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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县城就坐落在山脉的一麓。我们这里和少数民族杂居,受他们的文化影响比较大,县城的建筑完全是异族风格。解放后才逐渐的盖了些砖瓦建筑。其实说是县城有些言过其实,当初只有一条街。还是清朝中叶用青石板铺的路。只有县政府、学校才有电力设备,没有火车,唯一的一辆吉普和自行车也是公家的。大家日出而做,日落而息,非常淳朴自然、、、、、这是不是听上去很令人羡慕,好象是幅田园牧歌似的生活方式?”
刘蒙恩发现高红彬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可感觉上整个人温和多了,他想也许是童年有些往事比较值得回味吧。
“如果生活能一直保持这个样子就好了,可惜很多事情并不象人们看到的表面一样完美,有时候恰恰截然相反。
我们家当时在县城是属于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有些田产。我爹解放前在北平上过大学,后来参加了革命,和部队转战南北,50年代才复员回到了家乡。一直在县城唯一的中学担任校长。我娘也是本地人,可惜成份不好。是地主的后代。我们一共兄弟三个。我是老小。虽然孩子不多,日子过的却紧巴巴的。主要是因为我娘没有工作,全家只能靠父亲的工资生活。不过当时大家都很穷,我们也没有觉得很苦。学校离县城有些距离,路不好走。所以一家人都吃住在校园,为的是照顾到父亲的工作。
在八岁以前我的童年是一平静的。人们都是对父母比较尊重。见面总是先打招呼,学生们也很懂礼貌,‘高校长好’。这样的话我每天都能在校园里听到。那时,我已经开始完整的记事了,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每星期一,我爹在学叫的操场主持升旗仪式。下面站着成百号的学生。场面非常的庄严肃穆。他还亲自打拍子领着大家唱国歌。身穿着中山装,很儒雅的气质。
当时我的二哥也在学校上学,他成绩不怎么好,没少挨父亲的打。但是他的班主任许光川却很关心他,当时这个老家伙已经是中年人了。因为受过完整的私塾教育,所以一直在学校教国文。但我从小就不喜欢他,总觉得那双三角眼乱转的同时在盘算着什么,图谋不轨。而对二哥的关心也完全是出于我爹的缘故。他的学生也不很喜欢他。还给他起了绰号。有的时候甚至还当面喊他,可他从来没有发过火,一幅装聋做哑、府城很深的样子。其实许光川只对文言文有些研究,本来是没有资格当老师的。学校完全可以把解放后的师范院校年轻人引进的。但是我爹却很照顾他,并且因为他家庭成份好的缘故特意上报到了县教委。所以一直留校。而他本人则在简历中一再声称自己根正苗红,还为当时的地下游击队当过情报人员。其实那不过是有段时间他给山上的土匪给强行的拉入伙了。由于我们当地的山民几乎都干过土匪,所以大家也就没追究过这些事。
那时候,许占山比我二哥岁数大点。也在学校上学,他们俩是一个年级,但却不是一个班。但两人都有相同的爱好,喜欢打篮球。放学后在操场总能见到他们的身影。许占山虽然个子不高,打起篮球来却还是比较灵活的。但他的学习则一塌糊涂,连续三年都是留级。为这个他还落下了个绰号叫‘高一万岁’。许光川开始还管教他,可揍了几回后不就不再动手了,一来许占山在学习的天分方面确实比较笨拙。二来,许占山年龄大了,老打也不是办法。更重要的是,有一次许占山被他爹揍了一顿后,面无表情冷冰冰的告诉许光川,骑驴看帐本,走着瞧!三岁看到大,这句俗话非常适用他,许占山当初便非善类。喜欢斜着眼用余光看人。这次连许光川都被他给吓住了。只好被迫改变了教育方式,可许占山并根不不吃他老子的那一套。依然我行我素,一放学就和他的那帮狐朋狗党混在一起。许光川也无可奈何。后来看他岁数不小了,决定那年让他上完学期后就送他当兵。
那个时候物质生活非常匮乏,人们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回肉。小孩们更是嘴谗。捉住蝗虫、知了都喜欢用火烤着吃,有些运气好的还逮住过斑鸠、鹌鹑。这些美味总叫人眼前一亮。有次许占山不知道从谁家弄来一只猫,样子非常可爱。小孩见了都喜欢逗着玩。有人想抱回去收养,许占山却没同意。他说还没有吃过猫肉,想杀了尝尝。并问我们大家谁干动刀子?但没有孩子能狠下心对这么可爱的动物下手。许占山见了就嘲笑大家胆小鬼。可能我哥想救那只小猫,便告诉他,猫肉很骚很酸,味道并不好。许占山很不以为然,便说,他知道怎么杀法能让猫肉显得鲜美。
‘你们想吃吗?回家拎几壶开水去。’他这么一喊,很快有人从家里提了几壶水。
许占山把猫丢到一个废弃的铁通里,盖上盖,然后留一个缝隙,拎起滚烫的水就往里面到。猫立即在桶中叽哇惨叫,并且上窜下跳,把铁桶撞的响个不停。热气不住的从缝隙里往上冒,他把几桶水也倒干净了,里面挣扎的声音慢慢越来越微弱,最后完全停止。
猫肉终于成了大家口中的食物。我哥哥也要了一份,还分了一半让我尝尝,但我只吃了一口,还是如我哥哥说的是稍微酸酸的味道、、、、、不过,从这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吃过野味。
'待续、、、'
大结局'《如风的痛苦》回忆部分
但这一年还没过去,“文话大个命”就爆发了。我们这个色彩单调,环境潮湿的小城立即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播放“个命”歌曲的大喇叭一天到晚响个不停。到处都插满了旗帜。就好过节一样的热闹。大人们都不工作了,整天的开会。声嘶力竭的口号喊的震天响。我们也基本上停课了,所有的小孩都兴奋的不得了。大家觉得天天在过六一、、、
运动的初期,事情发展还是按照上面的部署进行,一切按部就班,领导指示怎么干就怎么干。有组织的批斗、有组织的游行,什么事情都在控制的范围之内。没有多少暴力,即便有也是偶尔给走资派们屁股上一脚。但这短暂的温和时期很快就过去了,事情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学生们成了运动的主力,各级公检法都被打倒了。在外面取经回来的学生冲到政府的楼前张贴一张大字报,县长和****立即就被楸了出来。他们这些平时尊贵,叫人畏惧的干部一下子就成了低三下四的人。小县城的人都愣住了。我记得,第一的批斗会甚至没群众敢上台动手。领头的学生见大家还是害怕,就又组织开了场检举揭发的控诉会。老百姓的热情劲这才被煽动起来。有人怒火万丈的开始掴耳光了,有的动了拳头、、、
被斗的人都戴着白纸糊的高帽子,胸前挂了个打差的木牌,就好象是黑白无常鬼一样。他们很多人都一大把年纪了,却还得随时接受“个命”小将和群众的各种戏弄、、、我那时候我刚上小学,喜欢和同学们一起到处看热闹。有时候见到给斗的死去活来的牛鬼蛇神正大街上劳动,就也模仿大人对着他们喊口号,扔石头。完全没有一点同情心、、、唉!其实人性的丑恶在小时候就已经发芽了。小孩们邪恶起来和成人差别不大的。
打倒公检法后,很多以前有权有势的人都成了过街老鼠。有的一家老小下放到比我们更贫穷落后的农村,有的没有受住凌辱和殴打,自杀了。咳!那时候自杀的人可真多啊。几乎隔几天,早上起来就能听到一些房子里有人失声痛哭。而且他们的家属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办丧事。很多都在夜里偷偷摸摸的草草埋了。谁也想不到那么多有头脸的人竟然一夜之间毫无尊严的死去,好象他们从来就没有过光辉的过于一样、、、、”
“小张到底是怎么死的?自杀?”刘蒙恩打断了高红彬
“我为什么要杀他,他又不知道我当时在现场。那天,我只是在办公室暗示他,马健的电脑上有他们两人的一些照片,并说警察刚刚收到,此外我还和他谈了些专业问题。呵呵、、、没想到他、、、”
“可那把刀怎么又跑到他自杀的现场?”
“那本来就是他杀人的凶器,为什么我不能物归原主?”高红彬反问了一句,然后又开始继续讲那些往事,“当时疯子特多,我想那个时候可能是中国患精神病比例最高的年代,唉,总有几个疯子在大街上逛游。逢人便抱住不丢,嘴里嘟囔着,哪年哪月他没有被国民党逮捕,哪年哪月他没有叛变、、、、然后就跪地请求“个命”小将开恩。有一次,我在大街上看见我的一帮同学正在戏弄一个疯子,但没想到的是这个平时只是喃喃自语的疯子忽然发了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