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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子婴胡思乱想之际,被御阶之下的口舌风暴搅得有些心烦意乱的扶苏忍不住发声了:“不过是要你们议一议大公子提出的恢复谥法的建议,看看你们的话题哪里去了!”
扶苏一拍面前的桌案,面露愠色地站起身来。
群臣见状,都识趣地闭上了嘴巴。见扶苏怒而起立,大臣们心照不宣地一撩衣襟前摆,“呼啦啦”地跪了一地。
群臣异口同声地奏道:“大王息怒!”
扶苏立在当场,一挥衣袖,冷哼一声道:“当今正是我大秦危急存亡之时,下决断要迅速及时。为了一个谥法的恢复与否都能争成这么一个样子……”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倘若再有人像周文那般领着几十万大军兵临咸阳城下,我们是不是要让他们暂时停止攻城,等我们拿出应对办法之后,再让他们动手?”
“要知道古往今来,宋襄公只有一个。而我们要面对的是已经渐渐成了气候的项羽和刘邦,有着极大感召力的六国贵族,以及凶狠残忍的匈奴,外加岭南赵佗旗下英武彪悍的几十万征南秦军。”
“如果你们认为我大秦还有时间和空间与这些人周旋,你们就这么继续无意义地吵下去好了!”
扶苏拿出了自己身为大秦至尊的气度,将台下醉心于权势斗争,口舌之山的诸人狠狠地批评了一番。
大殿之上,突然静谧地悄无声息,落针可闻。
一些人默默地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冷汗,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心中产生了稍稍的羞愧。
“既然陛下下了决心,这提议又是公子提议的,那就施行吧……”一直默不作声的丞相李斯,结束了这段难堪的静寂。
……
北国的冬月,已经下了两场大雪了,来自大平洋的暖湿气流被太行山所阻挡,郁积在山脚久久不散,使这里的温度居冀中平原之冠,即便是入冬已近两月河水仍然没有封冻,来自关中的粮秣仍然可以经水路运抵这个小城——棘原。
城上站着一位壮烁将领,年龄在五十左右,举手投足却带着这个年龄不应有的敏捷,面庞呈长方形,阔额宽腮,高耸颧骨,下巴浑厚,留着整齐的短须,五官终略显粗旷,头上绕着两个对称的扁扁发髻,稍稍向脑后倒去,却被一个漆布的板冠挡住,后部部歧分扭曲旋转成双卷的雉尾形。卷尾联一凹槽,两端各有一片圆板封堵,扁髻的顶部恰好罩于冠室内。一圆环形带套于脑后。
与两带连接的带有两根条带,沿双颊下引系结于颔下,带尾垂于胸前。身穿双重长襦,双肩及前后胸甲上缀有彩色缨饰,下身着长裤,足穿方口齐头翘尖履,外披彩色鱼鳞甲,前身甲较长,下摆呈尖角形,后身甲较短,下缘平直。在前胸和后面肩背处,身甲没有嵌缀甲片,只见各有三处花结状带头系于腰部,带头以下才缀以甲片,甲片小而精细。甲衣肩部有的有整片披膊,但披膊不嵌缀甲片,左右肩部各有束花的结带头。
脚上着一双高高上挑的翘尖履。这是一个典型秦军将军的装束,大秦的军队等级森严,各个级别的军士都有严格的服饰要求,纵是远离关中千里的战场,严整装束丝毫不乱,体现的这支军队的严格的纪律。将军所配的鹖冠表明了这位将军已经站在了金字塔的顶峰。他就是秦军在关东的最高统帅,直属着大秦30万关内军团的大将军章邯。
章邯的目光投向了关东的核心地带——原赵国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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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纷至沓来
子婴下意识地挠了挠头上的发髻,从胡床上站起身来。。
他心事重重地在厅中来回走了几步,忽然,胃部一阵针刺般的痉挛传遍了他的全身。
子婴用手按着胃,只感到一通虚汗顿时在身上各处毛孔迸发。
看着子婴惨如白绢的脸色,雪云忙走上前来。她搀扶着子婴的胳膊,眼眸之中尽是疼惜之情。
她轻抚着子婴冰凉的双手,关切地问道:“老毛病又犯了?”
子婴用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有气无力地说道:“前线传来的军情很紧急,我一着急……胃疼。”
雪云瞥了一眼两人案几前的文告,向子婴道:“我可以看看么?”
子婴点了点头,道:“我正想征求你的意见呢。一人智短,两人计长。更何况你是被父王亲口册封为我贴身秘书的,你当然有资格看。”
雪云搀扶着子婴将其送回到胡床上坐定后,双手展开写在白绢上的战报,蹙着蛾眉,细细研读起来。
片晌,雪云放下那片白绢,在子婴面前踱了几步之后,站定。
她转身面朝子婴,若有所思地说道:“从亲王殿下抄送给你的这份情报来看,章邯所作并无不妥。”
“他在宛城计除项梁之后,将攻击目标转向了钜鹿,邯郸两郡……从现状来分析,的确是再正确不过。”
“一来,江东军新败,折损了主将,士气极为低落,此刻对我大秦来说,并不足以为患;二来,钜鹿与邯郸都是故赵国旧地,长平一战,我军曾坑杀四十万赵军,秦赵两国是世仇,如今此两郡可算是关东反秦最为坚决和激烈的地区,章邯将军借着大胜江东军的余威直扑赵地,与情与理都是最正确的选择。”
“虽然这两郡叛军闹得很厉害,但是他们已经起了内讧。如今对上我大秦的锐士,章将军一定能马到功成的。”
雪云用自己的学识通透地分析完情势之后,带着疑惑向子婴说道:“对着这么一份形势大好的战报,你有什么好紧张的?居然紧张到胃疼,你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子婴猛地灌下几口热水之后,方才感觉胃部的疼痛有稍稍缓解。
他用一块布巾擦拭完了脸上的汗珠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雪云,你低估了那个叫项羽的家伙的战力和才能。”
“败军之将,谈何言勇?”雪云虽然不至于轻敌,但她依然以常识做出了判断。
子婴摇了摇头,道:“我从来不敢低估项羽。我初入咸阳那夜,被赵高算计,却能一夜之间反败为胜。全是因为借力打力——拿项羽当刀使才成功的……我可是亲眼见过他徒手格毙八名身强力壮的骊山军士兵……”
子婴说到最后,眼中竟然浮现出敬佩的神情。
雪云却不以为然,轻哼了一声道:“匹夫之勇罢了,领兵打仗又不是单靠蛮力来取胜的。饶是他如此英勇,还不是成了为你驱使的刀剑?依我看啊,他远远比不上你。”
子婴听闻雪云明显带着个人偏好的评判,不禁哑然失笑,心道:恋爱中的女人果然都是盲目的,居然能影响到雪云一贯客观而敏锐的判断力。
子婴摇了摇头,道:“那是因为我有心算无心才能把他拖下水。若不是他与我一起救下了虞子期虞姬兄妹二人,他才不会担心官府的通缉,他也就不必在我的撩拨之下大闹戒备森严的赵高郎中令府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项羽算得上我半个救命恩人。如果没有那么一个偶遇,我可能早就在那晚的乱战之中,身首……”
雪云嘤咛一声,扑在子婴面前。她用自己的手指,封住了子婴的嘴唇,将子婴那句不吉的词语生生压住。
随即,她盯视着子婴的面庞,用不容分辩的口吻,一字一顿地说道:“不许说不吉利的话!你是我的!我不许任何人害你性命!”
子婴只觉心中涌起一阵被幸福击中的感觉。他握着雪云柔弱的手指,轻拍着雪云的肩膀,笑道:“好,全都依你。”
“只不过,倘若章邯不听朝廷调度入函谷关协防,而是执意向北攻略赵地,他必然要惨败在项羽手中。”
雪云就势将身体依在子婴的怀中,用额头轻轻蹭了蹭子婴的侧脸。雪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动人的桃红色,她灿若星空的双眸中闪耀着憧憬的火花。
她甜甜一笑,道“惨败了也没什么,我相信你有本事力挽狂澜。”
玉人在怀,子婴轻嗅着雪云那弥散着淡淡桂花味道的青丝,心神皆醉。
望着从窗棂透过的正午暖阳,子婴心道:我本想把她带在身边当出谋划策的智囊,却不成想她竟然成了一个一心偏向自己的小妇人……
但,这被人依恋的感觉真是不错。倘若没有这荡平宇内,复兴大秦的重任在身,和雪云做一对让神仙也羡慕的眷侣该有多好……
温馨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一通熟悉的声音传进了屋内两人的耳中。
“公子,青岚公主的车马明日就到咸阳了。”
有如此浑厚的男中音嗓门的