪本一阵气喘。他绕过去坐进驾驶室,给孩子扣上安全带。
“…………坐好了啊,我先送你回家。”像是在自言自语,阪本发动了车子。
“…………等、等一下…………”十四摇头,唇色苍白。“可不可以…………电话借给我用一下…………”
阪本愣了一下,然後掏出电话递给十四。孩子回想著号码,按键。
“…………喂??近藤桑………………啊小点声…………嗯。我在……我在朋友这里,嗯。………………没事,我晚上不回去了…………嗯。告诉总悟一声…………好。…………啊我挂了,不要担心…………”
他匆忙的挂断,然後把电话还给阪本。“…………谢谢。我下车…………”
“哎??你这个样子还要去哪??为什麽不回家啊??”男人一急抓住他,有些惊讶。“…………和朋友闹别扭了??你这个样子根本就不能乱跑──”
“没事儿…………我…………我再走一会就回去…………”十四撑起一个笑容,有些勉强。“…………那个…………拜托阪本先生不要和别人说见到我了…………”
阪本皱著眉看他,眼睛藏在墨镜後面。顿了一下他似乎有些放弃,最终抓抓头发叹气:“呼…………真拿你没办法,好了,算我有事求你行不行?来我家吧,你发著烧根本不能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