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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哥眼睛灵,一瞧几位爷没异议了,心里一乐,领他们到了屋,又道,“那,爷是去堂子洗,还是在屋里?”
“屋里。”
这回白玉堂倒是开口了,话是对着小二说的,然而眼却直直地去看展昭。
“也好,屋里清净。”展昭早就发现白玉堂今儿脸色不对,寻思大概是旧伤再加上这日奔波劳累折腾的,“珍儿,你跟你五叔睡那屋,良子,你跟我一处吧,呆会好再详细跟我说说山西这事。”
“唉,成。”
话这就要说定了,展昭刚要推开手边的那扇门,便见白玉堂脸色一变,压住展昭的动作,“怎么,你——白爷不答应。”
卢珍没听明白怎么回事,单笑道,“五叔,刚刚可是您说的要在屋里的。”
展昭眼中一动,双眉上轩,口下也重了几分,“白玉堂,今天你怎么回事?”
白玉堂手下微微一颤,旋即便抬了手,脸色变来变去。
“额——”徐良把山西腔一亮,开始打圆场,“五叔定是累了。”说着给卢珍使了个眼色,卢珍连忙拿了自己跟白玉堂的行李,推门进去,屋里传来这机灵孩儿的声,“五叔,别看外面瞅着坷尘,里面到还算得上干净!”
房间不大,分里室外堂,堂当中有个方桌,卢珍一进去就把东西放好,再去瞧里室,一床一塌,恰好。
白玉堂在目前愣了一会,才似回神一般,略带仓促地进了门。
展昭徐良对视一眼,徐良还有点不放心,展昭摇头道,“有珍儿照应着,应该没事。”
这二人进屋,单谈山西之事暂且不提。
然而当夜卢珍正睡在榻上,迷迷糊糊之时,只听得屋里隐约有些动静,睁眼一瞧,却是自家五叔推开了窗子。
“五叔,怎么了?”
韦舒闻言一惊,转身才发现自己扰醒了卢珍,勉强笑道,“累过劲了,反倒睡不着。”
卢珍从床上坐起来,就要往下走,被韦舒一抬手止住了动作。卢珍只觉得凉风从窗里灌进来,便不由地担心道,“五叔你还是关上窗户吧,小心冻着。”
韦舒听这话,微微一皱眉,心里只是臭小子原来只是嫌冷,便冷哼一声,哐当把窗户推上了。
卢珍约莫还处在半睡的迷糊状态,屋里也黑,没见着白玉堂的表情,只是听见了个动静,只当五叔照做了,沉默了少许,没管住嘴,开口就问,“五叔……侄儿怎地老觉得最近您有些怪怪的……”
话音不高,坠地却如霹雳。
韦舒僵直了身子,趁着月色看这个白玉堂侄子的表情,半响才吞吐道,“胡、胡说什么?”本欲就这么敷衍过去,但蓦然思及一个人,韦舒脸色一白,提声问道,“可是展昭叫你这么问的?”
“展叔?……没,大概是侄儿多想了。”屋里一暖和,瞌睡虫再爬上来,卢珍没心思夜聊了,迷迷糊糊地哼了个动静,躺下一翻身就睡着了。
空留韦舒惊疑不定。
『小声:WS指望跟猫猫睡一屋一块洗澡……远目。我若叫他得逞我名字倒过来写XD』
二十二
子不语怪力乱神。
白云瑞——或者是说,白玉堂,可惜了虽说这位自幼熟读四书五经总之该学的一点没落下,却向来不羁礼法,莫说子曰那套,便是尊长之言跟他的原则逆了方向,也决计拿来当作耳旁风。
鬼神之说,不能说不信,却也不会是什么信男善女。
这人脾气一向傲得鼻孔朝天开,别说叫他跪鬼跪神,就是佛家当了道,也定然是来一个灭一个,来两个灭一双的烈性子。
所以当初李长庚一脸得意模样地说,“小子,我能帮你找到罪魁祸首,怎么着,快来谢谢我吧。”说完了就一抬下巴,等着白云瑞顶礼膜拜。
结果半点没料到,这臭小子没半点感激模样,反而穷极讽刺地哼出来个音,挑着个眉毛瞧李长庚,瞧得李书生之心虚,那黑白分明的眼里似乎清楚写着个‘别以为白爷爷不知道这回是你们惹的事’,嚣张之至。
李长庚心里一哆嗦,暗自纠结分明是沉香惹的事。
李长庚——也就是太白金星,挑了着他那根‘仙人指路’的旗子,往宋家门前一杵,便文绉绉地敲门,打里头出来个童子,虎头虎脑,打量一番李长庚,眨眼问,“公子找谁?”李长庚笑得甚是和蔼,“贫道乃宋公子旧友。”说罢,长袖一甩,颇有仙风道骨之味。
童子只见面前道人白袖一晃,便觉似有阵奇风惯脑而过,不由自主地应下,带着人往里头去了。
李长庚跟在童子后面,一路和蔼可亲地跟童子搭话,直到到了内里,见着了正主。
宋常正站屋里,李长庚暗暗细看此人,果然眉宇之间一股阴黑气。
宋常乍见来人陌生,不由得一皱眉头,瞥了眼童子,暗里埋怨小童不通事理,怎地领了个生人就这么进来了。再打量来人装扮,又是微微一怔,触及心事,连忙相迎欲言,却被李长庚一摆手止住了动作。
“宋公子莫急,有话——”李长庚看了看屋里的下人,拉长了声音,“慢慢说。”
宋常闻言,即刻心领神会,朝四下里一挥手,“你们下去吧。”待人走尽,请这来人坐下,才问言道,“不知道长仙号如何,又为何而来。”
“贫道道号太白。”李长庚刻意压低了声音,“贫道只问你,你可当真是宋常宋公子?”
话音乍落,宋常面色一片惨白,当下激动不可遏,一把抓住李长庚,惊慌道,“道长如何知道?”
“其中天机,不足为外人道也。”李长庚一抽袖子,轻轻巧巧地拨开了宋常的手,“不过想必宋公子如今定有不如意之事。”
宋常一颤,道,“没错,道长神机妙算!”
李长庚微微一笑。
即便是神仙,也无法叫凡人随意还魂,更何况是借体还魂。
宋常叹了口气,摇头道,“这事……是我连累了蓉儿。”李长庚正色,但听宋常将事一一道来。“我原本名叫徐弘远,是徐家的二子。……”
事要说回几年前,徐弘远与这叫蓉儿女子青梅竹马相亲相爱,到了谈婚论嫁之时,也是门当户对,理所当然,蓉儿嫁入徐家,成亲之后,两小夫妻恩爱甜蜜,不久蓉儿便怀了孩子,乐怀了徐家老爷,羡煞了旁人,可也遭了老天妒忌。
果然好事不长,蓉儿难产,愣是一尸两命,香消玉殒。
“我本欲随她而去,打算好了在我二人定情的那湖畔自尽,然而却有神灵眷顾,我在那遇见了一个人。”话到此,宋常——或者是说徐弘远,定定地看着李长庚,活像看着唯一的救命草,“那人说与我,能叫蓉儿回来,只需我交付一样东西便可。我当时只道还有什么东西能贵过蓉儿,便应了他。
“果然,那夜三更时分,在东槐巷那人给了我一粒药丸,我吃了他,便灵魂脱了体,只是走不远,我按那人吩咐,就守在那等着,第二夜时候,那人拿来一块五彩石,之后的事……我也不知道了。”徐弘远声音渐低,“等醒来,我就是宋常了,我瞧了那人留的信,只说蓉儿已还魂于宋常的未婚妻身上,也收了报酬……
“待我告知了爹爹,又重新娶了蓉儿,我以为就这样完了,身边也没缺什少什,谁知道……”徐弘远话到此,脸色愈显难看,“可谁知……真正的宋常寻来了!”
李长庚闻言至此,看看徐弘远的脸色,也知道这人估计受了不少惊吓。
掐算命格,李长庚倒有两分另眼相看这凡夫俗子的意思,只可惜傻子叫人骗了去,李长庚笑笑,既然要听得都听着了,接下来的事……
李长庚趁机藏在背后的手一抬,徐弘远只觉眼前微花,再清醒时,站起来就向内院招呼,“蓉儿!呆会我早先一个姓白的朋友要来,赶快叫人准备着!”
二十三
“阿鹤,呆会传话给杨戬,就跟他说……”
李长庚从宋家出来,表情颇严肃,拐了一个墙角,从袖里掏出一张白纸,折了几折,凌空一甩,手里便多出一直麻雀来。李长庚擦擦汗,大袖子低下那张脸却笑得不成了样子,仿佛跟前头那正经的道人不是一个似地。
“戬戬,徐弘远的确就是瑶池树精转世,这下弄明白了,那捡着五彩石的人,图的就是他魂魄里面的那点子仙气,可惜使了法术,也没见这人上我的当,死活不肯说在哪见着的骗子!不过小白耗子蛮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