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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头”将被甩开的手拢在袖子里,当少年用厌恶的眼神看他时他看向少年的目光中又是何等的鄙视?
“你是不是想要趁人之危,在这个时候杀了荆无命?”在少年几欲动手之际,“小老头”突然出声问道。
少年冷冷地咬牙:“他本来就是我父亲跟前的一条狗,现在连咬人的獠牙都被人撬了——我让他死在我父亲看不到的地方,已是对他的仁慈。”
“你觉得自己可以杀死他?”
“哼,他的左手已经废了。”
“那废去他左手的人为什么不杀他?”
“像李寻欢阿飞那样的人,本就仁慈得愚蠢。”
“小老头”摇头,在他眼中这两个人绝对不是少年口中那样的人,他们凶狠起来的时候恐怕连最狡诈的狼虎都要畏惧三分。但是他并不将这些告诉眼前的少年,他对这个人本就没有那么的好心,他只是淡淡道:“李寻欢和阿飞纵然会放过没有反击之力的荆无命,那么林仙儿呢,她会放过这样大好的机会?别忘了,荆无命是要去杀她的。”
少年却在听到美丽女人的名字时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暧昧的红晕:“她……她是世上最善良的女人,一直都是,她会放过荆无命我一点也不意外。”
蠢,实在是愚蠢得可怕!
从娘胎里出来,龙小云从来没有见过像上官飞这样愚蠢的人!
每一次见到上官飞,每一次听这个人说话,龙小云就会忍不住鄙视这个男人,鄙视他除了一个爹还能有什么值得夸赞的地方!可是他却很羡慕,不能不羡慕,上官飞纵然再愚蠢再没用,但他有一个爹,一个人人敬畏的父亲,有了这样一个爹便等于有了一切。而他呢,他龙小云有什么呢?他纵然聪明、狡诈,通晓人情世故,拜《怜花宝典》所赐,武功其实也已不错,可是在世人的眼里他依旧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就连他的父亲,龙啸云,有的也只是出卖兄弟,勾结梅花盗的狼藉名声。
每当压抑得狠了,龙小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为什么当初他的母亲嫁的人是龙啸云而不是李寻欢呢,如果当初……可是已没有当初,一切都已经注定,他只能是龙啸云的儿子,他对李寻欢的感情除了憎恨剩下的依旧只有憎恨。
自一个月前,如云客栈最大的厢房就被人包了下来,可是并没有人住在里面,只有偶尔的夜晚会有灯光从这间厢房的窗户里透出来。
这灯火一旦点燃,就好像没有办法熄灭似的,总是要燃烧整整一个晚上。
上官云赤身裸体地趴在床上,被洗得很干净的锦被杂乱地压在他的身下。
他是上官金虹的儿子,是金钱帮的少帮主,即使过的日子不能算是养尊处优,也绝对不会太难熬。他的身体本来是很娇贵的,皮肤很白,干干净净的像是晶莹的露水——连林仙儿都觉得他的皮肤好得过分,一点也不像一个男人。
可是这本来很白很嫩的皮肤却已经不再娇嫩,纵横交错的伤痕遍布在上官云的背上、四肢上,甚至连最隐秘的地方都没有被落下。
这些伤痕颜色丰富,有青有红有紫甚至还有黑,经验老到的人一看就知道绝不会是这一个夜晚就能造就出这些伤痕。
这些伤痕有些是用鞭子抽打的,有些是被火烫伤的,还有些极可能是用利刃割破……
这些伤痕实在是很恐怖,上官飞一定从中感受到了莫大的折磨,他的脸现在很白,雪白的脸上全是汗水。
可是他呢喃呜咽的声音一点也不像是在被人苦苦折磨,他轻轻喘出口的声音似乎还在渴求,渴求更多。
龙小云站在床边,他的衣裳很完整,他的双手已经重新拢在了袖子里,他的腰背还是佝偻地驮着,他的人依旧像一个苍白病弱的瘦老头。
他很喜欢这样对上官飞,对不可一世的上官金虹的儿子,他总能从上官飞的呻。吟声中能够感受到一种莫大的愉悦与舒心,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他父亲还没有死,所有人都要对他畏惧害怕又不得不阿谀奉承的日子。
这是一种多么快乐的享受?
龙小云的眼中有的却不仅仅是快乐,还有一种比快乐更让人刻骨铭心难以抹消的情绪,这种情绪与快乐截然相反,几乎已注定要和这个瘦小的孩子陪伴一生。
此刻,这两种情绪在龙小云的眼中翻滚着,滚烫着他的心口。而他看着床上被自己苦苦折磨的男人嘴角上的笑意愈加地狰狞可怕。
但是很快,上官飞便渐渐地从饥渴的欲潮中退了出来——龙小云已经放手不再碰他,他自然能很快地从这种可耻的欢愉中清醒过来。
他一旦清醒,所有生而为上官金虹之子的荣誉、尊严便会如一条条沾了盐水的鞭子向他抽来,让他悔恨,却又无能为力。
上官飞却从来没有因此而想过要杀龙小云,他已不得不承认自己竟然迷恋上了这种变态的情。欲,甚至连情。欲过后,被自尊所鞭挞的难堪也令他着迷得无法自拔。
他唯一可安慰自己的就是龙小云还小,这个小鬼今年还不到十三岁,纵然他的手可以让他欲。仙。欲。死,却不能和他发生实质的关系——他在龙小云面前仅剩的那一点自尊也只能倚靠这个来维持!
上官飞偏过头来,瞥着龙小云,瞥着龙小云带着诡异笑容的狰狞面孔——他知道这个小老头一样的男孩子会这样对待自己绝对不像他当初所说的那么好听——“爱慕”?屁!谁会这样对待自己爱慕的人?
他甚至清楚地知道龙小云打从心底里对他的鄙视,他们虽然有着这样不正当的关系,即使都在床上得到了彼此想要的享受,但两人却又都从未掩饰过自己对对方的厌恶、鄙视。
上官飞决定反击站在床边,一副高高在上看着自己的瘦弱男孩:当觉得自己喘息得不那么厉害的时候,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将他伸进了龙小云的衣服下摆。
龙小云杏核一样的眼睛立刻瞪得圆圆的,内中的快乐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渐渐凝聚的愤怒、羞耻——上官飞这个蠢货竟然这样对他!他竟然敢?!!
上官飞却心满意足地收回了手,他很高兴,能够让龙小云变出这样一副嘴脸,他感到很高兴,这简直已比得上父亲的夸赞、荆无命的摇尾乞怜!
可是上官飞高兴得太早了——龙小云的右手轻轻地轻轻地抠着自己的左手,最后,当他的右手放过他的左手,从袖子里露出来时,已经握着一个细小的乳白色瓷瓶。
这瓷瓶里装着什么?为什么当它出现在龙小云的手中时,他脸上的笑意会变得如此可怕狰狞,仿佛从地狱里出来的艳鬼一般?
为了本文不被锁,以下情节省略。
母子
肃杀的秋风中,一人戴着斗笠,急急向前。他孤独地走过空旷的原野,路过纵横交错的田埂,穿过稀落的村庄,最后来到繁华的城市。
醉柳小巷,巷口的三棵柳树柔软的枝条即使是在这萧瑟的秋风中依旧妖娆多情,令每一个游人驻足,为它们心醉。
荆无命却无心看这美丽的柳枝,他也从来都没有欣赏风景的闲心,何况是此时。他在经过巷口的时候,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这三棵令人心醉的柳树。他径直走了进去,直到上官金虹在此处的产业——一幢不大的院落的门口时,他才停下了脚步。
院子里没有人,荆无命站在门口,将斗笠的边沿微微抬高。
现在还是清晨很早的时候,难得的是这一天没有什么霜。当远远天边最后一颗星子也掩去的时候,一个女人走了出来。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荆无命的呼吸不禁加重了几分。
这个女人长得很不好看——不要说林仙儿这样的绝色,就是妓寨里最下等的妓子也比她更惹人怜爱。
女人的身上穿着一件金色的、下摆只到膝盖的衣衫。她的身材不好,干瘪、瘦弱,本来就不怎么出色的脸蛋上竟然还有三道刀疤,其中有一条特别的深,特别的长,从她的鬓角处直划到嘴角。
谁也想不到,不可一世的上官金虹,竟然会将这么一个丑陋的女人藏在自己的私宅里,更令人想不到的是,林仙儿竟然说这个女人已经怀上了上官金虹的孩子,已经将近六个多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