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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环境让他很舒服,阴冷、昏暗、金属、新鲜的血腥味、还有那些不怎麽新鲜的…内脏混合着不知道是什麽东西的味道,除了没有酒精和消毒液以外,几乎就是他最习惯的地方了。
他曾经在这样的地方呆过很久,久的几乎以为自己不会有真正清醒的那天,直到有人叫醒了他…………
一阵恍惚,脚下的动作不由自主停止,他突然发觉自己好像想起了什麽。
好不容易逃出的记忆再次消失在记忆的混沌之海中,他尽量去回想自己觉的熟悉的东西……是的,人类、血肉、金属……还有……刚才那个怪物。
实际上那场打斗对他而言并不容易,每一招对打中他都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每次想要把手从这个位置过去却偏偏做不到,那是他天生的东西,就像一只鸟想搧动翅膀却发现翅膀并不在那一样。
几乎不知所措。
但是也许那也是天性,他很快调整自己的攻击,却委屈的想要哭泣,到最後甚至嫉妒起那只怪物,尽管他不明白为什麽。
笨蛋。
外来的讯息让他有一瞬间的惊讶,他抬起头,从由不同色块、线条、奇怪的波动间找到那团诱人的黑雾,「它」就站在表示着厨房门口的地方,那麽显眼地引诱着他。
完全没有思考,他的身体已经擅直朝那团黑雾冲了过去。
豪无疑问,宋源的速度很快,即使在郑吒的世界里也算得上很快的,但等他冲到门口却发现黑雾已经不在那里。
………他想起来,在他清醒之前,黑雾就是这样一步一步把他引到那个房间的。
虽然明白,但黑雾的行为就像拿着萝卜在驴子面前晃动一样,而宋源也像一个追着大人要糖吃的小孩一样,用最直接的方式追逐而去。
永远都比他前一步。黑雾明显很懂的怎麽对待他,甚至还有空跟他「说话」。
和郑吒不一样,郑吒的话语宋源是从身体感应接受的,而黑雾的讯息却是从脑子而来,就像一个正常人在心里自言自语一样。
笨蛋,你还没想起你是谁吗。
没………
无防备地应道,黑雾有点哭笑不得地从那一声里听到了某种委屈,忽然有种被宠物撤娇的感觉。
他还从来没养过宠物呢。
黑雾心想,觉的挺有趣的。
就连小东西这种拼命追上来的模样也很像小狗,眼睛单纯的不可思义,配上这张长相就更有趣了…
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要让他停下。
跑出了酒店,衡量着已经离郑吒够远了,黑雾冷不防地开口:你听谁的命令?
就像机器按下关机钮,宋源原本的飞速移立刻由极动变成极静停在原地,脸上单纯的、渴求的、无辜的神情瞬间收回变的面无表情,一开口报出了一串编码。
那不是黑雾要听到的东西,不过却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只是继续了下一句…他说出了一个连同年份月日在内的八位数字。
宋源彷佛在思考什麽,呆站在原地不发一语,黑雾算了一下时间感觉应该够了,再次问道:你是谁。
这次宋源神奇地不带一丝犹豫地回答出来:我是宋源。
黑雾点点头,温柔地笑着看向他:“那就对了。不过我要找的是宋瑜,请把他还给我。”
…………………………………
………………
既然是厨房,自然不缺刀子。郑吒最终从一个锁起来的厨柜里(郑吒语:天知道为什麽有人会把所有的厨刀加上七重密码锁锁在柜子里!!!)找到了许多刀子,开始实地练习他久违的飞刀技巧,成功磨死了那只床怪。
被生生磨死的怪物死相凄厉,身体被刀子插成了刺蝟,在吐出最後一声叹息後倒在地上安静下来。
郑吒上前察看,确定两只怪物都死了,正要转身离开,却发现床尾有着熟悉的字……
是中文字。
他蹲下找了块餐巾抹走上面覆盖的污迹,在分辨出上面的中文字的那刻僵在了那里。
那只是一所医院的名字而已。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名字十分普通,普通的像平时随口说来的XX人民医院、XX第一医院之类,但对郑吒而言,这几个字简直是他的恶梦。
这是萝莉治病时入住的那所医院,郑吒在这所医院里陪过她人生的最後一点时光,看着萝莉一头乌发掉尽,看过她最狼狈的样子,看着她奄奄一息地死去。
这是萝莉死去的医院。
而这张,是承载着萝莉死去的床。
郑吒颤抖着手揭开床上罩着人体的肮脏被单,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狼
宋源听见了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有如狼嚎一样的凄凉长鸣,眼眸闪过一丝冰冷的锐光,他眯起眼,脸容淡漠地走向站在那里的男人。
男人半张开手臂迎接他,他靠过去,头轻轻地倚偎在男人的肩上,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时候,还有多久。”
“不久了。”男人回答他,怜爱地吻了一下他的头发,轻唤他的名字:“宋瑜……”
是的,这个体形瘦削的人有着和身穿白袍的宋瑜一模一样的清冷神情,即使在半分钟前他脸上还带着郑吒曾经十分苦手的纯真。
他环抱着的人当然就是叶山,他温和地朝他笑,眼中是一贯的溺死人的宠爱,任由宋瑜将手在他颈後交叉而过,用一种半强迫的姿势索吻。
穿着郑吒准备的黑衣,宋瑜的皮肤是实验室熬出来的不见天生的惨白,此时和黑衣一对比手腕简直惨白纤瘦得像一截枯骨,怕是大力一点都能把之掰断。
他咬啜着叶山的唇,动作越来越狠,简直像是要把他吞下去一般。
叶山简直要熔化在他口里了,交缠的唇不容一丝空气溢出,直到快要窒息宋瑜才稍退一丝,两唇间空出只供吐息的空间,他颤着有些恨意有些冷淡更多的是疯狂的炽热的声音说:“你这个变态……就会折腾那个傻瓜。”
叶山故作不解,笑容可掬地问:“你是说我射到你里面的事吗?”
话音刚落肚子便迎来不轻不重的一击,他连忙安抚:“没事的,他潜意识还记的我。”
“屁话,你能比我更了解自己吗?被一个「陌生人」按倒做的死去活来再在陌生的室外赤身裸体地醒来?他只是我造出来的假象人格,承受不起太重的情绪的。”
“不要轻视自己,”叶山轻声说道,手指抚着宋瑜吻的鲜红的唇,眼神温又有着矛盾的炽热,像一座懒洋洋的睡火山:“那毕竟也是你,他能走到这里证明他成长了不少,何况他和你一样有着可怕的执念,不会轻易倒下的。”
他眼神一转,呵呵笑了起来:“倒是你的那个小东西很可爱,我没想过有一天能在「你」的脸上看到那样的表情,像只小狗一样。”
宋瑜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那当然,他还没开始学习当一个人类,好哄的很。”
话题到这里结束,他们从来都不是多话的人,何况有些事两人心知肚明,并不需要太多的言语把残酷生生揭露出来。
他们只要享受就好了,就像死刑犯享受他们最後的一餐一样。
远处鬼魅般的黑鸟尖叫着,杂音从不知道哪里响起,宋瑜颤抖了一下,有些感慨有些哽咽地抬起头用眼神描绘叶山的轮廓。
眼神贪婪热烈,声音却是颤抖的:“它来了,是吗?”
叶山苦笑地点下头,看着难得露出脆弱的宋瑜再次闭上眼,用力地抱紧他,以想把自己融进他怀里的姿势,然後他松开手,退到一边。
“他们以为这是地狱,”他的眼神空洞茫然,没有看向渐渐接近的那只看不清面容的刽子手,只是看着眼前这个有着「叶山」外表的不知道什麽:“但却是我的天堂。”
“我爱他,为了他我做了一生中最疯狂的一件事。”
那些回忆一个一个解开枷锁显现出来,那个人的声音、表情、热度依然流连在眼前,但事实上,谁也已经不在了。
依稀记得,叶山曾经问过他後不後悔,会不会不甘心。他的回答俗得漠然,充满着常人只会觉的冰冷的内容:有些事,错过就是错过了。
通常被人用作分手後的感言的句子却是他的真心话。
很遗憾地,无论多麽美好他们开始的太迟,迟的无力挽回。即使研究所不存在,组织也不存在,曾经注入叶山体内的毒素也不可能让他活多久。
那些温馨的时刻……他们一起看宋瑜带来的书,讨论和分析,偶然争辩,气氛悠然平静,美好得足以让例行公事一般的药物都成为不值一提的小事。
然而没有人不清楚结局会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