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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当不曾听过,我只当自己未曾说过。那一晚春情,无非大梦一场。醒来之后,不过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样不就好了,何苦凭空生出许多烦恼来。
谢一心望着叶断城的身影为这幕天席地的白色淹没过去,倒似真的陷进一场幻梦里去了。
他忘记了自己的武功高过叶断城许多,若他追上去强行将他带回来,叶断城决计是无法反抗的。他也忘记了他是骑着马的,而叶断城却只是在很慢很慢地走着,若他要去追,那叶断城也绝对是跑不掉的。
可他呆呆然地站着,脑海里全然是一片空白。他只知道,自己兜兜转转,只是想见眼前这人一面;可他却这样笑着,悠悠闲闲地对他说,你只当没听过,不就好了。
他的剑拆散了多少美好家庭,多少至亲骨肉。他们在他的剑锋之下号哭乞怜之时,他却只顾着嗤笑那虚无缥缈而荒唐的情感。
终于有这样一天,他的胸口也无端地因一个人而疼痛起来,几乎叫他寸步难行。
三
在丁妙棠远远地能看见伫立在空旷雪原里的谢一心时,她就松开了马缰,不再贸然靠近了。
然而他看起来似乎与平时很不一样。若你不去仔细分辨,也许根本无法注意到这满目霜白里还有个人来。他一动不动,仿佛半个死人,僵在茫茫的晨雾里,望着朝阳升起的方向。
丁妙棠拍了拍马鬃,一点点走了上去。她太想知道谢一心望着的到底是什么人,明知或许会招来祸事,还是小心翼翼地想去看一看究竟。
马蹄在雪上踩出的声音十分地轻巧,可在这清晨的静谧里仍是嫌太吵了些。
忽然间她座下的马凄厉地长嘶一声,还未来得及撅蹄子挣扎便直挺挺地跪了下去。丁妙棠心道不好落了马正要迎战,迎面一道剑锋已挟雷霆万钧之势直压她面目而来。她将整个身子压了下去就地一翻,躲开了那一剑。但第二剑早已经候着她了……她的肩头倏然一道冷风,那剑比她的动作更快,只要她再挪一寸,势必要被钉在地上。幸而丁妙棠反应迅捷,忙抓着地面硬是将自己掰了回来,才没被那一剑穿个通透。她完全无法起身,那剑仿佛什么有生命的怪物一般,不给她任何喘息的空隙。她几乎在雪地里滚了一圈,浑身沾满了冰渣子,露出来的皮肤冻的通红,可仍是逃不出剑光的桎梏。
这里头根本没什么花样,谢一心面无表情,只是在执着剑往雪地上毫无章法地乱刺乱戳罢了。他现在使的“剑法”也许比一个学剑三个月的新手还不如,但他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可他似乎又并不打算取人性命,不然以丁妙棠的身手,如何能避得开他的蓄意一击?
她道行差得实在太远,全然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她又绝不想死,因此拼了命地想起办法来。思索间动作一慢,谢一心一剑便往她腰侧扎来。她忙一侧身,那剑锋穿过了她的药囊将她的身子钉在了地上。她这药囊里奇巧小玩意不少,剑插进去时受了阻,慢了一慢。丁妙棠趁着这一会把药囊一撕,太阴指一点,就借着力跃出了十丈开外。但谢一心又怎会就此放过她。他经了这一番胡砍乱刺甚至冷静了些,他知道丁妙棠是如何都跑不掉的,因此只是将剑抽了出来,看了一眼,就慢条斯理地向丁妙棠走过来了。
丁妙棠见他已不如方才那般惘然,知道自己若是硬拼定是死路一条了。她连口气都不敢出,强压着快从喉咙口蹦出来的心脏,往后头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谢一心见她并不出击,只是一味倒退,直直的一剑就望前递了出来。
丁妙棠等的就是这一刻。谢一心一动,她就腾身而起,如一只飞燕一般往他身后那匹瘦马上踏了上去。那马吃了一惊,猛力狂奔起来。丁妙棠心里头极是着急,只盼这马跑的快一些,再快一些。但这匹马实是不济事,且又负了两人劳顿了一夜不进水草,初时受了惊一阵狂奔,跟着马上便慢了下来。她伏在马背上心急如焚,忽然却又听得背后一阵冷风,赶紧一个翻身滚下马去,定睛看时,一把长剑竟然已不偏不倚地插进了那马的后脑勺了。那马吃痛,疯了一般地跑出去,转瞬间已不见踪影了。
丁妙棠摔在地上,浑身冰凉,也不知是被那一剑吓出的冷汗还是满身冰渣化成的雪水。她只恨那马儿怎生跑的这样快,竟留她一个人在这里赴死!
谢一心一步步地走到她面前,捏着她的脖子将她拎了起来。
现在她看清谢一心的脸了。那上面居然不是愤怒,不是漠然,反而是一种迷惘,一种十分飘忽、心不在焉的神色。他微微地扭着眉毛,苦恼地看着她。
她的喉咙被压得很不舒服,那只手正在渐渐地收紧。
她不想死。绝不想。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办法不是办法呢?她瞪着谢一心,决定要赌一次。
她的声音因为那扼着她喉管的手变的很轻很轻:“……你以为你这样,他就会回来找你?……”
那纤长有力的手指忽地松动了一下。而她知道她猜对了。
丁妙棠猛地吸了一口气,勉力笑了一下道:“荒唐……这难道却不是……你的错吗……?”
那只手松开了她。她重重地摔在雪地里头,断断续续地喘着气。
谢一心看了她一会,道:“你说的不对。”
丁妙棠心中骂道哪能不对,若不是你害了相思病我现在还能有命在吗。她虽然满怀都是劫后余生的心有余悸,可面上也绝不能输了去,尽管形容狼狈,仍是清了清身上的落雪,站起来理理衣襟冷笑道:“怎么不是你的错?……若不是你非要同我纠缠,千百个美人儿也给你追回来了。自己犯了蠢,偏生要怪别人,你这是什么道理?”
“你看,连马儿都给你杀完了。我纵是想帮你,却也是力不从心。现在再想追,怕也是迟了。”
她明明全然不知道事情前后,但口中一句一句,只把火往谢一心自己身上引,想着再诓一会,自己就可脱身了。却不想她字字句句,刚好敲到了谢一心的痛处上。
他现在只觉得,自己着实愚蠢至极。叶断城走开的那一刻,为何他竟只是无动于衷地干站在一旁呢?他占了绝对的优势,他可以不费气力就将他带回恶人谷,如同当日他将他带回浩气大营一般。他可以将他关起来,逼他将眼睛转向自己,让他的嘴角上扬出微笑。
他明明心里头是这般想见他,为何在那时却什么都忘了,只是看着他一步一步地消失在微曦的黎明里?
丁妙棠不会知道,自己这一些话,引起了后来多少风波。她只知道谢一心忽然笑了起来,他似乎想通了什么艰涩的难题,在这静谧的,无人的,一片死寂的雪原上,大彻大悟一般地大笑起来。
这情景让她觉得极是可怖,不由自主地往昆仑高地上走去,好离这个疯子远一些。这一回谢一心没有动,也没有注意到她。他站在一匹马的尸体旁,在染上了丝丝血迹的冰雪上,发出喜悦而疯狂的笑声。他确实是想明白了,却全然扭曲去了另一个方向。是啊,叫叶断城走了是他的错,他若是将他带回来,那么自己就不会这样难受。他想起叶断城那吐出残忍字句的唇舌与神色悠然的浅笑,就越发在痛苦里头生出了抽丝剥茧的恨意。他想叫他的喉管里吐出动听的话语,想叫他的笑容如春水一般荡漾。这原本有最简单的法子,为何他之前一直没想到呢?
丁妙棠已挪到了百丈开外。她最后看了一眼长笑着的谢一心,转身往山道上奔了上去。前方雪路上正有一匹银白色大马奔腾而下,穆沙一把将她捞上马背,问道:“你怎么样?”
丁妙棠按了按心口,摇摇头道:“我没事……疯子……他……当真是个疯子……”
她的声音开始颤起来:“也不知道是谁这般撞霉,竟会被他看上了……”
她又猛力摇了摇头,道:“穆沙……走吧。别管他了……你很好,我的运气,当真是不错的……”
她向来口不对心,心里头愿意时,面上却常常要摆出一副偏生不从的神情。这般直白地说穆沙好,倒真是第一回。她无知无觉,穆沙心里反而就生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出来。于是他也不再去找那谢一心算账,只听了丁妙棠的话唤了马儿回冰血大营去了。
四
这一战,浩气盟的人几乎死去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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