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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五天后,我带着闷油瓶回了杭州,临走时胖子请我们在他家附近最好的一间酒楼吃了顿饭,最后喝多了说漏了嘴,说什么他家只有四十个平方,要让小哥住他家,连相好都不敢找,否则别人看他家里藏个小白脸,还以为他是兔儿爷,我说他怎么这么热情的非要小哥跟我走,原来是这么回事,不免心里有点生气,闷油瓶怎么说也救过我们不少次,这家伙居然还担心这些不靠谱的,偷偷看看旁边仍然面无表情的闷油瓶,没有要生气的样子,估计失忆后连兔儿爷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嘴里骂着胖子跟我玩猫腻,一脚把他踹到了桌子底下。
我的铺子是从家里继承来的,一层是店面,二层是我住的地方,有两间卧室一间客厅,上边还有一个小阁楼,客厅里楼梯直接通到店里,屋子已经有些年头了,不过现在杭州的地价是越来越吓人,有这么个地方我已经很知足了。刚毕业的那两年省吃俭用的攒了点钱,稍微装修了一下,总算有点样子,本来想着今年再好好装修一下,哪知因为一时好奇,跟着三叔下斗卷进了这个大谜团里难以脱身,这一年东奔西走的,要不是还有个王盟,我这铺子估计蜘蛛网都长一大堆了。
之前三个月我过的极其颓废,因为三叔的失踪还有闷油瓶的失忆以及所有这些扯不断理不清的谜团,我把这一年的经历全部理了一遍写了下来,自己看下来都比美国那部著名的盗墓大片精彩多了,期间基本上没怎么出过门,去北京前没想过闷油瓶会跟我回来,加上走的匆忙没来的及收拾,现在才发现家里乱的像狗窝,于是我今天提早关了铺子,打发王盟出去给闷油瓶买生活用品,我带着闷油瓶开始收拾屋子。
两间卧室,我住一间,另一间平常我都是做书房连带仓库用,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我怕闷油瓶下手不知轻重把我的家当弄坏了,就让他收拾客厅,其实简单的很,就是收拾一下垃圾,扫扫地擦擦桌子,我自己一趟趟的把东西往阁楼搬,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总算把客房收拾好了,直累的我腰酸背疼,回头打量一下客厅,惊讶的发现被闷油瓶收拾的干净整洁,比我自己收拾都好,随即感叹一下,天性使然啊,闷油瓶干什么都比我强,忽然发现客厅空荡荡的,哪还有闷油瓶的影子,我紧张万分的叫了两声小哥,没有回音,心里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不会是又失踪了吧,现在他可是连身份证都没有的黑户,记忆也不知道恢复了多少,被人逮到估计不是送公安局就是送精神病院里!
我招呼着王盟就要出去找人,冲进卧室才发现书桌前直挺挺站着一人,看背影不是闷油瓶是谁,我正要骂人忽然意识到不对,我刚才喊他的语气里焦急的成份居多,闷油瓶就算再闷也不可能没有反应,唯一的一次就是在他从天石里出来的那次,想到这个可能,我的手脚瞬间变得冰凉,整个人像掉进了冰窟窿里,我僵硬的立在门口轻轻喊了他一声,声音里的颤抖清晰可辨,其实事后回想起来当时真是关心则乱,我的房间里能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世上能让闷油瓶失忆的地方,西王母的天石算一个,就算再有也不可能是我的房间,可能刚刚以为闷油瓶又跑了,心里乱了吧。
两三秒后,闷油瓶终于转过身来,眉头轻皱,他走过来,将手里的一张纸伸到我眼前,我看过去,是我自己画的一张图。
自从开始倒斗,我总会做一些各种各样奇怪的梦,从蛇沼回来后,就更加的变本加厉,只要睡觉肯定会做梦,只是最近这些梦不同,每当我醒来后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的感觉,刚开始我以为自己是神经衰弱,没当一回事,不过在我总是梦到同样的东西后,我就无法释怀了,因为不知道这种情况是好是坏,所以我便将一些能记住的东西画了下来,书桌上还有十几张纸,全是那些乱涂乱写的东西,本来想着抽空好好研究一下,没想到闷油瓶对这些东西也感兴趣,他手里拿着的这张纸上是一个类似玉璧之类的东西,形状很怪,像太极阴阳鱼里的一半,梦里见过的上面还有复杂的纹路,我记不清了,画出来的这个上面花纹扭曲的跟蚯蚓似的,非常的不好看,其实我也只是画出来而已,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我也不知道,连科学家都不能正确的给梦境下定义,谁又能说清楚自己梦到的东西呢。
“这个是我做梦梦到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小哥,你见过?”我奇怪的看着闷油瓶。
“不知道,不过很熟悉。”闷油瓶摇头,说完又回到了桌旁,看来他是想好好研究一下了。我一听之下很是后悔做梦时没有看的清楚一些,说不定跟闷油瓶的身世有什么关系呢。
“小哥,你别着急,我说不定还会做这些梦,到时我好好看清楚,再画出来给你。”
“老板,你是傻了还是缺心眼啊,梦里的东西看的再怎么清楚,醒了还怎么会记得?”身后王盟的声音传来。
“如果你连续一个礼拜都梦到同样的东西,你就会记得了。”我没好气的回头,王盟正好奇的在门外张望,目标正是门里的闷油瓶,一脸的八卦样,“你小子东西都买好了吗?耳朵长那么长干什么,小心我切下来下酒?”
“老板,你不会在墓里的时候惹上什么脏东西了吧?前一段时间你就非常的不对劲。”王盟已经走到了楼梯口忽然回身咋呼起来。“我小时候在老家见过一次鬼上身,我们村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鬼上身,每天跑去那女鬼的未婚夫家里蹲着,非要嫁给人家,据说他曾经就做过古怪的梦。老板你再好好想想,被男鬼附身还好,如果被女鬼附身的话就很惨了。”
我一时间怔在了原地,现在仔细回想一下,梦里的情形很真的像是从某一个人的视角来看的,前些日子梦里见过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下子全跑了出来,脑子里乱成一团,呆呆看着王盟一张嘴开开合合,说的什么根本不知道。
肩膀上忽然一沉,整个身子被带的转了一百八十度,接着一双有力的手捏住了我的肩膀,我抬头,迎上闷油瓶淡然的眼睛,耳边传来低低的声音:“吴邪,不急,我在。”
忽然间我的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一瞬间我几乎以为闷油瓶恢复了记忆,询问的话刚要出口就咽了下去,以前的闷油瓶可能会做出一样的动作,可能会叫我的名字,但是后面的四个字他只会用眼神来表示,而现在的闷油瓶多了一丝人味出来,虽然心底很高兴,却给我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我没事了,小哥。”我点点头,在他手上轻拍两下,咧咧嘴,挪到一旁坐下,抬手抹一把脸,发现手上全是汗水。
自己今天很反常,照我的性格不可能这么容易会乱了心神,况且还有闷油瓶在一旁,绝对有问题。
“吴邪,我饿了。”面前一片黑影压下来,闷油瓶站到了我面前。
“啊,小哥,不好意思啊,我给忘了,这就去吃饭。”我愣了片刻反应过来,赶忙拿了外套,这才发现王盟还在客厅里,一脸的担心,见我终于看他,赶忙又开始解释:“老板,刚才我胡乱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我拍拍他的肩膀,“我没事,走,吃饭去。”
梦
深邃的星空像个大碗扣在头顶,浩瀚的银河绚烂明亮,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么干净澄澈的夜空了,我惬意的躺着,要是身边再有一瓶酒几个下酒菜就更好了,真是快乐似神仙啊!
似睡非睡之间,身下忽然大幅度的抖了一下,我一下子醒了过来,是地震?心里一紧,我猛地跳了起来,小哥还在屋里呢,才迈出一步就发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手下撑着的是黄花梨木的方桌,桌上摆着一壶酒,一个酒杯,此时桌子被我一压,杯子翻倒撒了一桌子酒,顺着桌子流了下去,我赶紧将杯子抓了起来放好,扭身时发现身后是一个黄花梨木的躺椅,想必就是我刚才躺着的地方。
不对啊,我记得之前是躺在我那把老酸枝木的藤椅上的,这黄花梨的家具一看就值钱,明初的样式,用料上乘,做工精美,保存的还这么好,不过奇怪的是怎么看怎么像刚做好不久的,我有些疑惑,现在仿品什么时候有这水平了,估计直接拿到明朝去都能以假冲真。
脚下依然在微微的晃动,这种感觉。。。。。。是在船上,我愣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