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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个武林高手都不会让另一个人去摸他的心口。
陆小凤也不会。他对别人抱有信任,但他并不想死的太快。只有活着的人,才能信任别人。
除了花满楼。
他非但不在乎,他甚至可以拿着心脏同花满楼开开玩笑。哪怕现在花满楼手里握着一把滴血的刀,他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把他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
这种信任,花满楼当然懂得。
他停顿了很短时间,又似乎听的很仔细,然后说道:“心跳规律,稳健有力。陆兄,你大可以放心,你不但不会窒息,体格还很好。”
陆小凤干笑着放开他的手:“是嘛?哈哈哈哈。咦?刚才真的很奇怪,花兄你说怪不怪,刚刚就跟热锅里的蹦豆一样,我都担心它会从我嘴里蹦出来。”
花满楼收回手,笑道:“那陆兄就收收心,到顶天阁之前,一定别让它跳出来逃了。”
两个人似乎心情都更好了些,肩并肩向城南走去。
顶天阁就在不远处。
那是一个风华秀丽的楼阁。银砖碧瓦,雕梁画栋。置于美景之中。
那又是一个极其普通的楼阁。在城里的各个地方,都有类似的楼阁,搭建精细考究,但绝非独一无二天下无双。
这本是曾经霍休的一栋极小产业,做成了别具一格的酒楼。霍休被困在朱停那天下无人可摧毁的铁笼后就不知道落入了谁手中。
只是这酒楼依然在照常营运。
直到有一天,这里变成了顶天阁。
陆小凤并不了解顶天阁,但他了解这座酒楼。
他曾是这座酒楼里的座上客,这里的窖藏女儿红比琼浆还要甘鲜,他一旦来了便舍不得走。
所以他知道,在这座酒楼变成顶天阁的前一天,酒楼依然是酒楼。他甚至还来这里喝了三坛女儿红,直到秋染雨找人来寻他,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然而只在一夜之间,这里就变成了顶天阁。
就像顶天阁在江湖中忽然出现一样。
世界上没有突然出现的事。任何事也不可能凭空的成就。
这其中,又经历了多少准备,多少火热水深。
没有人知道。
陆小凤虽然不知道,但他不糊涂。所以他对顶天阁避之不及,不愿沾染。没有凭空来的好事,只有可以避开的坏事。
可惜,很多事,并不由自己做主。
像今天,他与花满楼就来到这顶天阁前。
他俩刚刚到,门口忽然热闹起来。明明没有几个人的门前,人开始陆陆续续的走过来。
徐不饿站在门口,他还是穿着那天那件衣裳,他的衣领上还带着那块烧鹅沾上的油渍,他背着他的过膝长剑,一眼就看见不远处的陆小凤,随即呼和道:“陆大侠,你怎么来了?”
他又看见了花满楼,就匆匆迎上来,礼道:“这位一定就是花满楼花公子。真是个让人佩服的公子!”
他不怎么会说些文绉绉的话,但他说的话,绝对比那些文绉绉的话更实在。
花满楼向他礼道:“原来是剑重剑徐不饿,幸会。”
陆小凤则笑道:“你怎么说他是让人佩服的公子?你不过第一次见他罢?”
徐不饿道:“我一瞧他就知道,他是天下被称作公子的人里,最像公子的公子。难道这不让人佩服?”
陆小凤懂他的意思,虽然他说的并不明白,但陆小凤明白,他原来是说花满楼温雅从容的容貌气质天下的公子中没一个能比得上。
虽夸的不是自己,陆小凤亦很是赞同。
徐不饿又道:“陆大侠,曾给花公子提起过我?”
陆小凤面有尴尬,含糊道:“也曾提过。提过。”
他知徐不饿见花满楼未等介绍便认出了他,一定想他如何见都未见便知是他,所以便想到了自己头上。但自己的确未细细讲过。
其实,花满楼心思慎密,稍稍一想,又怎能不知晓。
叶不渴此刻却也迎过来,他旁边站着与陆小凤曾有一面之缘的许不休。一老一少,亦一起来迎。
花满楼与他们一一还礼。
陆小凤也与之礼让。他第一次见叶不渴,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叶不渴是个俊秀的书生。他穿着青色布衣,眉端目正,身上透着一股读书人才有的书卷气。看起来年轻素净。
这样的人陆小凤见得太多,甚至有几个还是他的朋友。
所以他一时间也想不起他究竟在哪里见过。
奇怪的是,顶天四柱已经来了三个,偏偏还未见到沈不眠。
陆小凤四下张望,并未见再有什么人过来。
许不休身为老者,开口道:“想不到今天陆大侠也能来赏光,阁主知道一定心情大好,不胜欢喜。”
陆小凤笑道:“今日不请自来,只想讨口酒喝,见花兄有阁中之邀,便厚着脸皮跟来了,只怕阁主气我不知礼数,要能欢喜迎之,真是太好。”
许不休几人笑,说道:“要知道陆大侠愿意赏光,便早早相邀,哪会等到明日。”
几个人说笑着,向楼里走去。
刚要进门,一人在门前迎上,说道:“我虽是来的晚了些,但总归也没有错过。”
这声音清脆悦耳,如春雨细撒,银铃轻碰,令人无比舒心。
竟是名女子的声音!
陆小凤只看了一眼,就在心里发出一声叹息。
纵使柳扶风和秋染雨争来斗去水火不容,若是能见到这女子,也一定化尽干戈羞愧自怜。
因为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子。
能让陆小凤由衷赞叹的女子,本来就少之又少,而这位,实在是春风化雨,让人不能错目。
花满楼也道:“想不到沈不眠竟是个这般美丽的姑娘。”
那女子吃惊道:“你看不到我,怎么知道我是沈不眠,又怎么知道我生的美丽?”
花满楼笑道:“这楼里要来迎我们的,除了沈不眠,又能有谁?我只知道,能让陆小凤暗暗惊叹,错不开眼睛的,必然如仙子一样美丽。”
陆小凤被他一讲,颇有些窘态,但花满楼实在是了解他,又有着旁人不能想象的感知与听觉,被他讲中也是理所当然,便也跟着会心一笑。
只听这女子笑道:“果然是花满楼花公子。素闻公子听声辩位心思清明,今日一见,实在不得不服气。原来今日另一位贵客,竟也是享誉江湖的陆小凤。可惜我目不能视,不能亲眼一见二位风华人物,想来真是遗憾。”
花满楼却道:“沈姑娘莫叹,我自己也瞧不见自己,更瞧不见旁人,岂不是很公平。这么想来,陆小凤反而是个大赢家。”
众人被他说得不由大笑起来。
沈不眠也笑起来,声音悦耳动人。
像这样的美人,竟然不能瞧见这万物美景,天地葱荣,莫不是真的天妒红颜,要将这万般美好留下不能弥补的缺陷?
陆小凤看一眼沈不眠,又不自觉的把目光移向花满楼,忽然在心中暗暗轻叹。
第6章 决斗
没有人提起决斗的事。
不管是顶天四柱,还是花满楼与陆小凤。
就好像他们根本不知道有这件事。也根本不在乎这件事。
沈不眠并没有多说什么,她与徐不饿几人一起跟在陆花两人后面,十分温柔平和。
谁能想到,这样貌美如花的姑娘,竟是个瞎子?
谁又能想到,这样亲切娇弱的美人,竟要和花满楼决斗?
陆小凤想不到。他非但想不到,他也不想他们这样做。
几个人进入正厅。一个护卫打扮的人跑到许不休耳边,耳语了两句。他的声音很轻。
但每个人都听见了。
像他们这样的武功修为,只要稍稍静下心,要听这样一句话其实非常简单。
但这句话听起来就没这么简单了。
“阁主有急,现已不在阁内。”
许不休的脸色忽然变得不怎么自然。不止是他,徐不饿叶不渴沈不眠三人也都变了脸色。这种不自然,并非苍白,而是仿佛心里突然被放上了什么重担。一种说不出的压力。
陆小凤当然不会察觉不到。
花满楼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陆小凤却是一个与他心神相交的人。他看了一眼花满楼,果然在他的脸上也看出了一丝诧异。
一场邀约,客人到了,主人却走了。
实在不算是什么周到有礼的宴请。
但宴请的人也不是无理急躁的客人。
花满楼并没有冷下脸,他对任何人都抱有一种理解的宽容。他面上依然挂着平和的笑,虽然听到了这句话,但他也不想让徐不饿几人难堪。
陆小凤就没有这么好心了,他一脸诚恳的问道:“不知阁主何在?久闻阁主风采,一想到今日能相见陆某就像做梦一样高兴。”
他当然不会像做梦一样高兴。要是真的见到,他可能会觉得像噩梦一样难缠。但现在情况不同,他现在觉得有趣。
许不休的脸色有些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