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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眼里的恨意激得一个冷颤,宁昊天心里越发觉得事有不对。
“安逸尘,你想要怎么样?你是来报复我的吗?你听我解释好不——”
“宁少爷说笑了,安逸尘不过是公事公办,何谈报复与你?”立刻打断宁致远的话,安逸尘秀气的脸掠过森森寒意。
安乐颜是在场这么多人里面,除了宁致远,与安逸尘接触最多的人,今天她受得惊也不小,从心底来说,她相信安逸尘不会变,一定是事有蹊跷。
见宁致远握紧拳头,冲动得想要走过去,她便立刻拉住宁致远,忙着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
打开木板,露出了下面的东西。
这里摆着一个箱子,箱子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十数个圆球,它们全部被黄色油纸包着,打开黄色油纸,才能看到这东西原貌,黑乎乎就像煤球。
弯腰拿起一个,安逸尘放在鼻下闻了闻,“黑色,有陈旧尿味。”
“鸦片!”发出惊呼的是跟在安逸尘身后的小武。
说宁家存着鸦片,无人相信,宁老爷为人虽霸道,可正直,做的生意只和香有关,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去沾染这罪恶之源——鸦片。
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信。
“宁老爷,这可怎么办呢?鸦片啊,没想到你竟把鸦片藏在佛堂密室里,啧啧啧。”安逸尘眉头一挑,笑得讽刺。
佛堂里藏着害人不浅的鸦片,的确是怎么看怎么都讽刺。
宁昊天愕然的瞪眼道:“不,不可能!这绝不是我宁家的东西!”
宁致远记得很清楚,宁家佛堂密室下放着的只是些金条,如今变成鸦片,傻子都知道出了事,有人刻意为之。
把那箱东西搬出来,还有几张纸从箱底飘了下来。
安逸尘仿佛是见到了什么吃惊的东西,忙着弯腰捡起飘到地上的香谱,扫了两眼,顿时笑了,“哎,蝶恋花的香谱,看来即使宁老爷你不承认也没用了,这东西都在这里,还跑得掉吗?”说着,他环顾着周围,抬了抬头,吩咐道:“来人,给我继续搜。”
蝶恋花的香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宁昊天已经木然呆立。
老福抬指,怒视他而道:“不行!你们不能胡乱搜!”
安逸尘冷笑,抖抖外套,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折叠得四四方方的纸,慢条斯理的打开,他两指捏起,在身前缓缓晃过,众人都默然了。
搜查令。
三个大字,白底黑字,刺目得很。
短短时间,宁府被这些人搜遍,也没找到其他的鸦片。对此,安逸尘也没有恼怒,日本香会那边只把东西塞在了密室这里,至于其他地方他们没提,安秋声也没问,他觉得这么早整垮宁家实在是达不到报仇的目的,要慢慢来,一点一滴弄垮宁家。
很快的收了工,安逸尘屹立在宁府门口,腰背笔直宛如青松,回过头,看了一眼烫金门匾和即将关上的宁府大门,以及宁府内那些熟识的面孔,他淡淡道:“留下八人,六人守在前门,两人守去后门。从今天开始,事关宁府,任何人出入都得受到严格检查,若出了什么事,拿你们是问。”
他身后立刻就有八人走了出来,其中六人站在宁府大门口,两人立即去了后门。
“走。”转了身去,安逸尘原本秀气的容貌在这一刻显得无比绝情。
带来的人除了留下的,其余大部分都跟着安逸尘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有吊在末尾的小武走走停停,不住的往后张望,不知是不是希望宁府快要闭上的大门停下来。
门终究还是闭上了。
夜微凉
心中酸楚咕嘟咕嘟的冒着泡,酸涩涌进眼底。
宁致远看着宁府的那道大门,一时慌了神,口里一边不断喊着不能关不能关,一边朝着府门口跑去。
宁佩珊循着他的身影望过去,看见他脚下一崴,跪倒在府门前,顿时这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哥!你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她知道,安逸尘的突变是最让人受打击的,她这个哥哥之前还惦记着要去找人,结果这人来了,却如此可怖。
“致远,安逸尘这到底是怎么了?你们闹矛盾了?”
左思右想,宁昊天还是觉得自己应该从宁致远这里询问,毕竟他们接触得多,应该会知道一点。
“我,我不知道他怎么了?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宁致远甩着头,回想着以前的一幕幕,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忽然,他直视起宁昊天来,声线颤抖的道:“爹!佛堂的密室安逸尘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听见这话,宁昊天眼中透出几缕讶然。
佛堂的密室宁府中只有宁昊天知道,而作为外人,安逸尘怎么会知道?
垂下眼脸,遮住眼底闪烁泪光,宁致远静静道:“前些日子,我带他来佛堂,无意间发现的。”
“还真是家贼难防啊!”
恨铁不成钢,宁昊天深吸口气,一掌挥了过去。猝不及防,应着响亮的耳刮子,宁致远被打得趴在地上,他眼前发黑冒着金星,耳朵一阵轰鸣,脸火辣辣的疼,差点要晕过去。
“老爷,那都是安逸尘的错,与少爷无关啊。”见宁致远被打成这样,老福不忍心里剧痛,他早就觉得那安逸尘不是个好人,如今应验了,那岂止不是好人,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静默片刻,宁昊天见宁致远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副没用的样子,更是怒火中烧,最后拂袖而去。
一个家,最头疼的是心不齐,最烦的是家贼难防。宁昊天治家有方,家中还算是齐齐乐乐,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那家贼竟是自己的儿子……
宁昊天仿佛是苍老了几岁。
看着宁昊天离去,安乐颜拍拍胸口,呼出一口浊气,忙着和宁佩珊扶起宁致远。
发丝凌乱,红色的五指掌印清清楚楚的印在脸上,加上嘴角边的血迹,本来肤白的宁致远,看起来极为凄惨。
“小霸王……没事吧?”这话安乐颜都不忍心问了,太惨了。
宁致远转转眸子,目光平和的扫过众人,没说话,轻轻的推开二人就走了,众人诧异的看着如此平静的他,那背影一如既往,只莫名的萧条。
……
捕房里人去宁府的时候,安秋声乔装一番就在宁府外面,混迹在人群中,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若不是周围人多,他怕是当场就会大笑出声。
宁昊天!
他咬牙切齿,说不出是在笑还是在哭,他终于看到了这一天。
他这一生最大的仇人宁昊天就像前半辈子的他一样,彷徨无助,不知发生了什么。
“逸尘!来!陪爹喝!”
买了两瓶白酒,仰头,安秋声狠狠往肚子里灌着,一眨眼半瓶酒下肚,他人也有些昏沉了,但脸上的笑容是挡也挡不住,还拉着安逸尘,说一起喝。
第一次见父亲笑得如此忘我,如此开怀,安逸尘鼻子有些酸涩。
他还没说点什么,安秋声那边又喝了一大口下去,安逸尘忙着要拿过他手里白酒,安秋声见有人要夺自己东西,立刻把酒瓶塞在怀里,转过身去,继续喝起来。
“爹,少喝点,不要伤了身体。”
“今天高兴!要喝得尽行!别拦我!”
安逸尘拦不住酒兴上的安秋声,他不停的喝,最后还是安逸尘拿走了他剩下的那瓶酒,而一口气灌了一整瓶的安秋声终于是醉醺醺的倒了下去。
醉倒的安秋声不算重,安逸尘轻易就能扶起他把他送进房里。
给父亲擦了把脸,安逸尘便为他盖上棉被,扯开被子,安逸尘皱了皱眉,俯身向下闻了闻,大概是棉被多日未晒,一直放在这里,有了丝腐败的气息。
腐败的味道越来越浓,蔓延到了自己身上。安逸尘叹着气,静静的坐在安秋声床沿边。
“今天,我看到他了。”
宁致远见到他的时候很欣喜,可却被他的突变吓到了,难以接受。
老实说,见到他那个表情,安逸尘也很心痛,那股越来越灼烧的心痛让他呼吸困难。
所以他只能一遍一遍提醒自己要记住仇恨,不能忘记仇恨,至于其他的,都全部杜绝在心门外吧。
任何感情都不是他的,‘爱’这个美好的字眼,他没资格说出口,儿女情长对别人来说是缠绵悱恻的,对他来说只是绊脚石。
像他这种人,无心无情,才是归宿。
……
入了夜,府中一片寂静,比之往夜,更添几分萧萧。
端坐在书房,宁昊天直视桌上烛台,烛火摇曳,火光映得他眼里也有了簇火苗,是能焚烧一切的火苗。
那安逸尘借能治病这点进了宁府,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