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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的 。”夏小蝉继续忍。
哪知道这个魔方不断提要求，查了这项查那项，恨不得从头查到脚。夏小蝉耐着性子没吭声，手下加快了速度。检查完了，她竟然还躺在床上细细的擦拭。门口不断传来老人家的呻吟声。
“阿姨，您起来擦好吗？”让后面的老人家躺上来。
“衣服都没穿好，怎么起？”魔方很冲，但还是起来了。病床上留下几张用过的纸。
夏小蝉边切换探头，边说：“麻烦您把纸扔到纸篓里好吗？”
“没看到我在提裤子吗？”魔方几乎是咆哮的。
夏小蝉捡起床上的纸，没理她。她想让后面的人快些就诊。
魔方一把抢下她手里的纸说：“不用你。你牛什么牛。”又低头小声叨咕了几句“这么大还不结婚，想着给谁当小三呢？”
声音虽小，却一字不差的传到了夏小蝉耳朵里。“靠，TMD，碰见神经病了。”夏小蝉心里骂道。嘴上换了句更气人的：“阿姨，您老公怎么没陪您来？陪谁呢？”
“你说谁呢？”魔方伸手要拽夏小蝉的衣领，夏小蝉闪开了。
旁边的学生，拉着夏小蝉不停的说：“夏老师，算了，算了。”
“没那么容易算，你把嘴巴放干净一点。”夏小蝉动作麻利的反手拽住魔方的衣领。
“解放军打人啦。”魔方突然嚎啕大哭。走廊里的士官闻声赶来。主任也来了，后面还跟着苏朗。
夏小蝉一看，门口一经围了一圈人。
“夏小蝉，你干什么？”主任一声怒吼。
夏小蝉条件反射的立刻松开了手。魔方也跟着收了声，但是仅仅安静了两秒钟，又开始哀嚎：“解放军打人啦。”
“苏朗，带夏小蝉走。”主任命令到。
“主任啊，你看到了吧，啊？”魔方突然冲过来，抓住主任的手。
“主任。。。”夏小蝉要解释。
“出去！苏朗，带她走。”主任摆手，铁着一张脸。
苏朗伸出手环住夏小蝉的肩膀，半推着把她带了出去。夏小蝉瘦弱的肩膀在她怀里抖着。
“小蝉，怎么了？刚才？”苏朗低声问。
“没怎么。”夏小蝉不想理她。她又气又委屈。
刚才的事怪她吗？也许她有责任，但是起因绝不是她。而且夏小蝉知道，要是放在平时今天是无论如何不会发生这件事的。工作中的刁难她碰的少吗？今天之所以这么冲动，苏朗这一上午的冷脸是有关系的。若是平时，她一定会三言两语就哄的魔方团团转，是不可能这样一句一句顶下来，直到争吵的。另一个，夏小蝉有个缺点，真的遇到伤心和生气的事，她就不知道如何表达了。她的妈妈曾经说过她：“人家的女儿有什么都和妈妈说，为什么你就什么都不和我说。”她不知道是因为她离开家太早了，已经养成了什么事都往心里放的习惯，还是天生如此。她觉得她有定向表达障碍，很多时候 她也想一吐为快，就是张不开口。
“小蝉，你和我说说不好吗？”苏朗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睛。眼里写满了关切。
“夏小蝉躲开她的目光说，又重复了一遍：“没什么。”她心里很乱，她知道自己闯祸了。又点怕又有点大义凛然的悲壮。
接下来会怎样呢？单位会处分她吗？
日期：2011…04…21 20：54：37
苏朗看着她。突然说了句：“你生我气了？”
“呵，和你有什么关系。”夏小蝉冷笑。到底和苏朗有没有关系？苏朗这么一问她真有些糊涂了。
“小蝉，不管和我有没有关系，你想想你一会怎么解释，我看那个女人不会就这样算了的。”苏朗为夏小蝉着急。
“我知道。”夏小蝉低头看着地面，不再说话。
这时手机响了。“立刻到我办公室来。”主任说完这句，不等夏小蝉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夏小蝉撇下苏朗自己走了。苏朗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些心疼，夏小蝉的肩膀似乎还在她怀里抖着。
办公室的门开着，主任背对着门口在吸烟。夏小蝉轻轻的敲了敲门。
“进来。”主任回过头，又说了一句：“把门关上。”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想过这事造成的影响？啊？”主任质问她。
夏小蝉低着头没吭声。说什么呢？能怎么说呢？
“人家去医务处告你了！”主任熄灭手里的烟，看着夏小蝉。“不管今天是因为什么，你赶紧去道歉。”
“不去。”夏小蝉依然低着头。让她这就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说对不起，她做不到。
“不去？！你知不知道你闯祸了，刚才那是装备部王副部长的爱人。你想想吧，你都动手了，接下来这事怎么处理，你的态度很关键。”主任盯着夏小蝉，眉头紧锁。他希望夏小蝉及早认错，这样对夏小蝉对科里，对他自己都有好处。
夏小蝉是个什么样的同志，他很清楚，是他看着夏小蝉从开始工作到一步一步走向成熟的。王副部长的家属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了解也有所耳闻。当年，王副部长是怎么下定决心要离婚的，她又是怎么到部队来闹的，这事在整个部队大院传的沸沸扬扬。听说，当年的王副部长是和一个女干部有过一段感情，迫于无奈最后只得放弃。还听说，王副部长后来升不上去只得退休，和这事也有关系。他能断定今天的事，大部分责任不在夏小蝉。但是不管怎么说，夏小蝉必须低头认错，要不然这事很难收尾。
“我没动手。”夏小蝉说。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魔方会说她等着当什么小三，王副部长那段往事那一瞬间八成是在她心里发酵了。她也明白了，为什么魔方会知道她没结婚，早几年还有人把夏小蝉介绍给王副部长的儿子，夏小蝉见了一面就以不合适为理由拒绝了。没想到魔方到今天还关注着夏小蝉的私事。
“没动手，没动手你拽她衣领！”主任生气了。
“是她先动手的，我闪开后才拽了她的衣领。我那是正当防卫。而且是她先挑衅的，她说我不结婚是等着当什么小三。难道你觉得我该任她侮辱吗？”夏小蝉终于开口了，她反问主任。
“为什么别人说你出言不逊，还说你指责了首长？”主任避开夏小蝉的反问。
“靠，她还懂什么叫出言不逊。”夏小蝉心里骂道，她心思开始活跃了，已经不像刚才那样闷不作声。又假装迷糊的问主任：“我没说什么啊？她怎么说的。”
“她说，你说首长怎么不来陪她，陪谁呢？”主任眉头紧锁，他似乎看出来夏小蝉是在装迷糊了，但是他不想点破。
“是啊，我是说了。可我是关心首长，我的意思是首长工作忙，家属病了都没时间陪，现在在陪谁呢？是不是上级来视察了走不开。”夏小蝉想，事到如今，必须这样说，而且死咬到底。
“是吗？小蝉。”主任盯着夏小蝉的眼睛。
“是的，主任。”夏小蝉也直视着主任。
“行，一会和我去她家道歉。”主任不再继续发问。
“不去，为什么，我受了侮辱还要先和她道歉？你是不是我主任，是不是我领导，怎么一点都不护着我。”夏小蝉坚持。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仿佛这一刻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受了委屈。
主任看她要哭了，也不忍心再批评她，就换了个口气。“小蝉啊，你知不知道我们医院首先是为部队官兵和家属服务的？你这个服务态度就不对。而且大家都看见你拽她衣领了，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这个就是你不对，你是在工作，懂吗？工作就不能带个人情绪。”
夏小蝉不吭声了，主任最后一句“工作中不能带个人情绪”击中了她的要害，她到底带没带个人情绪呢？
主任见她不吭声了，继续开导她。“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同志，你工作以来表现一直不错，但今天你就很不理智，你工作好几年了，怎么能像小青年一样冲动？。听我一句，检查必须写，当面道歉也必须有。。。。”
“主任，检查我可以写，我工作态度不好，是我的错。但是道歉我不去。”夏小蝉打断主任。
“你！你怎么这么犟！你知道这事对你会有什么影响吗？轻则警告，重则调离工作岗位，年底转业都是有可能的！全看你的认错态度。”主任生气了，平时他多么看好的夏小蝉，怎么到关键时刻转不过弯来？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时下班号响了，夏小蝉说了句：“主任，对不起了，让您操心了，我这就回去写检查。”也不等主任说话，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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