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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看着我,原本清冽的眼神便渐渐哀伤了起来,“思归,你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那我该怎样?为什么所有人都只会和我说你不要这样不要那样?现在我的爱人她受伤了,醒来却说不认识我,我该怎么样?我能怎么样?
脑袋一阵痛过一阵,刚才发神经撞的那两下开始尝到苦果了。仲夏扶了我在椅子上坐下,劝我不要太偏激,可我一颗心早已是千刀万剐,耳朵也嗡嗡作响,听不进任何的声音。
初夏和医生出来了,一脸的严肃吩咐仲夏道:“去帮Vanessa办理转院手续。”
“你要带她去哪——”我情急之下猛然站起,眼前一黑立刻又坐了下去。
初夏无言地看我一眼,“Vanessa自己要求的。不信,你可以进去问她。”
我扶着墙慢慢站起身,才要走进去又被初夏拦住:“我警告你别乱说话刺激她,她现在是病人。”
“我知道。”我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苏曼……”一看见她的身影,我眼前便立时如蒙上了一层轻雾,鼻尖阵阵地酸疼,我强忍着不哽咽出声。“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思归,即墨,思归。”
苏曼正收拾东西,听了我的话她明显一怔,很快又微微尴尬地笑了。“你好。”
“什么你好啊……我不好,我一点也不好,我害你伤心流泪,害你受伤绝望……苏曼,你怪我吧?你怎么怪我都好,可是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啊,你不能说不记得就不记得是不是?呐,你这件衣服,还是我陪你一起买的。你都不记得了吗?”苏曼只用一个眼神便让我神魂俱灭,那淡漠而客套的表情,那句“你好”——瞬间便击垮了我所有的理智与防备。
苏曼沉默不语,我只能狼狈不堪地咬着手背,看着她微微沉吟,心底火烧火燎。
苏曼突然郑重地看住了我。我心头突突一跳:“你想起来了吗?!”
“对不起。”苏曼指了指床上的衣服。“我要换衣服了。”
“你不要这样……!苏曼,我是思归,你的恋人,思归啊!”我掩面痛哭起来,“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难道我们之间的坎坷还不够多吗?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和你在一起而已……”
我突然崩溃的情绪大概让苏曼感到不安了,她有些警惕地退后了一步,看着我,一言不发地揉住了额头,脸上渐渐流露出痛苦的表情来。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才要上前,初夏猛地打开门走了进来,一把扶住了苏曼。
“头痛。”苏曼简短地说了句,“初夏,深圳那边有事,我要尽快回去。”
“我知道。”初夏点点头,给我使了个眼色要我先出去。我纵然心底再不愿意,可眼看着苏曼难受又如何忍得下心?只能万般不甘地退了出去。
“思归,你不要担心,我问过医生了,他说Vanessa这种情况应该只是暂时的,运气好说不定她今晚睡一觉明天就想起你了呢。”仲夏拿着转院的单子回来,刚好在门口碰到我。
“是吗。”一颗心早已裂成了碎片,连疼痛都失去了感知。
“你别这样,医生也说了,这种情况可以慢慢诱导,但绝不能强烈刺激她,否则只会适得其反。”仲夏同情地看着我,“你现在逼得太紧,万一她讨厌你了可怎么办?”
讨厌我?苏曼会讨厌我?我一下子被这句话拉走了注意力,怎么可以让苏曼讨厌我!心底最真实的声音,一声声刺痛着我。是啊,只要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苏曼厌恶,我便当真觉得自己连活着都是多余了。
“我和姐姐先带Vanessa回深圳,你放心,我一定会押她去医院的。”仲夏按按我的手,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我会和你保持联系。”
事到如今,我还能说不吗?我苦涩地挤出一丝笑,眼泪迅速滑落,很快尝到咸咸涩涩的滋味,似极了我此刻的心情。
“你自己也去看下医生啊……”仲夏很担心地看着我额头上的瘀痕,“你们俩……唉,真是前世孽债今生偿还么?怎么一见面就搞成这样?”
呵,我漠然地笑了,慢慢将身子蜷缩了起来,眼睛藏进手掌心,我怔怔想着。苏曼,苏曼,前世我一定是杀害你的凶手,所以今生你要来问我索命。可是你知不知道,就算死,我也是想要死在你的身边,死在你的怀里啊。怎么可以和你像陌生人一样各自安好?如果最后陪在我身边的人不是你,那么,我宁愿不要我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HE or BE? It is a question……
☆、第一百五十章(完结)
苏曼回去深圳后,我足足昏睡了两天两夜才睁开了眼。醒来更如是行尸走肉,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闷头做事,话也不和谁多说一句。终于不仅简妍,连分店的店长都看不下去了,背着我给我妈打了电话。
我妈亲自过来了,随行的还有哥哥。简妍不便多说苏曼的事,只好扯谎地说我脑袋被撞了一次,可能有点后遗症。我脑门上一大块青紫确实货真价实,我妈给吓坏了,死拉活拽地便要带我去看医生。
到底是哥哥心里有数,悄悄拉我只问了一句:“那个苏小姐怎么回事,我给她手机打电话,她却说不认识我?”
只一句话,我干涸了好多天的泪腺瞬间潮涌。
“思归,她后来找过你没有?有件事哥哥一直瞒着你,你们分开后,我和苏小姐一直有联系,她有时候会问我你的近况。”哥哥看我大哭,顿时手足无措,只当是自己说错了话,连连劝解起来。“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
如果苏曼还能和我吵架多好……我心碎地想着,可是她不认识我了,她不记得我了!我连被她欺负被她虐待的资格都没有了啊!我头也不回地冲出门,一路狂奔地跑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任妈妈和哥哥在身后大声呼喊也置之不理。去医院做什么?看医生做什么?
心病终须心药医,可我的救命药,她现在在哪里?
再次醒来时,妈妈和外婆都在床边。
“这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外婆的眼睛哭得红红的,抓着我的手一直揉搓,“怎么人都醒了还是手脚冰凉啊。”
妈妈见我醒了,表情也是一松,“怎么那么不小心啊,”她陪着笑。“竟然掉进人工湖里,多亏得工作人员就在附近,要不然你的小命可就算是没了。”
白被单白窗帘,原来我在医院。
外婆流泪道:“小时候带你去卜命,卦象就说五行忌水,果然这次遭了灾了。”
“你好好的跑去公园做什么?”妈妈责怪我,“不想去医院,这下还不是进来了?”
她两个一人一句,吵得我头痛眼晕。刚才迷迷糊糊仿佛做了个梦,梦里看到楚霸王横刀立马,不远处是虞姬迎风浅叹。大敌当前,楚霸王托我带他的爱妾虞姬安全突围,我当仁不让地应了。拉着虞姬跑出战火,蓦然回首,却发现身前站着的女子竟然是我自己。而与此同时,一支飞箭破空而来,正中虞姬后心——我一惊之下,便即醒转。
沉浸在这场痴梦里无法脱离,连聒噪的妈妈外婆声音都仿似越来越低。梦里的敌人,现实的困境;梦里想逃生却最终横死的女人,现实里被爱人放开了手,痛不欲生的自己。是不是预示了我的命运?在最后关头被爱人放弃,并非不爱,却是为了给她留下一线生机。只是那放弃了爱人的楚霸王,倘若你早知虞姬最终仍是难逃一死——当初放开爱人的手,你悔是不悔?
就像是从小到大看到的任一个版本的霸王别姬,导演换了演员换了剧本也换了,可虞姬怎么演,到头来都免不了一死。死亡,这那场爱情升华的必经之路。如今于我,世俗压力蜚短流长取代了刀光剑影的鲜血战场,我像是一个小卒,为了信仰一路前行,不撞南墙,死也不休。我以为这是遗世独立的勇敢,这是独属于爱情的力量,我在为爱搏命的时候却忘记了生活的规则——人生如棋,卒子在过河之后,是可以横着走的。
为了达到目标,有时候我们需要走一点弯路。而现在我就徘徊在这样的路口。这样浅显的道理,愚钝如我,却一定要等到彼此都伤得鲜血淋漓才能明白。苏曼,苏曼,倘若一切都是天意,我允许你暂时忘记我。倘若真有人定胜天,请你,也一定要等到我再次出现。当我把自己收拾干净,把我的人生整理得无懈可击——那时,不会再有任何力量能够拆散我们。除非我们不再相爱。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对不对?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