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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拍了30条，其实其中任何一条都可以用，但是却也都可以被放弃。开始方清言很有耐性的一遍一遍的教导巩俐怎样要出自己的感觉，他要的就是巩俐在《艺妓回忆录》里的感觉，但是现在的巩俐似乎太年轻。
人一旦看过好的，就绝不会想要一般的。
到最后方清言不可说气急败坏，但也是板着脸，没有言语，他不会用脏话骂人，但是他的毒舌绝对没有人想要领教。
直到巩俐实在受不住压力在片场哭出声，她一向爽朗，豪放，在片场颇得人缘，能让坚强的山东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受不住压力哭出来，可见方清言说的有多狠。
哥哥心疼的看着巩俐，说实话他一挺直喜欢这个妹妹的，况且他也觉得刚才那几条巩俐拍得不错，言仔这样说确是有些过分。
不过，言仔是导演，他们在片场一直是导演同演员的身份，这些年他一直坚持并遵守着这一点。
说不得言仔什么，他只能去安慰一下巩俐。
原本巩俐也不想哭，可是一滴泪掉下来，就再也止不住，何况看见哥哥担心的看着他，委屈一阵一阵的袭来。
还没等做走过去，却被言仔叫住：“让她哭。”方清言皱着眉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默默掉泪的巩俐。“说都不准过去，全组停机，等着她，什么时候哭够了，什么时候继续拍。今天拍不完这一条，谁都不准走。”
现在听见方清言的话，脾气又上来了，你不是说我拍不好嘛，那好，我就拍给你看，反正拍不完不准走，我一条拍不好，你也要和我耗一条，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当即站起身，擦干眼泪，让化妆师不过装，走到摄影机得前面。
方清言熄灭烟头，原本紧皱的眉头舒展一些，示意场记可以打板了。
许是要的就是临界的爆发点，在发泄之后，巩俐一出场就找到了方清言要的感觉，嬉笑怒骂，仿佛就是一个真正的菊仙。
卡。一条过。
看过之后，张国荣也要承认，这一条是比前几条完美的多，即使只是一个眼神的改变，但是却真正演出了一个即使风尘圆滑，人尽可夫但却又泼辣，清纯，向往爱情的女子，这，体现在菊仙身上，一点也不矛盾。
看见远处恢复了一点活力的巩俐，方清言觉得自己是不是说的有点狠。
扯扯张国荣的袖子，正在看样片的张国荣回头，便见方清言附耳过来，听他说了一小会儿之后，便似笑非笑的看过去。
“怎么，现在后悔了，自己惹的事自己去说嘛。”
尴尬的挠挠头，哈巴狗一样的绕在张国荣的身边，“这不是不好意思吗，怎么说人家都是女孩子，这么说是狠了点。好哥哥，你就去帮我说说嘛。”
看见方清言可怜巴巴的眼神，张国荣伸手捏捏近在咫尺的脸，下手一点也不轻，把方清言疼的龇牙咧嘴，但是有不敢说什么。
勾勾手指示意方清言把耳朵贴过来，然后再耳边说了一个让方清言纠结不已的条件。
想了一想，看看远处哪都看就是不看导演的巩俐，咬咬牙，便答应了。
张国荣心情大好的走向巩俐那边帮方清言说情，临走还不忘捏一把方清言的脸。
看着远处哥哥和巩俐有说有笑，然后递过来一个“原谅你”的眼神，方清言松一口气，其实他是不喜欢片场骂人的，他认为这并不是一个好导演的做法，最应该是便是引导演员的表演，但是有的时候人确实控制不住自己，哪怕他再高明。
哥哥帮忙说情的后果就是，方清言第二天的走路姿势，无比别扭。
张国荣演的很好，说句实话，方清言觉得完全超越前世他所看到的程蝶衣，即使前世的蝶衣已经臻于完美。
怨不得说是张国荣成就了《霸王别姬》，方清言现在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蝶衣的美，蝶衣的痴，蝶衣的怨，戏中，张国荣即是程蝶衣。
文中袁四爷要了程蝶衣的那场戏，方清言很巧妙的选了四爷为蝶衣画眉，说是怎样也好，四爷可以说是真正懂蝶衣的人。一如哥哥拍完之后所感慨的“蝶衣应该爱四爷，那是真正懂他的人。”
偏被方清言听见，环抱住哥哥，轻言细语“蝶衣爱的不就是四爷嘛。”
被方清言这么一说，张国荣回头看着他，随机笑开，他演程蝶衣，他演袁四爷，此番以来，便真是蝶衣同四爷了，算是弥补戏中的遗憾？
“其实，我想来，光光是画眉还是不够的……”
听见方清言的话，张国荣一挑眉，等着这人做什么怪。
旋即没有征兆的被抱起，“既然戏中不能相爱，那蝶衣总要给四爷一点补偿吧。”
所谓春宵苦短，千金不换。
没有人比张国荣更加了解程蝶衣，电影拍起来很顺手，即使是张国荣做不到位的地方，凭他与方清言的默契，一个手势，一个眼神既能立刻明白对方的意思。
让巩俐不由得感叹，夫夫档果然不同凡响，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一干人等早就混熟了，对于方清言同张国荣的关系，早就没有了以前的惊疑不定，甚至还会时不时的开上几句两人的玩笑。
而且，方清言待人温和的本质，早就被看透的差不多了，当然少不了哥哥的推波助澜。
剧组放过两次假，尤其是有10多天都没有张国荣的戏份，他很想回香港看儿子，不知宝贝儿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长高了，长壮了，到底是更加的像自己还是更加的像言仔，到底回港的时候宝贝儿会不会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样子。说起来张国荣有些担忧儿子会跟自己不亲，看看前面正在忙的方清言，决定儿子懂事之前都不在接拍电影了，没有什么比孩子重要。
不过思念被生生的忍下，蝶衣有多难表现，他自己知道，若是一回港，这蝶衣的一片痴，一片恨可就烟消云散了。既然做就做最好，即便是多么想念儿子，张国荣还是安安稳稳的呆在剧组。
不要说哥哥，便是方清言也极其想念儿子，没有做爸爸的时候毫无知觉，一旦做了父亲，便是男人进入另一个阶段，做什么之前，先要想到的便是家庭。
可是思念又如何，现在能做的便是好好拍完电影。
不只是上帝听到了两人的祷告或怎样，电影的进度比方清言预期的要快很多，越拍越顺，甚至于最后大多都是一条过，原计划4月底拍完的电影，在3月中旬便顺利杀青。
杀青之后接踵而来的便是各种庆功宴，身为导演，主演的两人走不开，终于最后几场杀青宴的时候，张国荣按捺不住的定了机票返港，只留方清言一个人在北京处理相关事宜。
唯一一次两个人没有同时行动，便是为了儿子，这让方清言怨念无比，终于，自己在哥哥心中的排名已经下滑到第二位了嘛！！
张国荣一回张家，便急急的赶到婴儿房，终于看见了自己想念已久的孩子。
宝宝已经长开了，原本黑葡萄般的眼睛轻轻的阖上，正在稳稳的睡着，红润的小嘴微微张开，一下一下的呼吸着。
身子还是那么圆滚滚的，小小的胳膊和腿像极了一截截的莲藕，圆润润的，泛着红。
于是抛却言仔独自一人留在北京的愧疚感便立刻被抛到九霄云外。
张国荣蹲下身子，傻笑着看着自己的宝宝，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的儿子绝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宝宝。
似乎宝宝对于身边来人有所感应，打了一个小哈欠，睁开眼睛，同张国荣如出一辙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等着来人。
张国荣以为是自己吓着宝宝了，便打算找张妈妈过来，微微起身，却见宝宝对他依依呀呀的笑着，短短的胳膊试图抓住他的衣角，张国荣赶紧将宝宝抱起来，轻轻的哄着。
顺理成章的，每晚给宝宝讲故事，不管宝宝听不听得懂，这便是他的必修课。
宝宝的房间从婴儿房变到了张国荣的卧室，白天跟妈妈学着照顾婴儿，听着妈妈说的注意事项，晚上抱着宝宝讲故事，然后看着宝宝睡过去，自己才闭上眼睛，将宝宝护在怀里。
张国荣侧卧着，蜷缩着身子，凌乱的黑发散落在枕头上，闭着眼睛，似乎梦到什么似的微笑，右手拦着宝宝，而宝宝在他的保护下，正睡得香甜。
方清言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似乎是被开门得声音吵醒，宝宝睁开圆滚滚的大眼睛，对上方清言带着笑意的眼睛。
父子两人大眼瞪小眼，突然，宝宝依依呀呀的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还有一更吧，或者两更，看我有没有灵感了。。。。。。。。
我，其实想写霸王别姬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