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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
宁致远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忙着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也不提那些人了。”
安逸尘也不在意,恩了一声就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黄色软布小包,小包打开之后,一长排全是闪闪发光的银针,针尖似乎闪烁着锋利的寒芒,让人不寒而颤。
“逸尘,你的手艺如何?这是不会扎死人的吧?”原本还能坦然面对针灸的宁致远蓦然觉得自己其实很危险,这针看起来可真要命。
“我随一位老中医曾学了几年,他说是可以出师的。”安逸尘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淡淡的,就好像被质疑了医术也没什么反应。
或者说他这是对什么事都没有太多的反应,是不在乎还是反应迟钝?宁致远有些不喜欢这样的安逸尘,其实他自己也说不上这人该是个什么样。
半伏下腰,安逸尘静静的看着宁致远,眼中没有任何情绪,眸子还是那么的清澈,宁致远觉得他一抬头,就可以在其中清晰看到自己的样子。
见宁致远这般看着自己,安逸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看透的尴尬,他拿起一根银针就朝着宁致远脸上扎去。
“啊!”宁致远被他这样的举动吓得惊呼一声,忙着后仰,双手撑在床被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逸尘你要干什么?”这银针忽然朝着他刺了过来,他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扎死了,这才不由自主的惊呼出声。
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安逸尘唇角滑出一抹略带捉弄的笑容,“针灸是不会痛的。”
他这么一说,弄得宁致远好没面子,觉得自己太胆小,不由得压住心跳正正面色,道:“这我当然知道,只是刚才没准备好,现在你扎吧!”
微微垂下睫毛,安逸尘嗯了一声,不过这次他却不再玩闹,认真了不少。宁致远看着这针尖的锋芒还是有些害怕,忙着闭上眼。银针刺入穴位时,并不痛,只是有些酥麻,有那么一点点感觉,可是他手背上的青筋还是紧张得冒了出来。
一连下了三针,在要扎第四根针的时候,安逸尘是越来越放松,左手随意的放在腰上,身子却前倾了不少,因为这一针至关重要,马虎不得,他也不能太过紧张,松弛有度才能扎得准确。俗话说医者父母心倒也不假,这人是仇人之子,他爹让他从小就没了娘,可他偏偏还在尽力治他,若他不是自己的病人,恐怕此时此刻只会恨不得用手术刀解剖。
宁致远睁开一条眼缝,紧张得看着安逸尘这近在咫尺的容颜。
安逸尘不知道宁致远的紧张,只专心致志的寻着穴位。
咽了咽唾沫,宁致远觉得脸上全是面前他人的气息,似酒似香似醇厚又似清甜,可是他闻不到,只能凭着感觉去臆测。
“今天只扎四针,现在可以睁开眼。”
宁致远这才小心翼翼的全部睁开眼,发现之前离他很近很近的人此刻已经悠闲的坐在了不远处的凳子上。来不及说话,就觉得左边脸颊上的刺痛好像更疼了一些,所幸还能忍受。
“其实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闻到世上任何一种味道。”斜眼瞟了瞟这四根似乎还在颤抖的银针,宁致远这般说道。
人生有七窍,若有一窍不通就难受,作为医者,安逸尘见多了病例也听多了病例,对于宁致远这种少见的天生鼻子不通也并不惊讶,不过他一直以来都觉得眼盲、耳聋、口不能言,这三种简直就是慢性谋杀。
安逸尘笑笑,神色之中多了一抹坚定,“我会尽力来治好你。”
听了安逸尘的话,宁致远笑了,不过想到脸上还有银针,又只得憋了回去,“那你猜等我鼻子治好了,你猜我最想闻到什么味道?”
安逸尘心下觉得挺可笑的,不过还是配合的摇了摇头,想来这宁少爷是想闻一下他们宁家的香吧。
“其实是一个人。”宁致远伸出一根手指晃晃,见别人猜不到,就笑得眯起了眼睛。
安逸尘下意识的脱口问道:“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一个女人。”
只想闻一个女人的味道?这,这实在是!安逸尘有些哭笑不得,怪不得宁昊天一提起他这个儿子就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宁致远以为安逸尘的笑是嘲笑,登时有些急了,“你别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我也不怕你笑话,这事得追溯到十几年前,那个时候我只有几岁,遇见了她。”说到最后,似乎有点脸红。
几岁的孩子所能记得东西不多也不清楚,宁致远所能记住的就是他当时看书不认真,被父亲宁昊天教训了一顿后就发脾气跑出去。结果一口气跑太远玩迷了路,幸好在河边遇到了一个好像在哭的小姐姐,那小姐姐好像还是红着眼眶把他带回了宁家。
安逸尘:“……”
听完宁致远的回忆,安逸尘有些出神,他虽未认真学过心理学,可也是知晓一点的,但偏偏对这位宁少爷感到无能为力。
“几岁的孩子哪里懂得喜欢?况且你连她名字都不知道,又如何找得到她?”
“人海茫茫,一切随缘,虽然当时我闻不着气味,不过我能感觉到她的气息,是甜甜的,像桂花糕又像桂圆糕。”
话音刚落,安逸尘就笑出声来,之前一直强装出来的儒雅淡定瞬间没了,差点没上气不接下气,“哪有把别人小姑娘比作糕点的?”见过说姑娘像花,像画的,还真没见过有人说女孩子像桂花桂圆糕的。
“就是一个感觉,感觉!”他一边强调,一边眯起了眼注视着在那边笑得不能自已的安逸尘,有的人笑起来很好看,温暖如阳光洒向大地,有的人笑起来带给人惊艳。
宁致远第一次懊恼自己不喜欢看书,导致现在心中有很多的话想说却不会遣词造句,竟然形容不出此刻的感觉。
心里塞得满满的,就好像有一抹暖阳斜斜的照在他的头顶,光芒柔和不逼人,寒意尽褪。
笑了几声,安逸尘静了下来,眉宇之间却多了一抹惆怅,他其实很羡慕能有幼时回忆的宁致远,他没有小时候的记忆,他爹说他生过一次大病,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没有记忆的人是可悲的,可为什么可悲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或许这个答案就是他日后努力学医的支持。
宁少爷虽然有些不懂事,不过却还会察言观色,见安逸尘忽然静了下来,便关切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在想怎么给你抓药。今天只扎了几个穴位,上迎香穴和鼻窦的作用最大,加上中药和西药一起吃,如果能治好的话,大概几天就会有点效果,然后就是一个漫长的疗程。”安逸尘淡淡一笑,恢复之前的温和从容。
出门
安逸尘拿出一个怀表,默默的算了算时辰,这是他第一次为宁致远施针,所以半个小时以内就够了,再长就不好了。
“大约半小时后取针。”
话说完,他就不再去看宁致远,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就侧身,铺纸于一旁的桌上,摸出一支钢笔就开始提笔书写。
宁致远见他写得认真,眼睛一动也不动,那睫毛就像是把小扇子不停的扇啊扇的,隐约觉得似乎比他所见过的姑娘都还要长一些。
写了片刻,安逸尘抬起头,正好看见宁致远看着他发呆。
这人眼睛好像都不会眨了,见他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安逸尘似乎也忘记了自己同宁家的仇恨,一贯爱隐藏情绪的眼眸里也带上了真正的笑意。
宁致远却忽然一惊,这带着笑意的清澈眼眸好像直直的撞在了他的心尖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突突的跳动,吓得他忙低下头不敢再去看。
“别动,小心碰掉了。”安逸尘站起身,有些紧张的检查了一下他脸上的四根针,见没有问题后,才松了一口气,“这针扎在脸上可不能乱动,你再坚持个十分钟就行了。”
这次安逸尘又凑得有些近,宁致远脸也不自觉的红了起来,嘴唇翕动,他忙着指向一旁桌案上,故作好奇道:“你之前写的是什么?”
安逸尘抿唇淡淡一笑,转身将桌上那张纸递给他。
宁致远看了半天也没看懂这上面都是些什么字,别人都说大夫写的字一般人不认识,现在看起来还真是如此,这说不出是个龙飞凤舞还是个张牙舞爪。
忍不住小声嘀咕,“这写的都是啥?该不会是你的什么秘密吧?”
“这是药单,本是要交给宁老爷的,现在给你也无妨。我给你开的是性温的药材,先喝着,至于后来如何治疗,我还需要考虑。”话说了一半,安逸尘忽然一声哎呀,“我怎么忘了去给你抓药。”
这些天他也的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