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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双脚走在水面上,却宛如踏在地面上一般,她缓缓走到程风身前,一手拿起摄魂笛,吹出一首轻淡美妙的曲子,随后笑骂道,“臭小子,这么珍贵的笛子,你就打算这么不要了么。”
程风虽然认的珷玞,而且不知道她和自己到底存在何种联系,但直觉也感受到了珷玞她并非敌人。当下微微说道,“要你多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快把笛子还我。”
说着,他伸手去抢,奈何珷玞硬是不放手,程风此刻没有了丝毫斗气,哪里抢得过珷玞,当下不由怒道,“你快手啊,这笛子本就是属于我的,你凭什么和我争。”
珷玞双手合十,赫然把摄魂笛收进了自己囊中,“等你走出了这里的困境,摄魂笛自然还给你,但你要是甘心困死在这里,玉玲珑临终前的唯一遗物,只怕无缘落到你手里了。”
程风此刻心情不佳,怒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珷玞说道,“因为你一直都是玉玲珑所敬重的人,他一直很欣赏你,可是如果你因为这样就此一撅不振的话,你就不配拥有她遗留给你的东西,因为他看错人了。”
“你……”程风全身都怒着,但就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因为珷玞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不容丝毫辩驳的事实。
怒了片刻,他似乎全身脱力了,又复靠在石壁上,连说话也变得无力了,“你不会明白的,你不会明白玉玲珑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珷玞蹲下身来,忽然一笑,“你说出来,我不就明白了。或许我一时感动,就把摄魂笛还给你也不一定。”
程风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不管她最初的目的是怎样的,但是自从十年前来到这里之后,玲珑一直待我如兄如父,什么事情都迁就着我,而且把所有的一切都传授给我,毫无保留的传授给我,我的一切,都是她给的,没有她的话,我现在或许还只是程氏家族里的一名族人而已……可是如今,我却没有办法保护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咳咳……”
程风忽然咳嗽起来,咳嗽得很厉害,待得咳尽了力气,他的声音已经沙哑,“你知道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至亲的人死在你面前,那是怎样的感觉么,你知道吗。”
珷玞深为所触,“肉体的伤痛可以复原,但是心理的创伤,却是永久的烙印,这种感觉,我再清楚不过了。”
她顿了顿,说道,“她已经走了,如果你想让她走得安心一点,就应该振作起来,而是不一直颓废下去,只有走出这一片大河,你才有机会重新见到任左岩,找机会替玉玲珑报仇,这才是正事啊。”
程风低着头,深深呼吸,“不可能的,我的斗气修为已经被任左岩吸干了,此刻的我连十年前都当不了,根本不可能是任左岩的对手,就算没有丧失修为,我也可能报这个仇,任左岩是诅咒原型,是世界千万力量的最本源,这根本就是不可触犯的东西,天注定的。连血雨前辈,柳琴儿,蝴蝶这样的人都奈何不了诅咒原型,现在可能已经遭到它的毒手,我怎么可能这么不自量力……”
珷玞脸上似有种心痛的感觉,“你还记得审判墓群里面第五层的那两个墓地。”
她停了片刻,等程风点点头她才接着说道,“那两个墓地里面,一个是幽明郡主,另一个则是屠尽的墓地,而这处荒漠,则是最顶层的那个墓地。八百年前,屠尽也是因为你而被卷入天堂界,不过它强行挣脱了生死薄的束缚,直接踏空飞升神界去了,你想一想,你连屠尽这样的人都不惧怕,为何要惧怕于一个诅咒原型,这不像你啊,程风,当年那个豪气云天的程风上哪去了。”
程风沙哑说道,“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修为了,幻魔六级的修为全给任左岩吸走了,你要我重新再来么,哼哼,我没这毅力,下一次修炼到幻魔六级,不可能有那么好的机遇了,也不可能再碰上玉玲珑这样的良师,说不定就是千年的时间也未必到得了幻魔六级。”
珷玞道,“人最忌的就是穷志气,一个人一旦散失了志气,那他修为再高,也只是个废物,但若他志气还在,不管处于怎样的环境,都会拨云见日,程风,你要相信自己啊。”
程风呆了片刻,身子都在颤抖,随后他一把站了起来,但因用力过猛,赫然摔倒在地,他马上挣扎着站起来,“你说的对,我怎么一轻言放弃,有这么多人支持着我,我没有理由放弃,就算了没了修为,那也等出去之后再说。眼下,我们先离开这里。”
说着他开始沿着河流搜索线索,“这里的河水有流动,就一定有出口,我们只要顺着河水的流向走,一定会找到出口的。”
珷玞笑了出来,轻轻在程风胸口锤了一拳,“这才是我认识的程风麻,走了。”
走到一半,程风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对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我们会被困在这里,血雨前辈他们人呢?”
珷玞道,“血雨前辈知道自己敌不过任左岩,所以使出了魔法秘技天崩地裂,把荒漠里的大片土地都崩塌了,我们还算幸运的,没死在土蹦之下。”
程风心里惊颤,血雨的力量,竟然在手足之间让整个荒漠都崩塌了。
程风又问,“刚才我们和任左岩对峙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你出现,按照我的想法,你之前应该救过玉玲珑一命的,关键时候不出现,现在才出现,是不是做缩头乌龟了啊。”
珷玞哼道,“我向来随心所欲,可不像某些人,随随便便就要放弃。”
程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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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往事
荒漠里面地处广大,而且很少有河流,除了大河西村和大河东村中间夹的大河之外,程风实在想不出来,荒漠哪里还有其他的河流。
这条河流很长,程风二人沿着水流搜寻了很长一段距离,也没有发现半点关于出口的线索。
这日,程风二人坐下来休息,每一停下来,程风便眉头大皱,一想到自己非但没了修为,而且还被困在这么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他便气不打一出来。但光怒没有用,上天本来就不是公平的,在这世上,说话权始终靠向强者这一边。
“程风,你傻愣着做什么呢?”珷玞手里拿着玉笛,也是一身疲倦,“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再这么下去,你一定会饿死的。”
程风直直的看着那闪动着的河水,没有说话,珷玞继续说道,“我知道,任左岩吸干了你的斗气,这对一个修行者来说,简直比死还要难受,但反过来想想,只有经得起大挫折,大考验的人,方才是真正的英雄。”
程风心有所思,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听她淡淡的说道,“真正的英雄,不是一个强者去做那种唾手可得的事情,而是一个弱者拼命去做一件不可能做成的事情,在这个过程中,有挫折,有得失,有牺牲……”
珷玞道,“你没有了斗气滋润身体,再这么饿下去会出现问题的。”
程风愣了片刻,然后道,“对了,小小的一个荒漠,你为什么来这里,还有血雨前辈,柳琴儿,蝴蝶等人,为什么都齐聚在荒漠里面?”
程风想想就觉得可疑,蝴蝶,血雨,柳琴儿还有珷玞,他们都是高人,世上绝少见的高人,怎么这一次竟然全部聚集到荒漠之中,这绝不是偶然。
珷玞说道,“我们本来是打算遏止诅咒原型成形的,可惜我们来晚了一步,诅咒原型已经长成人形了,这对天堂界来说,是一场莫大的灾难。”
一想起成形后的诅咒原型,程风便感到一阵后怕,“原来如此,那真正的任左岩去哪里了,难道已经被诅咒原型吞并了?”
珷玞说道,“极有可能,但我们没有证据这么说,如果上次你对付的是任左岩的话,还是有胜算的,可是谁也没有料到上一次和你对峙的竟然是诅咒原型,能不死已是万幸中的万幸了。”
程风也觉得哑然,“这诅咒原型到底是怎么来的?以前在人间界里的时候,没听说过什么力量本源就是诅咒原型方面的传说啊。”
珷玞叹息一声,“这一切,都还得归咎于八百年前的那一场大浩荡之中。”
程风悚然,“怎么说?”
自从血雨为他开启肩胛骨上的第一道封印之后,他虽然想起了很多事情,但并不尽然,依旧还有很多东西他还无法回忆起来。
珷玞说道,“八百年前,你开启四卷天宇天书,幻化修罗之身后,赫然坠入魔道,成了一个杀人成性的大恶魔,差点就毁灭了整个人间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